楚墨画室的空气突然凝固成冰,江挽月的流萤群在空中炸成银蓝火花。她发间崩裂的星砂冠冕迸射出尖锐的光刃,将镜中世界的黑影幻象劈得支离破碎:“不可能!楚墨怎么会推开我?!”少女的赤瞳泛起血雾,星砂长枪横扫之处,空间如同破碎的琉璃般簌簌坠落。
“前辈!小心!”沈星阑的警告被星砂风暴吞没。他惊恐地看着占卜罗盘的指针逆向旋转,江挽月的虚影周围,幽绿的噬月纹正如同贪婪的藤蔓,顺着她失控的偏执疯狂生长。而在镜渊深处,黑猫舔舐着爪子上的灰雾,爪子下压着的,是从江挽月残念中剥离出的嫉妒之心。
“姐姐的东西,谁都别想抢走!”江挽月突然化作万千流萤,从四面八方涌入镜中世界。她看见楚墨被困在由噬月纹编织的牢笼里,而黑影残念幻化的“母亲”正温柔地抚摸少年的头发。嫉妒如毒蛇啃噬着她的残念,银蓝光芒瞬间转为猩红,星砂组成的锁链将整个幻境绞得支离破碎。
“这是假的...全是假的!”少女的嘶吼震得镜壁出现蛛网裂痕。她终于看清楚墨眼底的恐惧——那根本不是厌恶,而是被黑影操控的绝望。悔恨如潮水般涌来,江挽月的虚影急速透明化,却在消散前强行凝聚最后的力量,化作巨型曼陀罗结界将少年护在中心。
“姐姐来晚了...”她的星砂手臂颤抖着穿过牢笼,将楚墨染着幽绿的手紧紧握住。少女发梢最后的星砂如瀑布倾泻,强行注入少年体内,灼烧着他血脉中的黑影残念。然而当星砂触及楚墨胸口的噬月纹,却惊起万千灰雾触手,反向缠住江挽月的虚影。
萧翎的曼陀罗短剑赤色龙纹暴涨,却在劈开灰雾时发出悲鸣。她望着江挽月愈发透明的裙摆,突然发现那些消散的星砂中,混杂着细小的幽绿光点。更可怕的是,画室四周的画作开始渗出粘稠的液体,每一幅画上的人物,都逐渐长出与冰晶棺少女相似的面容。
“快带他出去!”江挽月的声音带着哭腔,却固执地将楚墨推出镜中世界。她的星砂锁链如巨蟒缠住噬月纹法阵,发间最后一块星砂冠冕碎片燃烧成烈日般的光芒:“敢骗姐姐...就要做好魂飞魄散的准备!”少女的赤瞳倒映着逐渐崩塌的幻境,突然看见冰层深处,水晶棺少女正透过镜壁对她微笑。
暗处,黑猫发出兴奋的呼噜声,将最后一块刻有林野掌纹的冰晶抛入镜渊。整个镜中世界开始逆向旋转,江挽月的残念被疯狂吸收,而楚墨体内的星砂与噬月纹激烈碰撞,在他心口形成一个诡异的漩涡。阿依古丽的兽骨图腾炸裂出冰蓝裂缝,她的冰蓝灵力注入江挽月体内,却只换来少女愈发透明的身影。
“姐姐的守护...从来都是自私的。”江挽月的声音混着流萤振翅声,星砂手臂化作千万锁链,强行撕裂镜中世界的空间壁垒。当她带着楚墨冲出幻境的刹那,整面铜镜轰然炸裂,碎片中却映出无数个江挽月的虚影——每个虚影的瞳孔里,都闪烁着嫉妒与偏执交织的光芒。
沈星阑的龙纹胎记传来撕裂般的剧痛,他颤抖着捡起破碎的占卜罗盘。卦象显示出前所未有的画面:江挽月的残念在镜渊中彻底崩解,而楚墨的身体里,古神残魂正在星砂的滋养下逐渐成型。更可怕的是,长安城所有的铜镜都开始泛起幽绿光芒,镜中世界的噬月纹法阵,已完成了最后的拼图。
黑猫舔舐着爪子上残留的星砂,望着天空中逐渐消散的江挽月,发出阴森的笑声:“当嫉妒吞噬理智,所谓守护...不过是为古神献上的祭品。”而在极北冰窟深处,水晶棺少女缓缓睁开眼睛,镜渊迷局的真正阴谋,终于在江挽月偏执的爆发中,露出了狰狞的全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