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疆的暴风雪在封印古神残魂后并未停歇,反而裹挟着冰针愈发肆虐。哈斯尔裹紧皮裘,握着新锻造的兽骨长矛穿行在冰川裂隙间。他的铠甲上凝结着江挽月残留的星砂,每当月光洒落,那些银蓝光芒就会组成小小的曼陀罗图腾,像是少女调皮的注视。
“守将大人!冰层下有异动!”巡逻士兵的惊呼刺破风雪。哈斯尔赶到时,只见冰面裂开蛛网般的纹路,幽绿光芒正从裂缝中渗出。他将兽骨长矛插入冰层,熟悉的噬月纹立刻顺着矛身攀爬而上,与他血脉中尚未完全净化的黑影残毒共鸣。
冰层轰然炸裂的瞬间,半块刻满噬月纹的冰晶冲天而起。冰晶内部流转着诡异的灰雾,隐约映出个少年的身影——那人眼瞳幽绿如蛇,嘴角挂着与黑影残念如出一辙的狞笑。哈斯尔瞳孔骤缩,他想起祭坛之战时,那个与江挽月面容相似的神秘少年。
“退下!”守将挥开欲上前的士兵,自己却被冰晶散发的寒气钉在原地。他眼睁睁看着冰晶表面浮现出细小的锁链,那些由噬月纹构成的纹路,竟与江挽月封印古神时的星砂锁链如出一辙。更可怕的是,他体内蛰伏的黑影残毒开始沸腾,掌心不受控地画出献祭阵图。
江挽月残留的流萤群突然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,银蓝光芒在冰晶周围织成光网。“姐姐不会让你得逞!”流萤们发出愤怒的嗡鸣,撞击在冰晶表面却发出玻璃碎裂的声响。哈斯尔惊恐地发现,每只流萤撞击后都会渗出灰雾,那些本该纯净的守护之力,正在被黑影反向侵蚀。
“有意思。”冰晶中传来黑影残念的嗤笑,少年虚影的指尖点在流萤光网上,所过之处,银蓝光芒尽数转为幽绿。“江挽月以为化作雪花就能高枕无忧?她留下的每一丝残念,都是打开封印的钥匙。”话音未落,冰晶突然射出数道灰雾锁链,缠住哈斯尔的脚踝将他拽向冰渊。
“北疆的汉子...岂会任你摆布!”哈斯尔咬碎口中藏着的巫血符咒,赤色灵力与体内残存的星砂共鸣。他挥起兽骨长矛斩断锁链,却在触及冰晶的刹那,看见对方掌心浮现出与陶然玉佩相同的星纹。千里之外的星陨池畔,陶然突然捂住胸口——他体内的幽绿丝线正在疯狂震颤。
洛璃的祭祀法杖在南疆自发鸣响,巫女望着杖头镶嵌的星砂吊坠渗出黑血。通过血脉共鸣,她“看”到哈斯尔身处的险境,更察觉到冰渊深处,黑影正在利用江挽月的残念重新编织阴谋。而此时的沈星阑,占卜罗盘上的幽绿丝线已悄然缠绕住北疆的卦象。
“小巫女,别过来!”流萤群突然组成屏障拦住欲传送而来的洛璃。它们的翅膀上爬满细小的噬月纹,却仍固执地守护着哈斯尔。冰晶中的少年发出刺耳的笑声,他抬手一挥,整个冰川开始逆向旋转,被封印的古神气息从深渊缝隙中渗出一丝。
哈斯尔将兽骨长矛插入地面,用最后的灵力撑起曼陀罗结界。他望着流萤群中逐渐黯淡的银蓝光芒,想起江挽月消散前的笑容。“就算变成雪花...也会守着你们...”守将喃喃重复着这句话,突然咬破指尖将巫血与星砂混合,在冰晶表面画出古老的封印符文。这场余波暗涌的危机,终将在黑影的算计与守护者们的坚守中,成为撕开平静表象的利刃,而江挽月留下的残念,此刻正沦为正邪交锋的关键筹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