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林泉开着车走在最前面,心情激动,阿姐总算舍得送自己了,还教会自己使用,皇帝姐夫都没这待遇!……
他不知道的是,江林悦现在已完成系统任务,可以随便买多辆车了…!
江林泉驱车往西洲,一路好奇的百姓都在官道两旁送行,提升为玄甲副将的沈砚负责于大部队后面跟上!…
江林泉一家率先到达建立州牧府的地方。
已有先前的玄甲先锋与边境部队已按规划,建好了几千米又高又大的围墙与牧府大门。
有的在围墙里搭好营帐,接应他与大部队的到来 ,西南边境的窑厂已每日送来水泥,砖瓦,粮食等必需品,准备修建所需材料……。
一个月后,西洲草原矗立起一座围起来水泥牧府:
有居住楼,议事楼,军训场 ,仓储……。
江林泉看着眼前初具规模的州牧府,心中满是自豪。他带着众人走进议事楼,开始商议接下来的发展计划。
“如今州牧府已建成,我们当着手发展西洲的经济与民生。”
江林泉说道。
沈砚点头:
“大人所言极是,西洲土地肥沃,可大力发展农耕与马牛羊。”
众人纷纷附和。
就在这时,一名士兵匆匆来报:
“大人,有一伙马匪在西洲边境骚扰百姓。”
江林泉眉头一皱,“竟有此事,沈砚,你率一队玄甲军前去剿灭马匪。”
沈砚准备领命而去时,有一个斥候匆匆赶路。
“报,州牧大人,马匪几头目莫名被人枪杀,吊在边境竖立的一个木杆上,那群人也莫名解散了!”
江林泉想到阿姐说过会暗中助自己,也只有阿姐的人——鹰卫才会有枪,与沈砚对视一眼 ,会意点头。
众人散开离去忙事,江林泉站在未干的墙前,耳畔回荡着远处叮当打桩声与士兵的号子;
望见自己的夫人——楚昭宁,怀抱彤儿指挥妇女在水泥空坝上手工织布,绣花,布香里混着婴孩奶香。
江辰则在另一边追着木匠刨木花跑,刨花香钻进鼻孔;
到了夜里,无人机嗡嗡巡视,江林泉望向星空下的新建了望楼——
那里有皇后姐姐送来的保命武器,枪支手雷。正守护着这方新生的希望。
想起一个月前的十里长亭,离别的号角如同浸透露水的重铅,沉沉压在江林泉心口;
今日,西洲腹地广袤无垠的草原深处,已赫然矗立起一座筋骨嶙峋的新城——
西洲牧府——这座用砖石、水泥与军民通宵达旦的汗水强行灌注出来的堡垒,已然在荒原上扎下了坚不可摧的根。
次日黎明时分,草原上特有的冰冷刺骨仍弥漫在空气中。
昨夜残留的露珠在刚夯实的土路上凝成一层薄薄的白霜,踩上去发出轻微的、令人牙酸的碎裂声。
远处巨大的建设工地上,早已是人声鼎沸。
沉重的原木被赤裸上身的汉子们喊着号子抬上肩头,脚步砸在冻硬的土地上,发出沉闷有力的“咚咚”回响。
铁锤猛烈撞击巨木桩的顶端,那“当——当——当当”的金铁交鸣,一下下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,穿透清晨稀薄寒冷的空气,传出去很远。
打桩人黝黑的脊背上,在寒凉的晨气里蒸腾起缕缕白雾,那是汗水与冷空气相遇的印记。
搅拌水泥的巨大木槽附近,飘散着浓烈刺鼻的生石灰和砂石粉末的气息,吸入鼻腔,带着干燥的颗粒感和一种独特的、近乎灼烧的涩意。
江林泉站在牧府墙体还未完全干透的高大外墙下。
指尖划过,灰白色的水泥墙面摸上去冰凉坚硬,留下浅浅的湿痕。
江林泉身上崭新的墨色州牧官服下摆,溅满了星星点点的泥浆,袖口更是蹭上了一道灰白的水泥印子。
凝望这拔地而起的坚实壁垒,耳中反复充斥着过去四周震耳欲聋的劳作声响——
号子声、锤击声、锯木声、搅拌声……这些声音交织成一首生活的交响乐……。
江林泉伸出手,五指张开,用力按在冰凉粗糙的墙体上,感受着那混凝土深处传递而来的、沉默而磅礴的力量。
快了,扎根于此,齐盛王朝便有了脊梁!
不远处的临时帐篷下,楚昭宁抱着裹在襁褓里的彤儿。
小家伙刚吃饱,正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,好奇地看着周围热火朝天的景象。
楚昭宁今天身边围着十几个当地的妇女和随军带来的健妇,她们手指翻飞,动作麻利地将晒干的长草搓成粗绳,再将草绳纵横交错,编织成一面面厚实的草帘——
用它们给营房和仓库的的水泥地,遮挡湿气。
空气中弥漫着青草晒干后特有的、略带甜腥的干涩香气。
一个小小的人影像只撒欢的兔子,在人群和散落的木料堆间灵活地穿梭奔跑,正是自己的二儿子江辰。
只见他目标明确,直冲向营地边缘正埋头干活的几个老木匠。
一个头发花白的老木匠正弓着腰,奋力推动一架笨重的刨子。
“嗤——啦——”,长长的、带着天然树脂清香的雪白刨花,如同柔顺的波浪,欢快地从刨口涌出,打着卷儿飘落到地上。
“哇!下雪啦!香香的雪!”
江辰兴奋地大叫着,眼睛闪着光,像发现了最神奇的宝藏。
时而蹲下身,时而小手忙不迭地去拢那些带着体温余热的柔软刨花,小鼻子凑上去深深一吸,那股新鲜木材特有的、清冽又带着一丝辛辣的奇异香气猛地钻入鼻腔,让他打了个畅快的小喷嚏。
“哈哈,哈哈哈”
几个木匠看着他天真烂漫的样子,布满皱纹的脸上都漾开了慈祥的笑意,大笑出声。
手中的活计似乎也轻快了几分。
“辰儿,慢点跑,别撞着叔伯们!”
夫人楚昭宁扬声叮嘱,声音在劳作声浪里显得温柔而清晰。
她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彤儿,小家伙似乎被哥哥的热闹吸引,也咿咿呀呀地挥着小拳头,红润的小嘴吐着泡泡。
“小调皮,你也想去看刨花呀?”
楚昭宁笑着用指尖轻轻点了点女儿柔嫩的脸颊,一股温热纯净的奶香气从襁褓里散发出来,暖暖地萦绕在鼻端,与空气中青草的干涩、木材的清香奇异地融合在一起,编织出一种属于家的、生机勃勃的味道。
夕阳熔金,将辽阔的西天草原彻底点燃。
巨大的火轮缓慢下沉,奋力泼洒出最后的、无比壮丽的橙红与绛紫,将这片天地染成一片辉煌的熔炉。
牧府和军营的主体轮廓在这样铺天盖地的霞光里,如同盘踞在荒原之上的钢铁巨兽,显露出粗犷而坚硬的棱角。
那些尚未完全干透的水泥墙面吸收了夕阳的温暖,呈现出一种奇异的、柔和的金红色泽。
营地中央的空地上,数十口巨大的行军铁锅架在熊熊燃烧的篝火上。
锅里翻滚着浓稠的麦粥,咕嘟咕嘟冒着大泡,蒸腾起大片大片乳白色的水汽。
浓烈的麦香,混合着锅里肉干熬煮出来的荤腥咸香,随着晚风肆意流淌,霸道地侵占了每个人的鼻腔。
这股浓郁的食物气味,像一只无形的大手,抚平了白日里所有高强度劳作带来的筋骨酸痛和精神疲惫。
士兵、工匠、健妇,乃至一些赶来帮忙的牧民,都端着粗瓷大碗或木碗,围坐在篝火旁。
粗糙的面孔被火光映得通红,挂满了汗水和尘土的痕迹,但眼神却格外明亮。
碗沿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,唏哩呼噜的吞咽声此起彼伏,间或夹杂着几句满足的喟叹和粗犷的笑语。
这是属于他们最朴实无华的盛宴。
江林泉也一同与众人一同蹲在篝火旁,端着同样的粗瓷大碗。
滚烫的麦粥滑入喉咙,一路熨帖到脏腑深处。
侧耳听着身边一个年轻士兵正眉飞色舞地向旁边的老工匠吹嘘:
“嘿,老张头,你是没看见!俺们江将军今儿亲自抡锤,那力气,那准头!
一锤下去,碗口粗的木桩,‘咔嚓’一声,直接钉进去一尺深!
乖乖,比打桩机还带劲!”
江林泉嘴角微扬,没有抬头,只是又大大地喝了一口热粥,任由那略带粗糙感的暖流在体内奔涌。
夜幕如同巨大的黑色天鹅绒,无声无息地从天际垂落,温柔地覆盖了整片草原。
喧嚣了一整天的巨大工地,终于慢慢沉寂下来。
远处传来几声悠长的狼嗥,在寂静的旷野里显得格外清晰,带着旷古的苍凉和自然的野性。
幸好先已建好又高又大的府城水泥城墙,大家除了在了望塔放哨,看无人机影像的人,都安心的沉沉睡去!……。
白日里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和鼎沸人声,此刻已化作营帐内此起彼伏的、充满疲惫的鼾声。
江林泉有时独自一人,踏着微凉的夜露,走向营地边缘那座拔地而起的牧府望楼。
冰冷的露水很快浸湿了他的皂靴边缘。
望楼由粗大的圆木构筑骨架,外面包裹着厚厚的水泥抹面,在深沉的夜色里,像一道沉默守卫的黑色剪影,坚定地刺向缀满碎钻般的夜空。
粗糙的水泥表面在星光下泛着微微的冷光。
登上望楼顶部简陋的木制平台。
夜风陡然变得强劲凛冽,带着草原深处牧草和泥土混合的原始野性气息,扑面而来,吹得江林泉墨色的衣袍猎猎作响。
他扶着依旧散发着新鲜木材清香的粗糙栏杆,目光深沉地扫视着下方逐渐静息的营地。
点点灯火在营帐间闪烁,如同坠落在凡间的星辰,温暖而安稳。
头顶忽然传来一阵轻微而稳定的嗡鸣声,打破了夜的宁静。
江林泉抬起头,深邃的目光穿透沉沉夜幕。
一只精巧的“铁鸟”——那架由阿姐江林悦郑重交付的斥候武器——
无人机,闪烁着微弱的红绿指示灯,正沿着预设的巡逻路线,在望楼上方数十丈的高空无声地盘旋。
像一只不知疲倦的夜鹰,冰冷而忠诚的目光穿透黑暗,警惕地扫视着营地周围的每一寸土地,将无形的警戒线延伸到目力难及的黑暗荒野深处。
夜风拂过脸颊,带着露水和青草的微凉。
江林泉久久凝望着那在广袤星河背景下移动的、代表未来力量的红绿光点,又缓缓低头,目光掠过下方黑暗中轮廓初显的牧府、练兵场、一排排整齐的营房。
最后定格在那些白日里军民合力搬运、如今静静躺在新建谷仓阴影里的麻袋——
那里面是精选的谷种,是未来的希望。
江林泉摊开手掌,掌心处白日里按在未干水泥墙上留下的那点细微的灰白色印痕,已然模糊难辨。
唯有指腹上,仿佛还残留着那粗糙、冰冷又无比坚实的独特触感。
荒原是沉默的对手,也是慷慨的盟友。
冰冷的露珠沿着粗糙的望楼木栏悄然滑落,渗入泥土深处。
江林泉的目光越过营地稀疏的灯火,投向更远处星幕低垂的无垠黑暗。
夜色如墨,却并非绝望的死寂。
风中夹杂着远方细微的声响——
也许是夜归的牧马打着沉闷的响鼻,也许是某种夜枭掠过草尖的短促振翅。
更远处,则是一种巨大而无言的静谧,那是草原在深沉呼吸,是整片土地在默默接纳着这群不速之客和他们带来的变革。
江林泉缓缓抬起手,指尖悄然拂过腰侧那柄御赐宝剑冰冷的鲨鱼皮鞘。
金属的硬冷透过薄薄的衣料传递到皮肤,带来一种沉甸甸的警觉和责任。
指腹顺着剑鞘的弧度滑下,却不期然触碰到束腰革带上悬挂的一个坚硬凸起——形状浑圆,边缘温润。
那是临别时阿姐亲手系在他腰间的和田玉佩。
九龙盘绕的纹路在指尖下清晰可辨,即使在寒冷的夜风中也仿佛蕴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暖意。
指尖的触感在冰冷剑鞘与温润玉佩间流转,如同此时心境的两极:
一边是开疆拓土、守卫基业的铮铮铁骨,一边是血脉相连、守望相助的绵绵柔情。
阿姐的声音,穿越了千山万水和这一个月的昼夜喧嚣,仿佛又在耳畔响起,清晰而锐利,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——
“十年之约,阿弟!你一定能完成西戎变西洲的变革!”
掌中那点水泥印记早已消散在夜风里,无影无踪。
江林泉收回目光,不再仰望星河,而是沉沉投向脚下这片正在沉睡、却又孕育着无限生机的土地。
牧府粗糙庞大的躯体在星光勾勒下沉默矗立,如同一头蛰伏的巨兽。
练兵场平坦开阔的空地被月光洗得发白,仿佛铺展开一卷等待书写壮阔史诗的素帛。
更远处,新挖的引水渠在星光下反射出微弱的、如同碎银般流淌的光带。
风中,白日里搅动尘埃的汗水气息、新木的清香、甚至牲畜棚隐约传来的干草味都已沉淀消散,只剩下草原最本真的、略带清苦的草叶与泥土的混合气息,纯粹而浩大。
江林泉挺直了脊背,夜风灌满他的袍袖,发出裂帛般的轻响。
腰侧的剑鞘与玉佩,一冷一暖,无声地抵着他的身体。像一杆深深楔入荒原的长枪,纹丝不动——
一个多月来,虽然辛苦,总算没辜负皇后阿姐与陛下所望,西洲牧府像荒原的脊梁,傲人屹立起来,府城的房屋商铺街道也已现雏形…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