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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91章 忠魂既归,残碑之上重镌,恰似明月皎洁

卷首语

大吴天德五年暮春,魏进忠虽从镇刑司提督降为理刑院副提督,却仍掌诏狱署实权。沧州军粮案的余波未平,他为洗清罪责、重掌大权,竟以“核查谢党余孽”为名,将二十余名曾与谢渊有公务往来的官员打入诏狱。诏狱之内,酷刑日夜不绝,铁索磨碎骨血,供词屈打成招——魏进忠要的从非真相,而是能构陷玄夜卫与谢渊旧部的“罪证”。

玄夜卫指挥使周显深知,这不仅是官员的劫难,更是魏党反扑的信号:只要冤供入档,便能借“通敌”之名铲除异己,重掌特务机构。本卷所记,便是玄夜卫在诏狱外布网查探、在朝堂上据理力争的六个时辰,是黑暗刑狱中的微光与抗争,亦是忠良与奸佞的又一轮生死博弈。

【中吕?山坡羊】观谢太保昭雪有感

霜发若雪,寒衣似铁,往昔北漠操千钧钺。

朱笔妄污名节,青锋惨饮忠血,金陵巷内哭声欲裂。

阉竖弄权谋私利,天理昭然其不赦。幸冤情得明,街衢间哭罢欢声响彻;

忠魂既归,残碑之上重镌,恰似明月皎洁。

八十秋霜映戟门,曾见太保守边屯。

粮船沉沙,忠骨渐冷;诏狱染血,谏草情真。

墨痕辨伪,终昭天日;铁证如山,威慑佞臣。

今日独临德胜楼前立,白发苍苍遥酹谢公之英魂。

诏狱天字牢的石壁渗着湿冷的寒气,与刑具灼烧的焦臭混杂在一起,呛得人喘不过气。兵部主事赵大人被铁链吊在房梁上,肩胛骨被铁钩穿透,鲜血顺着手臂滴落在青砖上,积成一小滩暗红。魏忠良站在他面前,手中的皮鞭沾着盐水,每抽一下,赵大人的身体就剧烈抽搐一次,却咬着牙不肯发出求饶声——他不过是在谢渊北征时,按户部文书押送过军粮,竟被安上“通敌转运”的罪名。

“赵大人,何必硬撑?”魏忠良的声音像淬了毒的冰,“只要你在供词上画押,承认是秦飞指使你为谢渊传递军情,魏大人保你妻儿平安,还能官复原职。若执意顽抗,这‘烙铁烙心’的滋味,可比皮鞭难受百倍。”他挥了挥手,两名狱卒立刻抬来烧得通红的烙铁,烙铁的红焰映在赵大人惨白的脸上,让他瞳孔骤缩。

房梁上的铁钩突然“咯吱”作响,赵大人疼得眼前发黑,却仍啐出一口血沫:“魏忠良,你与魏进忠私吞军粮,嫁祸谢太保,如今又用酷刑逼供,迟早会遭天谴!我就算是死,也绝不会污蔑秦大人与谢太保!”魏忠良被激怒,抬手就想下令用烙铁,却被门外的镇刑司缇骑拦住:“魏大人有令,让赵大人‘清醒’些,别真弄死了,还得留着指证秦飞。”

暗处的墙缝里,玄夜卫密探的目光紧紧盯着这一切。他乔装成狱卒混入诏狱,已在这暗格里藏了两个时辰,怀中的油布正小心翼翼地记录着刑具的样式与赵大人的伤处——这些都是魏党酷刑逼供的铁证。听到缇骑的话,他心中一沉:魏进忠的目标果然是秦飞,只要赵大人屈打成招,玄夜卫就会被卷入“通敌案”,周显与秦飞都将难逃罪责。

密探正想趁机退出去传递消息,却听见魏忠良冷笑:“死不了就行。把户部侍郎陈忠带过来,让他看看赵大人的下场,我就不信他也这么硬气。”密探的心猛地一紧——陈忠掌边军粮饷调度,是魏进忠私吞军粮的关键知情人,若他也被屈打成招,沧州军粮案的真相就彻底难查了。他屏住呼吸,看着狱卒押着陈忠走过,暗暗记下陈忠的牢房位置,准备深夜再设法接触。

玄夜卫北司的勘验室里,周显正对着密探传回的字条沉默。字条上“烙铁、皮鞭、指认秦飞”几个字,像针一样扎在他心上。“魏进忠这是狗急跳墙了。”周显将字条拍在案上,从一品官服的衣摆因愤怒而抖动,“他降职后丢了镇刑司实权,便想借诏狱的酷刑制造冤证,把玄夜卫拖下水,只要秦飞被安上‘通敌’的罪名,他就能重掌特务机构。”

秦飞站在一旁,拳头攥得咯咯作响:“魏忠良掌管诏狱署,按《大吴官制》,诏狱审讯需有刑部官员在场,可魏进忠却以‘三法司会审筹备’为由,将刑部的人拦在诏狱外,摆明了是要暗箱操作。陈忠是关键人物,他知道魏进忠私吞军粮的具体数额,若被魏党屈打成招,沧州的军粮证据就成了死无对证。”

张启捧着刚整理好的官制条文进来,脸色凝重:“周大人,秦大人,这是《大吴刑律》中关于诏狱的规定——‘凡诏狱审讯,必由刑部、大理寺、都察院各派官员到场监督,违者以擅权论罪’。魏进忠阻拦刑部官员,本身就违反了刑律,我们可以以此为依据,要求陛下派三法司即刻介入。”

周显摇头道:“陛下对‘通敌’二字敏感,魏进忠定会先一步上奏,说我们阻拦审讯是为了包庇秦飞。上次沧州军粮案,陛下虽降了他的职,却仍念着潜邸旧恩,不会轻易相信我们的话。”他顿了顿,目光转向秦飞:“你立刻带玄夜卫南司的人,守住诏狱大门,以‘保护人证’为由,阻止魏党继续用刑;我去内阁找刘首辅,联合刑部尚书周铁,一同入宫面圣,就算拼着触怒陛下,也要把三法司的人送进诏狱。”

秦飞刚领命,密探就又传来消息:“秦大人,魏进忠派张文去了吏部,说是要调取秦大人在宣府的任职档案,意图从‘旧部关系’上做文章,证明您与谢太保结党。还有,礼部尚书王瑾让人在太庙祭祀时散布谣言,说玄夜卫私藏谢太保的‘通敌书信’,意图颠覆朝政。”秦飞冷笑一声:“他们的手段越来越拙劣了。张主事,麻烦你立刻去翰林院,调取我在宣府的任职记录,证明我与谢太保的往来皆是公务;我去诏狱,绝不能让陈忠出事。”

诏狱大门外,秦飞带着玄夜卫士兵与理刑院番子对峙。番子为首的总旗高举魏进忠的令牌:“秦大人,魏大人有令,诏狱正在审讯要犯,任何人不得入内!您若强行闯入,便是抗旨!”秦飞身着从二品官服,腰间佩刀的刀鞘撞在石阶上,发出沉稳的声响:“本司奉周大人令,保护诏狱人证。按《大吴刑律》,诏狱审讯需三法司监督,魏大人阻拦刑部官员,已是违律,本司此举,是在维护律法尊严,何来抗旨之说?”

“律法?”总旗嗤笑一声,“魏大人的令,就是陛下的意思!秦大人别以为仗着周大人就能为所欲为,等魏大人把您‘通敌’的证据呈上去,看陛下怎么处置你!”他挥了挥手,番子们立刻拔出佩刀,玄夜卫士兵也不甘示弱,双方剑拔弩张,气氛一触即发。就在这时,远处传来马蹄声,刑部尚书周铁带着刑部官员赶来,高声道:“住手!陛下有旨,三法司即刻介入诏狱审讯,任何人不得阻拦!”

总旗脸色骤变,他没想到周铁会来得这么快。原来周显与刘玄入宫后,以“魏党违律用刑,恐引发官员哗变”为由,力劝德佑帝下旨。德佑帝虽忌惮玄夜卫,却也怕魏进忠真的制造出大规模冤狱,只得松口同意三法司介入。“周大人,这……”总旗还想辩解,周铁已直接推开他:“旨意在此,你敢违抗?”

秦飞与周铁一同走进诏狱,刚到天字牢就听见惨叫声。赵大人已被折磨得昏死过去,魏忠良正拿着沾血的供词,逼昏迷的赵大人按手印。“魏忠良,住手!”秦飞大喝一声,冲上前夺下供词。魏忠良见三法司官员到场,脸色发白,却仍强装镇定:“秦大人,我这是在审讯要犯,你无权干涉。”

周铁走上前,查看了赵大人的伤势,气得浑身发抖:“遍体鳞伤,骨断筋折,这哪里是审讯?分明是蓄意谋杀!按《大吴刑律》,刑讯逼供所得供词无效,且需追究审讯官的罪责!魏忠良,你可知罪?”魏忠良后退一步,高声道:“我是奉魏大人之令行事,有本事你们去问魏大人!”他知道,只要把魏进忠搬出来,周铁与秦飞就不敢轻易动他——魏进忠仍是理刑院副提督,背后有陛下的旧恩。

镇刑司旧署里,魏进忠正对着张文送来的档案冷笑。档案上记录着秦飞在宣府时,曾多次与谢渊的部将商议防务,这在他眼中,就是“结党”的铁证。“张文,你立刻拟一道奏疏,就说秦飞与谢渊旧部往来密切,意图借边军之力颠覆朝政,诏狱中的赵大人与陈忠,都是他们的同党。”魏进忠将档案拍在案上,“再把王瑾那边的谣言夸大,说玄夜卫已私藏谢渊的通敌书信,准备献给鞑靼。”

张文躬身应诺,眼中却闪过一丝犹豫:“大人,三法司已介入诏狱审讯,若赵大人与陈忠翻供,我们的奏疏岂不是成了诬告?”魏进忠冷哼一声:“翻供?他们的家人都在我手上,只要我一句话,就能让他们家破人亡。再说,陛下最信的是‘宁可信其有,不可信其无’,只要我们把‘通敌’的帽子扣实,就算他们翻供,陛下也不会轻易相信。”

正说着,魏忠良狼狈地跑进来,哭丧着脸道:“大人,三法司的人闯进诏狱,阻止了审讯,还说要追究属下刑讯逼供的罪责。秦飞那小子,还把赵大人的供词给抢了去。”魏进忠猛地站起来,一脚踹翻椅子:“废物!这点小事都办不好!”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,沉声道:“你立刻去狱中,告诉赵大人与陈忠,若他们敢翻供,就杀了他们的妻儿。还有,把那几个被我们收买的狱卒藏起来,绝不能让三法司找到他们逼供的证据。”

魏忠良刚要退下,就听见门外传来通报:“大人,吏部李嵩大人求见。”魏进忠皱眉——李嵩向来对他若即若离,此刻突然来访,不知有何用意。“让他进来。”李嵩走进来,身着正二品官服,脸上带着惯有的圆滑笑容:“魏大人,听闻三法司介入了诏狱案,下官特来提醒您一句,周铁与秦飞已在收集您违律用刑的证据,您可得早做准备。”

魏进忠盯着李嵩,试图从他脸上看出破绽:“李大人这是在提醒我,还是在替玄夜卫传话?”李嵩连忙躬身道:“下官只是尽同僚之谊。您也知道,下官掌吏部铨选,若您出事,张文也难逃干系,下官这也是为了自保。”他顿了顿,压低声音:“下官已让人在吏部档案中,删除了您当年安插亲信的记录,算是为您略尽绵薄之力。”魏进忠心中一松,他知道李嵩是怕自己倒台后,被牵连出当年的勾结之事——这便是官官相护的门道,只要有共同的利益,就算是貌合神离的同僚,也会出手相助。

诏狱的临时审讯室里,周铁与秦飞正在询问陈忠。陈忠虽未受重刑,却也被关了两日两夜,脸色苍白。“陈大人,魏进忠私吞沧州军粮的具体数额,你是否知晓?”秦飞轻声问道,避免刺激到他。陈忠抬起头,眼中满是恐惧:“我知道,他让我将三百万石军粮的账目,拆分到‘城防修缮’‘军器制造’等项目下,其中一百万石运到了他的私宅,五十万石分给了沧州豪强。可我不敢说,我的妻儿都被他控制了。”

周铁叹了口气:“陈大人,陛下已下旨保护所有涉案官员的家人,玄夜卫的人已将您的妻儿转移到安全地方,您尽可放心作证。按《大吴刑律》,若您能揭发魏进忠的罪行,可减免您的从犯之罪。”陈忠眼中闪过一丝光亮,却又迅速黯淡下去:“魏进忠势力太大,就算我作证,陛下也未必会严惩他。上次沧州军粮案,证据确凿,他不也只是降了职吗?”

秦飞道:“此次不同。他违律用刑、制造冤证,已触怒了朝中不少老臣。刘首辅已联合二十余名御史,准备联名弹劾他。只要您能拿出他私吞军粮的账目证据,再加上赵大人的证词与我们收集的刑讯证据,就算陛下念及旧恩,也无法再保他。”他从袖中掏出一封书信:“这是您妻儿的亲笔信,上面说他们一切安好,让您放心作证。”

陈忠接过书信,双手颤抖着打开,泪水忍不住流了下来。信上是他妻子的字迹,说玄夜卫的士兵将他们从魏党手中救出,现在住在安全的地方。“好,我作证。”陈忠抹掉眼泪,目光坚定,“我这里有当年魏进忠让我修改账目的手谕,还有拆分粮饷的明细记录,都藏在我府中书房的暗格里。只要拿到这些证据,就能坐实他私吞军粮的罪名。”

秦飞立刻安排玄夜卫士兵去陈忠府中调取证据,同时让人将陈忠的证词记录在案,并由三法司官员共同签字确认。周铁看着这一切,心中松了口气——只要拿到账目证据,魏进忠的罪行就再也无法掩盖。可他也知道,魏进忠绝不会善罢甘休,一场更大的博弈,还在后面。

玄夜卫士兵从陈忠府中调取证据时,遭到了镇刑司缇骑的阻拦。缇骑为首的小旗高声道:“奉魏大人令,陈忠是通敌要犯,其府邸已被查封,任何人不得入内!”带队的玄夜卫百户冷笑道:“我们奉三法司令,调取涉案证据,你敢阻拦?”双方立刻扭打在一起,玄夜卫士兵凭借精良的武艺,很快制服了缇骑,顺利拿到了账目与手谕。

证据送到玄夜卫北司时,张启立刻进行勘验。他用放大镜仔细查看手谕上的笔迹,与之前从沧州军粮封条上提取的魏进忠签押比对,确认是同一人所写。“周大人,秦大人,证据确凿。”张启将勘验报告递上去,“这是魏进忠私吞军粮的铁证,上面还有他与沧州豪强的勾结记录,涉及的官员除了张文、王瑾,还有工部侍郎周瑞——他负责将军粮伪装成‘军器材料’运出京城。”

周显眼中闪过一丝狠厉:“好!周瑞掌军器质量核验,竟与魏进忠勾结,私吞军粮,简直是罪无可赦。刘首辅已在宫门外等候,我们立刻带着证据入宫,务必让陛下下令严惩魏党。”秦飞点头道:“我已让人将魏忠良刑讯逼供的狱卒控制起来,他们也愿意指证魏进忠指使酷刑,现在人证物证俱在,魏进忠插翅难飞。”

入宫的路上,周显与秦飞遇到了魏进忠带着张文、王瑾入宫。魏进忠看到他们手中的证据盒,脸色一变,却仍强装镇定:“周大人,秦大人,这是要去给陛下献‘通敌’的证据吗?可惜啊,陛下怕是更想听我给您二位准备的‘惊喜’。”秦飞冷笑一声:“魏大人,你的‘惊喜’,恐怕是你私吞军粮的账目吧?我们正想让陛下好好看看。”

双方在宫门外争执起来,吸引了不少朝臣围观。吏部尚书李嵩站在人群中,看着手中的密信——信是周显让人送来的,上面写着“若魏进忠倒台,张文的吏部侍郎之位,可由您举荐之人接任”。李嵩眼中闪过一丝犹豫,最终还是走上前,对魏进忠道:“魏大人,陛下已在紫宸殿等候,有话还是在殿内说吧,在宫门外争执,成何体统。”他这看似劝和的话,实则是在阻止魏进忠继续纠缠,为周显与秦飞争取时间。

紫宸殿内,德佑帝看着周显呈上的证据,脸色越来越沉。账目上详细记录着魏进忠私吞军粮的数额与去向,手谕上的签押清晰可见,狱卒的证词与赵大人的伤情报告,更是坐实了魏党刑讯逼供的罪行。“魏进忠,你还有什么话可说?”德佑帝的声音带着怒火,手中的账目摔在魏进忠面前。

魏进忠跪在地上,连连磕头:“陛下,臣冤枉啊!这些证据都是玄夜卫伪造的!陈忠与赵大人是谢党余孽,他们故意陷害臣!张文,王瑾,你们快帮臣向陛下解释啊!”张文与王瑾连忙出列,却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——他们没想到魏进忠的罪证会这么确凿,此刻早已慌了神。

刘玄上前一步,高声道:“陛下,证据皆由三法司共同核验,绝非伪造。魏进忠私吞军粮,动摇国本;刑讯逼供,制造冤狱;勾结豪强,通敌嫌疑,桩桩件件都是死罪。若不严惩,恐寒了天下将士与百姓的心,北境边防也会因此动荡。”

周铁也道:“陛下,《大吴刑律》规定,私吞军粮超过五十石者斩,魏进忠私吞三百万石,罪该凌迟;刑讯逼供者,革职下狱,重者处死。臣恳请陛下,依法严惩魏进忠及其党羽,以正国法,以安民心。”

魏进忠见张文与王瑾靠不住,立刻抱住德佑帝的腿,哭喊道:“陛下,臣随您潜邸多年,您登基数次宫变,都是臣率死士护您周全!臣就算有千错万错,也不该死啊!求陛下看在往日的情分上,饶臣一命!”德佑帝看着他,眼中闪过一丝犹豫——魏进忠确实是他的潜邸旧臣,当年若不是魏进忠,他未必能顺利登基。

秦飞看出了德佑帝的犹豫,上前一步道:“陛下,臣有一事启奏。魏进忠与沧州豪强勾结时,曾与鞑靼使者私下会面,玄夜卫的密探已查到他们的往来书信,信中提及‘待时机成熟,献金陵城以换鞑靼支持’。若饶了魏进忠,他日他必为鞑靼内应,危及大吴江山。”他将密信呈上去,“这是密探从鞑靼使者的驿馆中搜出的,上面有魏进忠的私章。”

德佑帝接过密信,打开一看,脸色彻底变了。他最忌惮的就是“通敌”,魏进忠与鞑靼勾结的证据,彻底打消了他的犹豫。“你……你竟真的通敌?”德佑帝的声音带着颤抖,一脚将魏进忠踹开,“朕待你不薄,你却如此背叛朕,背叛大吴!”

魏进忠趴在地上,面如死灰,再也说不出话来。张文与王瑾吓得瘫软在地,连连磕头:“陛下,臣等只是被魏进忠胁迫,并未参与通敌之事,求陛下饶命!”周铁道:“陛下,张文、王瑾虽未通敌,但参与私吞军粮与制造冤证,亦属重罪,应革职下狱,交刑部审讯。”

刘玄道:“陛下,魏进忠的党羽遍布镇刑司与理刑院,应即刻下令玄夜卫接管这两个机构,清除余党,防止他们狗急跳墙。同时,应昭告天下魏进忠的罪行,为谢渊平反,安抚北境将士与百姓的心。”

德佑帝深吸一口气,终于下定决心:“传朕旨意!魏进忠通敌叛国,私吞军粮,刑讯逼供,罪大恶极,即刻革职下狱,交三法司会审后凌迟处死!张文、王瑾、周瑞等人,革职收押,从严审讯!玄夜卫接管镇刑司与理刑院,清除魏党余孽!为谢渊平反昭雪,追赠太师,谥‘忠肃’,其旧部一律官复原职!”

旨意传出,朝堂上下一片震动。魏进忠被玄夜卫士兵押出紫宸殿时,面如死灰,往日的嚣张气焰荡然无存。街道上的百姓得知消息后,纷纷走上街头,欢呼雀跃。有人自发地来到谢渊的府邸前,摆放祭品,悼念这位冤死的忠良。

诏狱内,赵大人与陈忠得知魏进忠下狱的消息,激动得泪流满面。赵大人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,对秦飞道:“秦大人,谢太保的冤屈终于昭雪了,我就算是死,也无憾了。”秦飞连忙扶住他:“赵大人,您不会死的,太医已为您诊治,您的伤会慢慢好起来。陛下已下旨,为您与陈大人官复原职,还会嘉奖您的忠勇。”

玄夜卫接管镇刑司与理刑院后,秦飞立刻下令清除魏党余孽。镇刑司的旧吏中,有不少是魏进忠的亲信,他们试图反抗,却被玄夜卫士兵迅速制服。秦飞看着被押走的魏党成员,心中满是感慨——这场与魏党的博弈,持续了数月,终于以忠良的胜利告终。

周显与刘玄在谢渊的府邸前,亲自为谢渊的灵位上香。谢渊的儿子跪在一旁,泪水直流:“刘首辅,周大人,多谢您们为我父亲昭雪冤屈,我们全家都感激不尽。”刘玄扶起他,眼中满是愧疚:“是我回来得太晚,让谢太保蒙冤而死,我有愧啊。”

周显道:“谢太保是大吴的忠良,为他昭雪是我们的责任。如今魏进忠已下狱,他的党羽也被清除,朝堂吏治为之一清。我们会尽快整顿特务机构,修订《大吴刑律》,防止类似的冤案再次发生,以告慰谢太保的在天之灵。”

片尾

三日后,谢渊的追赠大典在太庙举行。德佑帝亲自为谢渊的灵位祭酒,文武百官皆着素服,百姓们在太庙外跪拜送行,哭声与欢呼声交织在一起。谢渊的儿子捧着“忠肃”的谥册,目光坚定——他知道,父亲的精神将永远流传下去。

玄夜卫北司的勘验室里,张启将所有证据整理成册,存入“魏党案”卷宗。秦飞看着卷宗上的“结案”二字,心中满是感慨。周显走了进来,拍了拍他的肩膀:“新的任务来了,魏进忠的残余势力在地方仍有潜藏,我们要去把他们全部揪出来,同时整顿北境的军粮供应,绝不能再让私吞军粮的事情发生。”

秦飞点了点头,拿起佩刀:“属下遵命。”走出北司时,阳光正好,金陵城的街道上,孩子们在嬉戏打闹,商贩们的吆喝声此起彼伏,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。秦飞知道,这安宁的背后,是谢渊等忠良的牺牲,是他们这些守护者的责任。

吏部尚书李嵩在吏部衙署里,看着新的官员任免名单,心中松了口气。他举荐的人顺利接任了张文的侍郎之位,自己也因在扳倒魏党中“有功”,得到了陛下的嘉奖。他知道,自己虽有趋炎附势之嫌,但在大是大非面前,他选择了站在忠良一边,这就足够了。

刑部大牢内,魏进忠被关在天字牢里,看着窗外的天空,眼中满是悔恨。他没想到,自己机关算尽,最终却落得如此下场。他试图用酷刑制造冤证,却反而成了自己的罪证;他试图靠陛下的旧恩保命,却因通敌叛国的罪行彻底失去了陛下的信任。他终于明白,公道或许会迟到,但绝不会缺席,奸佞终将受到律法的严惩。

卷尾

天德五年暮春的这场风波,终以魏党覆灭、谢渊昭雪画上句点。三法司的会审仍在进行中,张文、王瑾等党羽如实招供了自己的罪行,等待他们的将是律法的严惩。玄夜卫在秦飞的带领下,深入地方清除魏进忠的残余势力,沧州的豪强余党被一一抓获,私吞的军粮也被全部追回,归还北境边军。

周显与刘玄联合修订《大吴刑律》,加强了对特务机构的监管,明确规定“凡审讯必由三法司监督,严禁刑讯逼供”,从制度上杜绝了冤狱的发生。户部在新的尚书带领下,重新制定了军粮供应制度,确保边军粮饷足额按时发放,北境的边防更加稳固。

谢渊的府邸被改为“忠肃祠”,供百姓瞻仰祭拜。每日都有百姓前来上香,讲述谢渊在北境的战功与冤屈,教导子女要学习谢渊的忠勇与正直。玄夜卫的密探路过忠肃祠时,总会停下脚步,向谢渊的灵位鞠躬——他们知道,自己守护的不仅是大吴的江山,更是谢渊用生命换来的公道与正义。

金陵城的夜晚,再也没有了诏狱的惨叫声与缇骑的马蹄声,只有百姓们安稳的睡声与街头的灯火。月光洒在忠肃祠的匾额上,“忠肃”二字熠熠生辉,仿佛在诉说着忠良的故事,也在警示着后人:奸佞或许能嚣张一时,但终会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;忠良或许会蒙冤一时,但他们的精神终将永垂不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