黄舞蝶的问话并没有让沮授、田丰和郭缊感到吃惊。
冀州土地肥沃,谁不想占据。灵帝在位时,需朝廷任命,才能拥有冀州。
董卓霸凌朝纲后,董卓的话就是朝廷任命,如韩馥。
但现在,袁绍从韩馥手里抢了冀州,朝廷已经是虚设了,谁强谁就可以占据想要的地域。
以雁门军现有的实力,完全可以击败袁绍,夺取冀州。
可赵剑对冀州谈都不谈,似乎他看不上冀州?除了如沮授、田丰、郭缊、司马直、傅干这些少数的高级官员外,大多数官员,包括许多如黄忠、赵云这样的高级将领,都有点想不通。
主公不谈,属下只能私下议论。
但,没人解惑。
沮授和田丰没有回答,郭缊明白两人暂时不回答的原因,他笑着说:“冀州是块肥肉,眼下除了袁本初,就只有袁公路能够占据了。”
黄舞蝶听着。
“袁氏四世三公,门生故吏遍布天下,在冀州更是经营多年。
袁氏在士林中声望深厚,贸然攻伐会被贴上以下犯上、行不义之举,为天下士人唾弃。
幽州公孙瓒以勇猛好战着称,实力强劲。若主公夺冀州,公孙瓒必会出兵。
对我军而言,稳定是根基。
主公暂不夺冀州,并非实力不足,而是在‘隐忍’。主公在等时机!”
说到这里,郭缊冲沮授和田丰笑了笑:“中山有甄夫人的家族,常山是雨夫人的娘家,而钜鹿有公与和元浩的家族。
这就是主公为何从朝廷那里要了冀州这三个郡国,这也得益于先皇当政,换作当下,袁绍占据冀州,董卓掌控的朝廷即便会给,袁绍能给吗?”
黄舞蝶明白了,她冲郭缊三人深施一礼:“是舞蝶眼浅了!”
沮授点点头:“蝶夫人,这就是主公为何弃冀州,而远去青州的原因。
即便是青州,主公眼下也只会以东莱为基础,占据北海几个县,静等时机。”
田丰接话:“蝶夫人去搅局冀州,田丰是没有想到此招,此招不会让袁绍伤筋动骨,却会让他从此以后,会深深的忌惮我军!”
沮授还是有点担心的看着黄舞蝶:“蝶夫人,我会亲往钜鹿,和文远将军好好配合夫人。
夫人此去,务必要谨慎行事,一旦发现情况不对,就立马改变计划,派人迅速回来通知。”
黄舞蝶一笑:“公与先生放心,舞蝶跟随主公也经历过生死搏杀。舞蝶会小心的。”
邺城,州牧府内烛火通明,映照着袁绍那张略带忧色的脸。
邺城州牧府的议事厅里,檀香袅袅缠绕着梁柱,袁绍斜倚在榻上,目光扫过阶下诸人:“说说吧,魁头领了我的好处,真能跟雁门军咬起来?”
“主公放心。”审配往前半步,玄色袍服上的褶皱都透着严谨,“赵剑打压中部鲜卑,收服柯最部和屈突部,魁头整顿了东部鲜卑,岂能没有一统鲜卑的野心。
既然出兵了,魁头若半路收兵,其他部落岂能服他。
箭已射了,必会厮杀的!”
逢纪在旁附和道:“赵剑在云州囤了不少粮草,魁头心里能不觊觎吗?他之所以能迅速发兵十万,应该是早准备好了。
此战是必打的。”
袁绍坐直身子,抬眼看向许攸,“子远觉得,赵剑会如何应对?”
许攸捻着山羊胡,笑得狡黠:“赵剑现在应该是盯着青州呢。他不会想到魁头出兵,不管他如何应对?此次一定会让他伤筋动骨的!”
袁绍点点头:“公孙瓒我不惧他,赵剑真要染指青州,我军就会腹背受敌。
魁头就算咬不死赵剑,也得撕下他一块肉来。等他兵力耗在雁门,青州就无暇顾及了。”
审配补充道:“我已让苏由带五百精兵,伪装成马商去了边境。一旦开战,就进入云州搅局,让雁门军好好‘忙’起来。”
逢纪跟着颔首:“主公这步棋走的好,既防了夹击,又削了劲敌。对付赵剑这种枭雄,就得利用异族这把刀。”
袁绍喉间滚动着低笑。
荀谌说道:“赵剑在云州根基已久,雁门军更是精锐,魁头虽然带兵十万,怕是讨不到太多便宜。
但只要他们打起来,对主公便是好事。两虎相争,必有一伤,无论谁胜谁负,赵剑的实力都会受损。”
袁绍眼中闪过一丝厉色:“即便我与他暂时井水不犯河水,提前削弱他的兵马,也是应当。
赵剑此人野心不小,今日不除,他日必成大患。让魁头去搅一搅浑水,既能牵制他的精力,也能让他少些底气,一举两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