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升机穿透三角岛的紫雾时,螺旋桨卷起的气流中飘着银灰色的絮状物。俞小晚的戒指贴近舷窗,蓝宝石映出絮状物的微观结构——是影主能量结晶的碎片,正以惊人的速度重组,在云层中拼出巨大的双生花轮廓,花心处的暗紫色光斑与念安胎记旁的能量塔印记完全吻合。
“它们在等我们。”程晏深的机械臂按住震颤的操纵杆,机械眼扫描到岛中心的能量塔正在发光,塔身的共生纹比上次来时清晰数倍,“塔基的温度在升高,像是有东西要破土而出。”
念安在襁褓里突然咯咯笑,小手拍打着直升机的仪表盘,屏幕上的航线图自动切换,显示出条通往能量塔地下的隐秘通道,入口标记着个极小的“俞”字。这孩子自圣诞夜后仿佛开了窍,不仅能清晰喊出“爸爸”“妈妈”,还能通过触碰操控机械,昨天竟仅凭哭声就让程氏庄园的安防系统自动开启。
“是我爸留的通道。”俞小晚的戒指突然发烫,投影出段全息影像:俞父穿着潜水服,正将个金属箱推入能量塔的地基裂缝,“程哥,这第三个胚胎必须藏在能量场最核心的地方,只有双生花血脉与机械心的共振能唤醒它……”
影像中断的瞬间,直升机突然剧烈晃动。王景明指着雷达:“是被侵蚀的机械鸟!”屏幕上的红点密密麻麻,鸟群的翅膀已完全变成暗紫色,正疯狂撞击机身,“它们的目标是小安少爷!”
程晏深的合金刃弹出舱外,银灰色的光浪劈开鸟群,机械臂的核心能量与能量塔产生共振,部分机械鸟突然恢复银白,调转方向冲向同类。“是念安的血脉起作用了!”他拽过俞小晚的手,将两人的血滴在操控台,“用双生花血脉净化它们!”
银灰色的光芒顺着线路蔓延,越来越多的机械鸟挣脱影主控制,在直升机周围组成保护屏障。念安的小手按在舷窗上,婴儿的胎记与云层中的双生花轮廓产生共鸣,紫雾突然散开,露出能量塔下的隐秘入口——块刻着共生纹的巨石,与程氏庄园钟楼的暗格机关一模一样。
直升机降落在能量塔前的空地时,子琛举着机械狗冲进通道。孩子的机器人突然对着岩壁狂吠,金属爪子在“程”字刻痕处抓出火花,岩壁缓缓移开,露出条向下延伸的阶梯,两侧的荧光石散发着与影岛能量场相同的淡紫色光芒。
“小晚阿姨,这里有胚胎培养舱!”子琛的喊声惊起栖息在阶梯旁的机械蝙蝠,它们的翅膀上标着编号,从“001”一直排到“099”,“机器人说这些都是失败的实验体,只有最里面的‘100’号是成功的!”
程晏深的机械臂在阶梯转角处突然卡住,岩壁上的刻字引起他的注意——是程父的笔迹,记录着培养第三个胚胎的初衷:“阿晏若无法控制机械臂,便让这个孩子成为他的‘心核容器’,用双生花血脉中和机械副作用……”
“爸他早就预料到今天。”俞小晚的指尖抚过刻字,突然想起念安掌心的能量塔印记,“这个孩子和小安一样,都是为了守护而生。”她的戒指与刻字接触,投影出胚胎的三维图,性别显示为女,基因序列中既有程家的机械适配性,又有俞家的双生花血脉,“她叫什么名字?”
念深突然指着阶梯尽头的培养舱,舱体的铭牌上刻着“程念晚”三个字,与俞小晚的名字仅差一个字。培养舱的营养液里泛着银灰色的光,女婴的小手正贴着舱壁,与外面的念安隔着玻璃相对,两个婴儿的胎记在光中连成一线。
“是妹妹!”念深的机械花投影出舱体的控制面板,启动按钮需要同时输入程、俞两家的基因密码,“机器人说启动她需要小安弟弟的血!”
念安的哭声突然拔高,婴儿的指尖在舱壁上划出银灰色的痕迹,与控制面板的密码区完全吻合。程晏深的机械臂轻轻刺破儿子的指尖,血珠滴在密码区的瞬间,培养舱的营养液开始沸腾,女婴的眼睛缓缓睁开,瞳孔里映出的齿轮图案与程晏深机械臂的核心完全咬合。
“成功了!”俞小晚的眼泪砸在舱壁上,女婴突然对着念安伸出手,两个婴儿的指尖在玻璃两侧相对的刹那,能量塔突然剧烈震动,塔基的裂缝中渗出暗紫色的液体,在地面组成巨大的影主徽记,“影主的意识碎片被唤醒了!”
林薇薇的声音突然从通道入口传来,带着机械音的扭曲:“多谢你们帮我启动‘完美容器’。”她的身后跟着群狱警打扮的影仆,警棍上的暗紫色粉末在光中闪烁,“程念晚不仅能容纳影主的意识,还能操控所有机械改造人,包括你,程晏深。”
程晏深的机械臂突然不受控制地指向俞小晚,合金刃的寒光映出他眼底的挣扎:“小晚,带孩子走!”他的机械核心发出刺耳的警报,影主的意识正顺着能量场侵入他的系统,“启动培养舱的自毁程序,密码是念晚的生日!”
“我不知道她的生日!”俞小晚抱着念安冲向培养舱,女婴的小手在舱壁上拍打出规律的节奏,与程父实验室的日历翻页声完全一致——是程晏深和俞小晚的结婚纪念日。
自毁程序启动的瞬间,林薇薇的影仆们突然举起警棍,暗紫色的能量束射向培养舱。念深和子琛扑过去用机械花组成屏障,银灰色的光浪与能量束碰撞,在通道里炸开绚烂的火花。程晏深的机械臂挣脱控制,合金刃劈向林薇薇的项链,半块机械花碎片在空中划过弧线,与培养舱里女婴胸前的碎片自动拼合。
“不!”林薇薇的惨叫声被能量塔的轰鸣淹没,影主的意识碎片从她体内剥离,顺着裂缝缩回地下,“我只是想让妹妹活下来……”她的身体在银灰色的光中逐渐透明,最后化作枚戒指落在俞小晚手心,正是当年俞母遗失的那枚双生花戒指。
培养舱在爆炸的前一秒弹开,程晏深抱住飞出的女婴,俞小晚拽着两个男孩冲出通道。能量塔在身后轰然倒塌,紫雾散尽的天空中,恢复正常的机械鸟组成巨大的“家”字,盘旋在三角岛上空。
念安的小手抓住程念晚的手指,两个婴儿的胎记在阳光下泛着银光。俞小晚看着手心失而复得的戒指,突然明白父亲和程父的良苦用心——第三个胚胎从来不是“容器”,而是能与念安共同净化影主能量的“共生体”,就像她和程晏深,注定要相互扶持,才能对抗所有黑暗。
直升机返航时,程念晚在程晏深怀里安静睡去,女婴的胸口贴着完整的机械花碎片,与程晏深的机械臂产生奇妙的共振。俞小晚靠在他肩头,看着念深和子琛给两个婴儿讲《机械花与共生蝶》的故事,突然发现机械鸟群护送的方向,正是程氏庄园的所在。
“我们回家了。”程晏深的机械臂轻轻覆在她的小腹上,那里又有了新的生命悸动,与怀里两个婴儿的心跳形成和谐的共鸣。
三角岛的废墟中,块未被炸毁的能量塔残骸正随着洋流漂向远方,碎片的内侧刻着个极小的“念”字,在阳光下闪着微弱的光。或许还有未被发现的秘密,但此刻,直升机上的人们只望着家的方向,任由海风吹散所有阴霾。
程念晚的睫毛动了动,在梦中发出清晰的音节:“家……”
这一次,再没有影主的阴影,只有属于他们的,充满希望的未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