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程氏集团顶楼办公室的灯亮到后半夜,程晏深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,指尖划过电脑屏幕上的匿名邮件。发件人又发来新的附件 —— 是张程父在非洲残核据点的照片,照片里父亲穿着黑色斗篷,手里举着半块与意识外壳碎片吻合的残核,背景的机械容器上,“始祖容器” 的刻字被人用红色颜料圈出,旁边还有行小字:“股东大会当天,用双生花三代血脉激活容器,可唤醒程父意识。”

机械花形状的咖啡勺在杯底划出轻响,程晏深的目光落在桌角的全家福上 —— 俞小晚抱着刚满月的程念寻,念衡站在旁边,小手轻轻搭在弟弟的摇篮边,两个孩子的胎记在阳光下泛着金与银的柔光。这张照片是念安昨天拍的,当时俞小晚还笑着说:“等念寻满百天,我们去拍套正式的全家福。”

可现在,他连陪俞小晚吃顿晚饭的时间都没有。海外分公司的收尾工作还没完成,源影会的残余势力在城市边缘活动频繁,加上神秘人的邮件像颗定时炸弹,他必须在股东大会前理清所有线索,确保家人的安全。

“程总,这是海外分公司的财务报表,需要您签字。” 助理林薇敲门进来,手里捧着厚厚的文件夹,身上的栀子花香水味随着动作散开。她递笔时不小心撞到程晏深的西装袖口,口红在深灰色的面料上留下道淡粉色的印记,“抱歉程总,我马上帮您处理!”

“不用了,先放这儿。” 程晏深摆摆手,注意力重新回到邮件上,没注意到袖口的口红印,也没察觉林薇离开时眼底闪过的复杂情绪 —— 她知道程总的家庭情况,却没敢主动擦掉口红印,只想着明天再提醒他。

深夜十一点,程晏深回到庄园时,客厅的灯还亮着。俞小晚坐在沙发上,怀里抱着熟睡的程念寻,旁边的婴儿车里,念衡攥着个机械花玩具,眼睛却睁得大大的,显然在等他回来。看到他进门,念衡的眼睛亮了亮,金色胎记泛着微光,小手拍了拍俞小晚的手背。

“怎么还没睡?” 程晏深走过去,想接过她怀里的念寻,却被俞小晚轻轻避开。他才注意到妻子的脸色苍白,眼底有淡淡的青黑,显然这段时间没休息好。

“等你回来看看念寻,他今天学会抓奶瓶了。” 俞小晚的声音很轻,目光落在他的西装袖口上,淡粉色的口红印在灯光下格外显眼。她的心跳骤然漏了一拍,又闻到他身上陌生的栀子花香水味 —— 不是她常用的百合味,也不是庄园里紫藤花的味道,是种带着甜腻感的陌生香气。

“公司事多,回来晚了。” 程晏深没察觉她的异样,揉了揉念衡的头发,“明天我让厨房做你爱吃的莲子羹,补补身子。” 他说完就转身去了书房,还带走了桌上的邮件附件,没看到俞小晚攥紧的手指,指甲几乎掐进掌心。

接下来的几天,程晏深更忙了。有时深夜回来,俞小晚已经睡着,他只能在婴儿床边看会儿念寻,又匆匆去书房;有时早上出门,俞小晚还没醒,连句完整的话都没机会说。俞小晚的情绪越来越低落,她看着镜子里憔悴的自己,再想到程晏深袖口的口红印和陌生的香水味,心里的不安像藤蔓般疯长。

这天下午,俞小晚抱着念寻在花园里晒太阳,念衡蹲在旁边玩共生树根须。根须突然缠上她的手腕,绿光在她手背上拼出个 “疑” 字,念衡的金色胎记也变得暗淡,小脸上满是担忧。“衡衡,怎么了?” 俞小晚摸了摸女儿的头,心里的不安更甚。

这时,林薇突然来庄园送文件,身上还带着那天的栀子花香水味。她看到俞小晚,脸上露出有些不自然的笑容:“俞小姐,程总让我把这份文件送过来,他今晚有个重要的应酬,可能要晚点回来。”

俞小晚的目光落在林薇的口红上 —— 是斩男色,和程晏深西装上的印记颜色一模一样。她强忍着情绪,接过文件:“知道了,谢谢你。” 林薇走后,念衡突然抱住她的腿,金色胎记爆发出强光,像是在阻止她胡思乱想,可俞小晚的心已经乱了。

晚上,程晏深回来时,身上带着酒气和更浓的栀子花香水味,西装领口还有根不属于她的长发。俞小晚坐在床边,看着他疲惫地脱下西装,没去接他递过来的文件,只是轻声问:“最近的应酬,都有林助理陪你去吗?”

“嗯,她熟悉海外分公司的情况,方便对接。” 程晏深没多想,揉了揉太阳穴,“怎么了?”

“没什么。” 俞小晚低下头,看着怀里的念寻,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,“你早点休息吧,我去看看衡衡。” 她走出卧室,靠在走廊的墙上,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。她不是不信任程晏深,可产后的敏感、他的疏忽,还有那些刺眼的 “证据”,让她心里像扎了根刺。

接下来的两天,俞小晚没再主动和程晏深说话。她默默收拾着自己和孩子们的行李,把母亲留下的机械花碎片、意识外壳碎片,还有俞父的日记都放进行李箱 —— 她想回俞家老宅待一段时间,既能冷静一下,也想找找俞父日记里提到的 “反影息屏障”,说不定能帮到程晏深。

离开那天清晨,程晏深还在书房睡觉。俞小晚把字条放在床头柜上,轻轻吻了吻念寻的额头,又摸了摸念衡的头:“衡衡,我们先去外婆家待几天,等爸爸想清楚,我们再回来好不好?” 念衡似懂非懂地点点头,金色胎记泛着微光,小手紧紧攥着她的衣角。

程晏深醒来时,看到空无一人的卧室,心里咯噔一下。他看到床头柜上的字条,指尖抚过 “等你想清楚什么是‘家庭’” 这句话,心脏像被揪紧。他冲出卧室,看到客厅里打开的行李箱不见了,婴儿车也不在原位,才意识到俞小晚真的走了。

“小晚!” 程晏深的机械臂瞬间绷紧,合金关节发出 “咔嗒” 的声响。他冲出庄园,却没看到俞小晚的车,只能拿出手机给她打电话,却提示关机。

“哥,你别慌。” 程晏辰突然从外面进来,手里拿着个平板,“我昨晚看到小晚姐在收拾行李,就知道她可能要走,让念安和念晚跟着她了,她们现在在去俞家老宅的路上,很安全。” 平板上的监控画面里,俞小晚的车平稳地行驶在公路上,念安和念晚坐在后座,正对着镜头比了个 “安全” 的手势。

“她为什么要走?” 程晏深的声音带着慌乱,“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好?”

程晏辰把平板递给她,屏幕上是庄园走廊的监控回放 —— 俞小晚看到他西装上的口红印,闻到香水味时的落寞;林薇来送文件时,她强忍着情绪的样子。“哥,你最近太忙,忽略了小晚姐的情绪。” 程晏辰叹了口气,“口红印是林助理不小心蹭到的,香水味也是她的,我已经问过林助理了,她明天会来向小晚姐解释。”

程晏深看着监控画面,心里满是愧疚。他想起俞小晚产后的疲惫,想起她夜里等他回家的样子,想起她看到口红印时眼底的失落,狠狠捶了下自己的头:“我怎么这么糊涂!”

“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。” 程晏辰的表情变得严肃,“我查到源影会的残余势力在俞家老宅附近活动,他们可能知道小晚姐回了老宅,想趁机对她和孩子下手。我已经安排了人手保护她们,但你最好尽快去把小晚姐接回来,老宅那边不安全。”

程晏深立刻拿起外套,机械臂紧紧攥着那张字条。他发动车,往俞家老宅的方向驶去,心里只有一个念头:找到俞小晚,向她道歉,把她和孩子接回家。

而此时的俞家老宅,俞小晚刚把孩子们安顿好。她打开俞父的书房,想找找日记里提到的 “反影息屏障”,却在书桌的暗格里发现个陌生的银色盒子 —— 盒子上刻着影脉的族徽,里面放着半块残核碎片,碎片的光浪与意识外壳碎片产生共鸣,在墙上投射出个模糊的人影,正是之前在庄园看到的、穿着黑色斗篷的神秘人。

俞小晚的心脏猛地一沉,她立刻抱紧身边的念衡,金色胎记爆发出强光,护住自己和孩子。她知道,即使离开了庄园,危险也从未远离。而程晏深,此刻正朝着她的方向赶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