非洲部落的清晨裹着草木的清香,程念寻是被怀里金属片的震动惊醒的。淡银色的光透过兽皮帐篷,在他掌心映出细碎的纹路,与远处地脉的方向隐隐呼应——昨晚塌陷的祭坛方向,正有股微弱却顽固的影息能量,顺着土壤里的根须,悄悄往部落蔓延。
“念希姐姐,你的片子在动。”他揉着眼睛爬起来,戳了戳旁边熟睡的林念希。女孩怀里还抱着程念寻送的机械熊,金属片从她领口滑出来,与程念寻掌心的光纹一碰,瞬间爆发出更亮的光,将帐篷顶照得如同白昼。
林念希被光惊醒,伸手抓住金属片,指尖传来熟悉的暖意——这是程父当年给她戴金属片时的温度,只是此刻多了丝刺人的影息波动。“是那个坏碎片在跟着我们。”她的声音带着后怕,往程念寻身边挪了挪,“程叔叔说过,影息能量会跟着有纯净血脉的人,我们得告诉程大哥。”
两人刚掀开帐篷,就看到程念衡蹲在篝火旁,手里拿着片泛着金光的草药,金色胎记正轻轻贴着草叶。草药上的暗紫色影息斑点,在胎记的光线下一点点消退,变成鲜嫩的绿色。“衡衡姐姐好厉害!”程念寻跑过去,银色胎记也凑到草药旁,两道光交织着,将周围几株受污染的草药都净化了。
俞小晚端着陶罐走过来,里面是部落特有的小米粥,香气飘得很远。“慢点跑,别摔了。”她笑着摸了摸三个孩子的头,目光落在林念希手里的金属片上,“片子还在动吗?”
林念希点点头,将金属片递过去。俞小晚的指尖刚碰到片身,就感受到股熟悉的波动——与程父机械臂里的影息能量相似,却更阴寒,像是被始祖意识附着过。“应该是碎片在跟着念希的血脉走,”她轻声说,“我们得尽快找到它,不然部落里的人可能会被影息影响。”
话音刚落,就听到帐篷外传来争吵声。部落长老的孙子阿吉,正堵在老周的帐篷前,手里攥着根木棍,脸色涨得通红:“你们这些外来人,就是灾星!昨天祭坛塌了,今天部落的牛羊就病了,肯定是你们带来的坏运气!”
老周刚走出帐篷,就被阿吉的木棍挡住去路。机械义肢在阳光下泛着冷光,却没动怒:“阿吉,部落的牛羊病了是因为影息污染,不是我们的错,我们正在想办法净化。”
“影息污染?我看是你们撒谎!”阿吉突然指向不远处的林念希,“还有那个外来的女孩,她身上有和祭坛一样的光,肯定是她引来的灾星!”他举起木棍就往林念希的方向冲,却被突然冲过来的程念衡拦住。
程念衡张开双臂,金色胎记爆发出暖光,将阿吉的木棍弹开:“不许你欺负念希姐姐!她是好人,不是灾星!”程念寻也跑过来,银色胎记与姐姐的光交织,形成道小小的光盾,挡在林念希身前。
林念希的眼眶红了,却没后退,紧紧攥着金属片:“我没有引来灾星,我和你们一样,也想保护部落。”
部落长老听到动静,拄着拐杖快步走来,厉声喝止阿吉:“阿吉!不许无礼!程先生他们是部落的客人,也是大地的守护者,你怎么能这么对他们?”他转向程晏深和俞小晚,脸上带着歉意,“对不起,这孩子被我宠坏了,不懂事。”
阿吉不服气地哼了一声,却不敢再反驳,狠狠瞪了林念希一眼,转身跑开了。长老叹了口气,看向林念希手里的金属片:“这片子里有地脉的力量,也有影息的痕迹,部落的牛羊病了,可能就是影息顺着地脉传到了牧场,我们得去看看。”
众人跟着长老往牧场走,沿途的草叶上都沾着淡淡的暗紫色,牛羊躺在地上,眼神浑浊,嘴里不断流出白沫——正是影息中毒的症状。程念寻蹲在一头小羊旁边,银色胎记轻轻贴在羊的额头,淡银色的光顺着羊的身体蔓延,小羊的眼神渐渐恢复清明,挣扎着站了起来。
“有用!”部落里的人都惊呼起来,之前对程家一行人有疑虑的人,此刻也露出了感激的表情。林念希也蹲下来,将金属片贴在一头母牛身上,片身的光与程念寻的胎记呼应,很快,母牛也站了起来,摇了摇尾巴。
俞小晚看着孩子们的身影,心里满是欣慰,却也隐隐不安——影息能这么快传到牧场,说明碎片离部落很近,而且正在主动靠近有纯净血脉的人。她看向长老:“长老,部落里有没有什么地方,是地脉能量特别强的?碎片可能藏在那里。”
长老沉吟片刻,眼神变得凝重:“部落的圣坛后面,有个地脉泉眼,那里的地脉能量最强,也是部落用来祭祀大地的地方。只是……”他顿了顿,“阿吉的母亲,也就是我的儿媳,前几天去泉眼祭祀后,就变得不太对劲,总是说看到‘紫色的影子’,还不让任何人靠近泉眼。”
程晏深的眼神一凛:“我们去泉眼看看。”
圣坛后面的泉眼藏在一片茂密的猴面包树林里,泉眼周围的石头上,刻着与祭坛相似的共生纹,只是纹路里泛着淡紫色的影息。一个穿着部落服饰的女人正守在泉眼旁,眼神空洞,手里攥着块沾着影息的石头——正是长老的儿媳,阿吉的母亲娜姆。
“娜姆嫂子,你还好吗?”俞小晚轻声问道,慢慢靠近。娜姆突然抬起头,眼神变得凶狠,举起石头就往俞小晚的方向砸:“别过来!这是始祖的地盘,谁都不能碰!”
程念希的金属片突然震动起来,片身的光指向泉眼深处:“碎片在里面!在泉眼的石头下面!”她刚想靠近,娜姆就冲过来,想要抓住她,却被程念寻的银色光盾挡住。
“娜姆嫂子,你被影息控制了,醒醒!”长老走过去,声音带着痛心,“阿吉还在等你回家,你不能被坏东西控制!”
娜姆的身体僵了一下,眼神有了片刻的清明,却很快又被阴寒覆盖:“始祖会让我变得更强,会让部落变得更好,你们别想阻止他!”她突然冲向泉眼,想要跳进泉里,却被老周的机械义肢拉住。
“不能让她进去!泉眼里的影息能量太强,进去就彻底救不回来了!”老周的义肢紧紧缠住娜姆的手腕,程晏深的机械臂也伸过来,银灰色的光浪顺着娜姆的手臂蔓延,试图净化她体内的影息。
可娜姆体内的影息能量比想象中更强,程晏深的光浪刚靠近,就被反弹回来。程念衡和程念寻对视一眼,两个孩子的胎记同时贴在娜姆的后背,金与银的光浪交织成道温暖的网,将娜姆包裹在里面。林念希也跑过来,将金属片贴在娜姆的胸口,三道光浪一起发力,娜姆体内的暗紫色影息终于开始消退。
“阿吉……”娜姆的眼神恢复清明,虚弱地倒在长老怀里,“我看到了……紫色的碎片在泉眼下面,它一直在跟我说话,让我帮它找有银色光的孩子……”
众人走到泉眼旁,程念寻的银色胎记对着泉底的一块巨石发光——碎片就在石头下面。程晏深的机械臂伸进泉里,将巨石搬开,里面果然藏着块暗紫色的碎片,碎片上的纹路与之前的残核完全吻合,只是更细小,却更活跃。
“这是始祖的意识碎片核心。”程父的旧部老周突然开口,眼神凝重,“当年程先生说过,碎片核心一旦暴露在空气中,就会加速吸收地脉能量,我们得尽快用双生花血脉和金属片封印它。”
程念希将金属片放在碎片旁边,程念寻和程念衡的胎记也贴了上去。三道光浪一起注入碎片,碎片的暗紫色渐渐消退,变成了淡银色,最后与金属片融合在一起,落在林念希的手里。“碎片……变乖了。”程念寻的声音带着惊喜,伸手碰了碰融合后的金属片,没有再感受到阴寒的波动。
就在众人松口气时,部落的草药师玛莎匆匆跑来,手里拿着个破旧的布包:“长老,程先生,我在整理我爷爷留下的草药笔记时,发现了这个。”布包里是封信,信封上写着“致程家后人”,字迹正是程父的。
程晏深打开信,里面的内容让他瞳孔骤缩:“碎片核心只是始祖意识的‘引子’,真正的意识本源藏在‘地脉之心’里,而地脉之心,就在部落圣坛的地下。娜姆看到的‘紫色影子’,是始祖意识在寻找地脉之心的钥匙——钥匙就是林念希的金属片,还有双生花三代血脉的眼泪。”
信的最后,还画着个小小的图腾,与部落圣坛上的图腾完全一致,只是图腾的中心,多了个与程念寻胎记相似的图案。
“地脉之心……”长老的脸色变得惨白,“部落的传说里,地脉之心是大地的心脏,要是被始祖意识占据,整个非洲的地脉都会被影息污染,到时候不仅是部落,整个大陆的人都会遭殃!”
程念希突然想起什么,摸了摸自己的脸颊——刚才被阿吉误解时,她掉过眼泪,眼泪落在金属片上,片身的光变得更亮。“程大哥,我刚才掉眼泪的时候,片子变亮了,是不是就是信里说的‘钥匙’?”
程晏深点点头,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:“始祖意识一直在等我们集齐钥匙,它故意让碎片核心被我们找到,就是为了让我们靠近地脉之心!”
他看向圣坛的方向,那里的地脉能量突然变得异常活跃,圣坛上的图腾开始泛着淡紫色的光。阿吉的声音突然从远处传来,带着哭腔:“爷爷!不好了!圣坛下面在发光,还有声音在叫我的名字!”
众人冲向圣坛,看到圣坛中央的地面裂开了道缝隙,淡紫色的光从缝隙里冒出来,隐约能听到始祖意识的低语:“钥匙集齐了……地脉之心是我的了……”
程念寻和程念衡立刻冲过去,胎记的光对着缝隙亮起,林念希也举起融合后的金属片,三道光浪一起挡住缝隙里的影息。可缝隙还在扩大,地脉之心的能量越来越强,程晏深的机械臂也伸了过去,银灰色的光浪与孩子们的光交织,却只能勉强维持平衡。
“我们需要更多的纯净血脉能量!”俞小晚突然喊道,看向部落里的人,“愿意帮我们的,把手放在圣坛上,用你们的信念和地脉能量,一起挡住始祖!”
部落的人犹豫了片刻,看到程家一行人在保护部落,看到孩子们在拼命,终于有人伸出手,放在圣坛上。越来越多的人加入进来,部落的地脉能量与双生花血脉、金属片的光融合在一起,形成道巨大的光盾,终于将缝隙里的影息挡住,缝隙也渐渐缩小。
始祖意识的低语变成了愤怒的嘶吼:“你们以为这样就能挡住我?地脉之心迟早是我的!我会让你们所有人都变成我的傀儡!”
当缝隙彻底闭合时,众人都瘫坐在地上,浑身是汗。林念希看着手里的金属片,片身的光变得柔和,上面多了个小小的地脉图腾——像是地脉之心给的印记,也像是个新的约定。
长老看着圣坛,眼神里满是后怕:“幸好有你们,不然部落就完了。”他转向程晏深,“地脉之心暂时安全了,但始祖意识还在,我们得想办法彻底封印它。”
程晏深接过玛莎递来的草药笔记,里面提到“地脉之心的封印需要‘四方纯净之力’——双生花血脉、影脉纯净血脉、部落地脉之力,还有‘机械共生之力’”。他看向自己的机械臂,又看了看老周的机械义肢,突然明白了:“机械共生之力,就是我和老周的机械臂,还有程父留下的机械花碎片。”
可笔记里没有提到“四方之力”如何结合,只在最后一页画了个模糊的地图,指向非洲的另一处——撒哈拉沙漠深处的“机械遗迹”。
“我们得去撒哈拉。”程晏深的声音坚定,看向俞小晚和孩子们,“只有找到机械遗迹,找到结合四方之力的方法,才能彻底封印地脉之心,打败始祖。”
林念希紧紧攥着金属片,眼神里满是坚定:“我跟你们一起去!我是影脉的纯净血脉,我能帮上忙。”
程念寻和程念衡也用力点头,两个孩子的胎记贴在一起,像是在表达决心。俞小晚握住程晏深的手,掌心的温度传递着力量:“无论去哪里,我们一家人都在一起。”
夕阳西下,部落的篝火再次燃起,只是这次的火焰里,多了丝温暖的金色——是孩子们的胎记光,也是部落的希望。可没人注意到,圣坛缝隙闭合的地方,有丝极细的淡紫色影息,悄悄沾在了阿吉的衣角上,随着他的走动,往部落的帐篷方向蔓延。
而在撒哈拉沙漠深处,机械遗迹的轮廓在夕阳下若隐若现,遗迹的顶端,泛着与地脉之心相似的光——那里,不仅有结合四方之力的方法,还有程父留下的最后一个秘密,以及源影会残余势力的最后一个陷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