祠堂里的空气像凝了冰,程念曦的小手死死攥着程晏深的裤腿,眼泪挂在睫毛上,却强忍着没掉下来。地脉核心的黑花还在“笑”——花瓣微微颤动,花蕊里的影息丝像细蛇般扭动,顶端的“眼睛”半眯着,泛着诡异的紫光,直勾勾盯着她的银色胎记。
“别怕,爸爸挡着它。”程晏深蹲下身,机械臂展开成淡银色的屏障,将孩子护在身后。他的机械眼扫过黑花,能量图谱里代表始祖意识的紫线正疯狂跳动,与程念曦的血脉线缠得更紧,像要把两股力量拧成一股,“老周,用临时净化阵把花困住,别让它再往外冒影息。”
老周立刻从工具箱里掏出便携净化仪,按下开关,淡绿色的光网罩住黑花,花瓣的颤动明显慢了些,却没彻底停止。“只能困住半小时!”他擦了擦额角的汗,“这花吸收了地脉能量,比之前的种子强太多,净化仪撑不了多久!”
俞小晚抱着程念曦往门口退,指尖轻轻拂过孩子发烫的胎记,声音压得很低:“念曦,跟妈妈说,花里面的声音还在吗?它在说什么?”
程念曦的小脑袋靠在她颈窝里,小声呢喃:“在说……‘容器准备好了’……还说……要找‘程敬海的旧东西’……”
“程父的旧东西?”刘曼突然愣住,她想起程敬风留下的箱子里,有个程父当年用的机械罗盘,盘底刻着“天文台秘钥”四个字,“是那个罗盘!敬风说过,罗盘能打开天文台的暗门,里面藏着程父的研究笔记!”
程晏辰立刻跑回书房,很快抱着个旧木箱出来,打开时,黄铜罗盘泛着冷光,盘底的“天文台秘钥”字样清晰可见。“这罗盘的指针一直指着天文台的方向!”他将罗盘放在桌上,指针疯狂转动,最后稳稳指向西郊,“‘影枢’要的不只是念曦,还有这本笔记!”
程老太太拄着拐杖走进来,手里拿着个红绸包,里面是程父的贴身玉佩——与之前那个旧徽记玉佩是一对。“带上这个,双玉合璧能压制始祖意识。”她把玉佩塞进程念曦手里,又看向程晏深,眼神里满是郑重,“阿深,记住,程家的守护不是靠血脉,是靠心。当年你父亲没做到的,你一定要做到,保护好孩子们,保护好地脉。”
“奶奶放心。”程晏深握紧罗盘,“我们会回来的。”
出发前,俞小晚特意给程氏的股东们发了条视频——里面是陈叔的供词,还有“影枢”偷数据的证据。很快,程伯就回了消息:“我们信你,已经拦住了想撤资的股东,沈氏那边我们也会帮你盯着,你们专心对付‘影枢’。”
车子驶离庄园时,程晏辰的电脑突然弹出警报:“哥!沈氏的车队往天文台方向去了!应该是‘影枢’让他们去堵我们的后路!”
“老周,你绕小路去天文台后门,负责接应。”程晏深快速部署,“晏辰,你留在车上,用无人机干扰沈氏的车队,别让他们靠近天文台。”
程念寻趴在车窗上,怀表的淡紫影息突然亮了,在玻璃上映出个模糊的车影——是之前跟踪他们的黑色商务车,正跟在沈氏车队后面,像条甩不掉的尾巴。“爸爸,坏车又跟着我们!”
“别管他们,到了天文台再说。”程晏深的机械臂轻轻摸了摸儿子的头,又看向俞小晚怀里的程念曦,“念曦,等会儿不管看到什么,都要紧紧跟着妈妈,知道吗?”
程念曦点点头,小手攥着双玉佩,银色胎记的光与玉佩的光交织,在掌心形成个小小的光团,像颗温暖的小太阳。
废弃天文台比想象中更破败。圆形穹顶破了个大洞,阳光透过洞洒进来,在地上投出个光斑,光斑中央,放着个黑色的石台,上面摆着本泛黄的笔记——正是程父的研究笔记。石台周围,站着几个穿黑斗篷的人,为首的人背对着他们,手里拿着个与黑花相似的器物,正轻轻抚摸着。
“程晏深,你果然来了。”为首的人转过身,声音不再沙哑,恢复了原本的音色——竟和程父的声音有几分相似!他摘下斗篷的帽子,露出张与程父有七分像的脸,只是眼角多了道疤痕,“好久不见,我的好侄子。”
“你是谁?”程晏深的机械臂瞬间绷紧,机械眼扫描着对方的脸——是程家旁系的长辈,程父的堂弟程敬山!当年据说在海外经商时遭遇海难,早就被认定死亡,怎么会变成“影枢”的首领?
“我是谁?”程敬山大笑起来,笑声里满是怨毒,“我是被程敬海抛弃的弟弟!当年他为了主脉的位置,故意把影息泄露的罪名推到我身上,还伪造我的死亡证明,把我赶出程家!”他举起手里的器物,“这个‘始祖容器’,是我找了二十年才找到的,今天,我就要用程念曦的血脉,让始祖复活,让程敬海的后代,都为当年的事付出代价!”
“你胡说!”刘曼冲过去,机械腕弹出合金刃,“程叔叔不是那样的人!当年是你自己勾结源影会,想偷地脉核心,程叔叔才把你赶走的!”她的声音带着愤怒,“敬风就是被你骗了,以为你是来帮他的,结果你只是把他当棋子!”
程敬山的脸色变了变,又很快恢复冷笑:“刘曼,别以为你知道得多。今天,要么程念曦跟我走,要么你们就看着这本笔记被烧毁——没有它,你们永远找不到压制始祖的方法!”他拿起打火机,火苗凑近笔记的封面,“我数三声,一——”
“别碰它!”程念曦突然从俞小晚怀里挣下来,小手举着双玉佩,一步步走向石台,“我跟你走,但你不能烧爷爷的笔记,也不能伤害我的家人。”
“念曦!”俞小晚想拉住她,却被程敬山的手下拦住。那些人手里拿着影息枪,枪口对准了她的胸口:“别动!不然我们就开枪了!”
程晏深的机械臂突然弹出合金钩,勾住一个手下的手腕,轻轻一扯,影息枪掉在地上。“谁敢碰我女儿,我就废了谁!”他的声音冷得像冰,机械眼扫过全场,“程敬山,你想要的是我,不是念曦。当年的事,我们两个了断,别牵扯孩子。”
“了断?”程敬山的火苗又凑近了些,笔记的封面已经开始发黑,“我要的是程家的血脉,是地脉的控制权!程念曦的双生花四代血脉,是复活始祖的最佳容器,我怎么可能放过她?”
就在这时,程念寻突然举起怀表,表盘的淡紫影息爆发出强光,直对着程敬山的眼睛:“不许你欺负妹妹!”程念衡也冲过来,金色胎记的光罩住石台,阻止火苗继续靠近笔记,“爷爷的笔记不能烧!里面有保护地脉的方法!”
程敬山被怀表的光晃了眼,手里的打火机掉在地上。程晏深趁机冲过去,机械臂缠住他的手腕,想把他制服。可程敬山突然从怀里掏出个微型控制器,按下按钮:“既然你们敬酒不吃吃罚酒,那就一起死!”
天文台的穹顶突然开始晃动,淡紫色的影息从地面的缝隙里涌出来,像潮水般往众人的方向蔓延——是程敬山提前埋好的影息炸弹,被激活了!
“快带孩子们走!”程晏深推开程敬山,转身抱住程念曦和程念寻,“刘曼,你带俞小晚和念衡去后门,老周在那里等你们!”
刘曼点点头,拉起俞小晚和程念衡就往后门跑。影息越来越浓,程敬山的手下已经被影息缠上,开始失去理智,疯狂地攻击周围的人。程敬山捡起地上的笔记,趁乱往天文台的暗门跑:“程晏深,下次见面,我会带着始祖来取你们的命!”
程晏深想追,却被影息缠住了机械臂。程念曦的胎记突然爆发出刺眼的光,双玉佩的光也跟着亮起,两道光交织成道坚固的屏障,将影息挡在外面:“爸爸,快走吧!炸弹要炸了!”
众人刚跑出天文台,身后就传来剧烈的爆炸声。淡紫色的影息冲天而起,像朵诡异的蘑菇云。程晏辰开车赶过来,拉着众人上车:“沈氏的车队被我拦住了,我们快回庄园!”
车子驶离时,程念曦突然趴在车窗上,小手指着远处的天空——那里有个小小的黑影,是程敬山乘坐的直升机,正往城市中心飞去。她的胎记突然发烫,小手紧紧抓着俞小晚的衣角,声音带着恐惧:“他……他手里的容器……在叫……像爷爷笔记里写的……始祖要醒了……”
俞小晚抱着女儿,心里满是不安。她看向程晏深,发现他正盯着手里的罗盘——罗盘的指针不再指向天文台,而是指向城市中心的方向,盘底的“天文台秘钥”字样,竟慢慢变成了“地脉核心危”五个字。
程晏深握紧罗盘,眼神坚定:“我们必须尽快回庄园,加固地脉核心的防护。程敬山带着始祖容器去了市中心,他肯定想利用城市的地脉节点,加速始祖复活。”
可没人注意到,程念曦的发梢上,沾着丝极淡的影息——是刚才在天文台,被影息炸弹的冲击波扫到的。这丝影息像颗种子,悄悄落在她的发间,与地脉核心的黑花产生着遥远的共鸣。而城市中心的某个高楼里,程敬山正看着手里的始祖容器,容器表面的紫纹越来越亮,与远处程家庄园的方向,形成道无形的线,像在编织一张巨大的网,将所有人都困在其中。
程念曦突然打了个冷颤,小脑袋往俞小晚怀里埋得更深了。她不知道,自己发梢的那丝影息,会成为程敬山找到地脉核心的钥匙,也不知道,一场更大的危机,正在城市中心悄然酝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