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念曦的睫毛沾着细碎的泪珠,小手死死按住胸口,心印的灼痛比昨夜更烈,像有团小火在皮肤下燃烧。她蜷缩在紫藤花架下的藤椅上,机械小熊被紧紧抱在怀里,齿轮的微凉触感勉强压下几分焦躁——可那股从心印深处钻出来的恶意,像条毒蛇,顺着血脉爬进四肢百骸,让她忍不住想摔东西、想尖叫。
“妹妹!你怎么了?”程念寻举着怀表跑过来,表盘的淡紫影息疯狂跳动,在程念曦周身织出层薄盾,“怀表说,你心里的坏东西在长大!它在吸你的情绪!”
程念曦的眼泪掉得更凶,声音带着哭腔和不易察觉的戾气:“我好难受……想砸东西……想让所有人都别说话!”她的小手突然松开小熊,抓起身边的木牌就想扔,程念衡立刻冲过来,金色胎记的光按住她的手腕,暖光顺着皮肤蔓延,才让她的动作顿住。
“别被它控制!”程念衡的额头渗着冷汗,金色光在微微颤抖,“想想妈妈做的草莓蛋糕,想想安安哥的齿轮糖果,想想我们一起玩的游戏!”
俞小晚刚从公司回来,看到这一幕心脏瞬间揪紧。她冲过去抱住女儿,指尖避开发烫的心印,轻轻拍着她的后背:“念曦,妈妈在,不怕。”她的声音温柔却坚定,掌心的意识外壳碎片泛着微光,与程念曦的心印产生共鸣,“我们一起打败它,它不能伤害我的宝贝。”
程念曦在母亲怀里渐渐平静,心印的灼痛减弱了些,可眼底的戾气没完全散去,像蒙着层淡紫的雾。“妈妈,它在说……让我恨所有人……说你们都是在利用我……”
“胡说。”俞小晚的眼神冷了下来,她知道这是地脉之主残息的诡计,“我们爱你,不是因为你是地脉之钥,只是因为你是程念曦,是我们的女儿。”
当天下午,程家老宅就传来了消息——程家旁系的堂姑程淑雅,突然带着几个族人闹着要分家,说程晏深“利用念曦的特殊身份掌控地脉,不顾旁系死活”,还拿出份所谓的“地脉能量分配不均”的证据,煽动其他旁系成员。
“是残息在搞鬼!”程晏深看着程淑雅发来的视频,机械眼捕捉到她眼底一闪而过的淡紫光,“她肯定被地脉之主的残息影响了,才会变得这么激进。”
俞小晚皱着眉,指尖划过平板电脑上的证据:“这些数据是伪造的,地脉能量一直是公平分配,旁系的产业这几年还多亏了地脉能量的加持才蒸蒸日上。”她顿了顿,又道,“程淑雅一向温和,这次突然闹分家,背后肯定有人推波助澜——说不定是之前没被清理干净的‘影枢’余孽,和残息勾结在了一起。”
程念安抱着机械小熊跑进来,小熊的齿轮眼睛突然亮了,对着视频里的程淑雅发出“嘀嘀”的警报:“小熊感应到她身上有影息!和念曦妹妹心里的坏东西是一伙的!”
程晏深的机械臂攥得发紧:“看来我们不能再被动防守了。晏辰,你去老宅安抚旁系,揭露程淑雅的伪造证据;刘曼,你带着机械族的人,暗中调查程淑雅最近接触过的人,找到‘影枢’余孽的线索;小晚,你留在庄园,照顾念曦,一旦她的情况有变化,立刻通知我。”
可计划刚布置下去,程氏集团的股票就突然暴跌——有匿名账号在网上散布“程氏操控地脉能量,导致多地出现能源危机”的谣言,还放出段伪造的程念曦“操控地脉”的视频,视频里的程念曦眼神冰冷,周身泛着淡紫影息,像个没有感情的工具。
“是商业陷阱!”俞小晚立刻打开电脑,手指飞快地敲击键盘,“有人故意配合程淑雅的分家闹剧,做空程氏股票!”她调出后台数据,“是沈氏的残余势力,联合海外的几家能源公司,他们想趁乱夺取程氏的新能源项目!”
程晏辰的电话也响个不停,股东们的质问声、媒体的追问声此起彼伏:“程总,网上的视频是真的吗?程念曦真的能操控地脉?”“要是程氏真的在操控地脉,我们就要撤资!”
程晏深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:“他们就是想让我们顾此失彼,一边应对宅斗分家,一边处理商战危机,没时间关注念曦体内的残息。”他看向俞小晚,“你留在庄园保护念曦,我去公司处理股票的事,晏辰去老宅,我们分头行动!”
俞小晚点点头,心里却满是担忧。她看着蜷缩在沙发上的程念曦,孩子的脸色苍白,心印的光忽明忽暗,显然残息也在趁机作乱。“念曦,妈妈要去公司帮爸爸,你乖乖和哥哥们待在一起,好不好?”
程念曦抬起头,眼底的戾气又重了些,声音带着疏离:“你们都走吧……我是个怪物,会伤害你们的……”她突然推开程念寻递过来的怀表,“别碰我!怀表的光好讨厌!”
程念寻的眼眶红了,却没退缩,反而把怀表贴得更近:“妹妹不是怪物!是坏东西在骗你!我不会走的,我们都不会走的!”
程念安也抱住程念曦的胳膊,机械小熊的齿轮轻轻转动,释放出温和的净化光:“念曦妹妹,小熊会保护你,我也会保护你!我们一起等爸爸妈妈回来,一起打败坏东西!”
俞小晚看着孩子们坚定的模样,心里既心疼又欣慰。她俯身吻了吻程念曦的额头:“妈妈很快就回来,你要相信哥哥们,也要相信自己——你不是怪物,你是我们的骄傲。”
俞小晚赶到公司时,会议室里已经吵成一团。股东们围着程晏深,脸色铁青;媒体的闪光灯此起彼伏,像要把人吞噬。“程总,你必须给我们一个解释!”“视频到底是不是真的?程念曦到底是什么身份?”
俞小晚推开会议室的门,气场全开,手里的平板电脑摔在桌上:“解释?我给你们看解释!”屏幕上立刻播放出谣言的伪造证据、沈氏残余势力与海外公司勾结的聊天记录,还有程淑雅被影息控制的监控画面,“这些都是有人精心策划的阴谋,目的就是做空程氏股票,夺取新能源项目!至于念曦,她是地脉守护者,不是什么工具,她一直在用自己的力量保护地脉,保护这座城市!”
她的声音冷静而坚定,眼神扫过全场:“相信程氏的,我们一起度过难关;想撤资的,我不拦着,但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们,程氏的新能源项目是未来的趋势,错过今天,你们再也没有机会!”
程伯突然站起来,对着股东们说:“我相信程氏,相信阿深和小晚!这些年程氏的发展大家有目共睹,念曦这孩子我也见过,善良又勇敢,绝对不是视频里那样的!”
有了程伯带头,其他股东也渐渐冷静下来,之前闹着撤资的人也沉默了。俞小晚趁热打铁:“现在,我们已经联系警方,追究造谣者的法律责任;同时,程氏会公开地脉能量的分配数据,证明我们没有操控地脉。我相信,用不了多久,真相就会大白。”
会议结束后,俞小晚刚想给庄园打电话,就接到了程念衡的紧急来电,声音带着哭腔:“小晚阿姨!不好了!念曦妹妹失控了!她的心印爆发出淡紫光,把自己关在祠堂里,还说要把坏东西放出来,让所有人都尝尝她的痛苦!”
俞小晚的心脏瞬间沉到谷底,她抓起外套就往庄园跑:“你们别靠近祠堂!我马上回来!”
庄园的祠堂外,程念寻、程念安、程念衡守在门口,脸色焦急。祠堂里传来程念曦的哭喊和东西破碎的声音,心印的淡紫光透过门缝渗出来,带着股强烈的戾气,让周围的紫藤花都蔫了下去。
“念曦!妈妈回来了!”俞小晚冲过去,拍着祠堂的门,“你开门,妈妈知道你难受,我们一起想办法,别让坏东西控制你!”
祠堂里的哭声停了,传来程念曦冰冷的声音,带着地脉之主残息的腔调:“别装了……你们爱的不是我,是地脉之钥……等我彻底掌控她的身体,我会让你们都付出代价!”
“胡说!”俞小晚的眼泪掉了下来,声音带着哽咽却异常坚定,“我爱你,只爱程念曦,不管你是不是地脉之钥,不管你有没有特殊能力,你都是我的女儿,是我拼了命也要守护的宝贝!”
她从口袋里掏出程念曦小时候的照片,贴在门上:“你看,这是你第一次学会走路,摔得膝盖都破了,却还笑着扑向我;这是你第一次画全家福,把自己画得像个小太阳,说要永远陪着爸爸妈妈……这些都是真的,不是假的!”
祠堂里的淡紫光渐渐弱了些,传来程念曦挣扎的声音:“妈妈……我好难受……我不想被它控制……”
“妈妈在!”俞小晚贴着门缝大喊,“你想想我们一起做草莓蛋糕,一起在紫藤花架下讲故事,一起去机械岛救那些居民……你是勇敢的程念曦,你能打败它!”
程念寻、程念安、程念衡也跟着喊:“妹妹!我们一起打败它!”“念曦妹妹!小熊还等着和你玩呢!”“妹妹,我的光能帮你!”
祠堂的门突然“吱呀”一声打开,程念曦站在门口,脸色苍白,眼底还残留着淡紫的戾气,心印的光忽明忽暗。她扑进俞小晚怀里,放声大哭:“妈妈!我好害怕……我不想变成怪物……”
俞小晚紧紧抱着女儿,眼泪掉在她的头发上:“不怕,妈妈在,我们都在,没人会把你当成怪物。”
可就在这时,程念曦的胸口突然爆发出强烈的淡紫光,心印的光瞬间变成猩红,她的眼神变得冰冷,推开俞小晚,一步步走向地脉核心的方向:“没用的……我已经长大了……程念曦的身体,很快就会属于我!”
程念寻的怀表突然爆发出强光,程父的声音带着急促的杂音传出来:“用……用四纯之心的光……加上程家所有人的血脉光……才能暂时压制它……快!地脉核心要被它污染了!”
程念安立刻举起机械小熊,程念衡的金色胎记亮了,程念寻的怀表光也缠了上来。程晏深、刘曼、程老太太和赶回来的程家旁系也纷纷伸出手,血脉光汇聚成道巨大的光带,笼罩住程念曦。
“不!我不会认输!”地脉之主的残息发出疯狂的嘶吼,淡紫光与光带碰撞在一起,发出“滋滋”的巨响。
程念曦的意识在挣扎,她看着身边为她拼命的家人,看着流泪的妈妈,看着焦急的哥哥们,心里突然涌起股强烈的力量——她不能认输,不能让家人失望!
“坏东西!离开我的身体!”程念曦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,心印的猩红中突然爆发出耀眼的金光,是地脉灵的力量在反抗,“我是程念曦,我不是你的容器!”
金光与光带交织,淡紫光渐渐被压制,程念曦的眼神恢复了清明,身体软软地倒在俞小晚怀里。
所有人都松了口气,可没人注意到,地脉核心的青石板缝隙里,渗出丝极淡的猩红影息,与程念曦心印里的残息产生共鸣。而在老宅的某个角落,程淑雅嘴角勾起抹诡异的笑,眼底的淡紫光越来越亮——她的任务,完成了。
程念曦靠在俞小晚怀里,虚弱地说:“妈妈,它没走……它藏得更深了……它说……等地脉核心被污染的那天,它就会彻底醒过来……”
俞小晚抱着女儿,看向地脉核心的方向,心里满是凝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