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主人，主人！”
“小辞，小辞你怎么了？”
巫珩看着林青辞神色空洞地紧紧皱起的眉，丝丝缕缕的黑色影子缠上了林青辞的手腕，然后伸出尖尖的牙轻轻咬了一口林青辞的手腕。
巫珩神色有些焦急，他看着一直在流泪的林青辞，十分后悔，早知道就不听主人的话让他去看周黎安的记忆了。
林青辞因为手腕处传来的刺痛回过神来，眼里泪水还在不自觉的滑落。
他方才吞下了周黎安的一部分记忆，那些记忆太过沉重，他一时还不能完全抽身，于是愣愣地看着眼前人。
眼前是神色担忧的楼听屿，身后是满脸焦急的巫珩。
楼听屿动作轻柔地抹去林青辞脸上的泪水：“小辞，你怎么了，没事吧？”
巫珩没说话，只是身下如蛇一样的细长黑影缠住了林青辞的手腕。
林青辞摇摇头：“……我没事。”
他声音有些沙哑，眼眶也还红着：“周黎安呢？”
“宋时已经把人带走处理了。”楼听屿回答他：“死在城堡里的尸体不及时处理容易被那些孩子们吃掉。”
“宋时已经确定了杀死周黎安的鬼不是青铃铃，那只鬼是藏在青铃铃背后操控这一切的凶手。”
林青辞看向楼听屿：“带我去找宋时。”
“好。”
巫珩见状继续粘在林青辞背后，跟着他一起离开，林青辞并不担心有人能看到巫珩，反正也甩不掉，于是就随他了。
楼听屿和林青辞并肩而行，他侧过头看向林青辞时，视线穿过林青辞落在了巫珩的脸上。
巫珩那张厌世的脸上露出一个不屑而寒凉的笑，他用只有自己和楼听屿能听到的声音说：“主人，是我的。”
巫珩冷冷地盯着楼听屿：“你是人，他是鬼，人鬼殊途。”
“只有我和主人才最相配。”
楼听屿神色冷漠，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似的。
他收回落在巫珩身上的视线，看了林青辞一眼，然后视线落到了自己手腕上。
红白相间的丝线已经完全变成了红色，那颗黑色的小圆石里像是有金色的阳光流淌而过，神秘又华贵。
人鬼殊途又如何？他从来不觉得这是问题。
况且，人鬼殊途吗？
很快就不殊途了。
……
林青辞见到宋时的时候，他正在挖坑，身旁摆着一个玉白色的瓷瓶。
沈意欢在一旁修剪蔷薇和百合，蔷薇有刺，扎破了她的皮肤，鲜血溢出，她边哭边剪下一捧花。
宋时的见到林青辞，神色关切：“小辞，你清醒了？”
“嗯，周黎安呢？”
宋时指了指地上的那个小瓷瓶：“我怕那些花会吃他的尸体，所以做了特殊的处理。”
坑挖好了，林青辞见状飘了过去，捧起那个瓷瓶小心翼翼地放入那个坑里，然后埋葬了他。
这时，抱着一束百合与蔷薇的沈意欢走到了周黎安那个小小的坟墓前，然后把花放在了坟前：“他以前很喜欢花的。”
“周黎安身体不是很好，不总来学校，但大家都很喜欢他，”沈意欢泪眼朦胧地说：“他学习好，人也温柔。”
而且，是少数会帮助自己的人。
沈意欢一直很感激周黎安对自己的帮助和善意，但她没有想到，周黎安会因为自己而死。
“是我的错，是我害了他，本来该死的人是我，是我的错，如果他没有为我挡下那个攻击，该死的人是我。”
沈意欢在周黎安的坟前愧疚又自责：“对不起，对不起……”
总是这样，她总是连累身边的人。
明明该死的人是她。
一时无言，只剩下沈意欢的哭声。
良久，宋时看向林青辞，问：“小辞，你方才是发现什么了吗？”
林青辞看向宋时，说：“我看了周黎安的记忆。”
在场的除了楼听屿以外其他人都非常震惊：“？！”
林青辞有些疑惑：“对了，曾娅雪呢？怎么没有看见她？”
“她回去复习了，说是明天早上有物理考试，她得抓紧时间准备。”
倒也合理，毕竟曾娅雪和周黎安没有什么交情，她也确实不需要对周黎安的死而悲伤。
确实是这样，在曾娅雪眼里，比起为别人的死而悲伤，她更想要为自己活着而努力。
她已经考上了好的学校，她还有大好的前程。
她不想死。
“那我说一下我的发现吧。”林青辞看着在场的几人，把周黎安的事情和他们说了。
其实那些记忆到了后面就很混乱，尤其是进入这个城堡之后，更是时常都是混沌一片。
周黎安死的时候的记忆也是一片黑暗，林青辞只能看到一块细长的玻璃碎片冲着沈意欢的方向而来，然后又是黑暗，等到眼前再次亮起的时候，就看到周黎安推开了沈意欢，被那锋利的碎片穿心而过。
听完周黎安的那些记忆之后，众人都沉默了好一会儿，沈意欢更是泪如雨下。
一片沉默里，宋时最先开口：“玻璃碎片？”
宋时神色疑惑：“为什么是玻璃碎片？”
“我之前在处理夏苏的尸体时，把她钉在墙面上的东西也是玻璃碎片。”
林青辞也不理解，他看向地上红白相间的百合与蔷薇，忽然想到了什么：“镜子！”
“会不会和镜子有关？！”
一旁一直沉默的楼听屿也开口了：“夏苏死的时候，她的房间里确实有被打碎的镜子碎片。”
林青辞还要说什么，忽然被人轻轻扯了一下衣摆，林青辞低头，是沈意欢。
沈意欢眼眶非常红：“如果真的是镜子的话，我们的房间都有镜子。”
而且现在天色也不早了。
“曾娅雪她，她会不会出什么事啊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