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奚云骨支支吾吾就算了,怎么沈悬珠也遮遮掩掩的,你反手握住他的袖子:“我和你一起去。”

你还在酝酿被拒绝后如何反驳的说辞,沈悬珠却爽快的答应了。只是叮嘱你跟紧他,人潮慌乱,沸反盈天,沈悬珠替你拨开人群,护着你一路往前,他帽檐的帷幕被风吹起,扫过你的睫毛,你几乎看不清前方有多少人在后退,又有多少人在向前奔跑。

越靠近混乱中心,人群愈发拥挤,只见被围在正中心的是一具倒下的人形,是生是死尚不可知,你还想再凑近一点,挡在前方的沈悬珠却厉声道:“都退开——”

已经来不及了。

靠得最前的一名修士咳了一声,仿佛只是清了清嗓子,而下一刻,他忽然抱头跪地,整个人发出极细的、似低虫鸣般的痛哼。天光下,他裸露的手臂出现淡淡血丝状裂痕,皮肤像被植物根须撑裂。他的胸口随之鼓动,只听“嘭”的一声——一朵黑红色的花自他胸口盛开,骨肉被卷作花瓣,脊椎如花茎挺立,血液化作腥香的花蜜。

那朵“花”在众目睽睽之下缓缓开放,边缘细密如肉触,中心是一只漆黑竖瞳,正缓缓眨动。

沈悬珠转动手指,金色的法阵拔地而起,把围着那朵花的几个人困住,众人见状也纷纷后退。这血色的花朵是泛滥的毒株,只在几息之间,已经爬满了法阵中困住的十余人,开花症状尚不严重的,拍着金色的透明屏障求情,你听不到他们在呼喊什么,只见沈悬珠微微转过身子,无视了那群人的无声痛呼。

他在这一刻像一块坚冰,原来当初教你的禁言术,还能有这种用法。

你正好和屏障里扼住自己咽喉的女子对视,她蠕动嘴唇,片刻间,脸颊的皮肉就寸寸绽开,变成了花的土壤。

“来不及了,”沈悬珠说,“是魔修的种子。”

他话音落下,又是一阵金光荡开,将参加辰读的修士们围成一圈,随后,沈悬珠的声音传遍了在场的所有人:

“想要催生魔修的种子,必须在一定距离内,在场的所有修士都有嫌疑,烦请留下,自证清白!”

一石激起千层浪,一时间场面乱作一团,沈悬珠无疑成了漩涡的中心,他低声对你道:“去找云出岫。”

而后将你推进人群中。

你忙回身看他,只见他左方跳出一名男性修士,上来便指着他大骂道:“在万重山地界发生的事,你反而怀疑我们这群新来的!?”

这人拔出刀,沈悬珠并未伸手招架,一道凛冽剑光却翩然而至,不仅将那挑事的狂徒掀飞,剑光还把湖水之上的法阵也劈开一道伤口,再深深刻入水中。

这一剑,居然直接分开了湖水,露出其下的湖底来。

剑光震住了在场众人,剑的主人才姗姗来迟,正是上一章刚露了个影子的沈盼,她没摘下面纱,只露出一双清凌凌的眼睛,剑修的白衣在她身上格外合身,气质也分外妥帖,仿佛清晨山巅冰冷的云雾,面对因为她示威般一剑而敢怒不敢言的众人,她也只是对沈悬珠点了点头,一句话未说。

紧跟着沈盼走来的,是药修学宫峰主,一名青衣女性修士扫了一圈周围的狼藉,对沈悬珠道:“你行事未免过于鲁莽。”

沈悬珠道:“前辈,事急从权。”

“还闹得这么难看,”她说,看了看屏障里盛着鲜花的尸体,“……真是可怜。”

这句慨叹轻飘飘的落不到实处来。

她话锋一转,对沈盼道:“还有你,急着出头,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万重山被你们沈家姐弟占了两个山头?”

说到这里,你意识到这人实则是来发难的,面对着刚刚殒命的十来条性命,她却想的是夺权争名的闲事,看来万重山也不是象牙塔一般的存在。

沈悬珠对沈盼使了个眼色,毕恭毕敬对药修峰主说:“是我考虑不周了,这次种子来得突然,爆发也迅速,还麻烦峰主多留心。”

话题这才回到了还被屏障围着的尸体上,透过淡金色的法阵,你能看见其中血色的花朵似乎还在呼吸,整个场景如同一座繁衍着恐怖的温室。

你想问什么是种子,还想问魔修又是哪里杀进来的世界观,但沈悬珠明显自身难保,大概没法回答你的问题,你只好向后退。

刚走了几步,一只手探过来扶住你的肩膀,你忙回头,是云出岫。

沈悬珠远远看见这一幕,才放下心来,对现场吵嚷的众人道:“烦请各位配合,验明不是魔修后,就可离开此地——如果因此要离开万重山,也可随后前往通玄阁。”

云出岫揽着你的肩膀:“先别说话,跟我走。”

他带着你绕过人群,从沈悬珠的法阵里溜了出去。

刚才的骚动尚未引来太多人的注意,你和云出岫寻了个大树后头站定,你开口道:“我就这么出来?万一我是魔修呢?”

云出岫瞟了你一眼:“你?你知道什么是魔修吗?”

……确实不知道。

他今日穿的也是剑修的通用服装,和你只有男女款式的微妙的区别,为了便于用剑,男女都是裤装,偏偏他用红发带把长发束起,打眼得紧,见你不语,云出岫接着说:“魔修,是从魔域出来的功法。”

你问:“魔域是什么?”

云出岫一副“我就知道你不知道”的得意表情:“南海再往南,就是一道横亘整个大陆的裂谷。裂谷对岸,就是魔域地界。”

你倒是没想到这个世界观还能引入新东西,扶着树干想了想,问道:“那今天是怎么回事?”

提起刚刚的惨案,云出岫的神色也严肃起来:“魔修和我们最大的区别。就是灵脉逆流,自成一派,入魔除了自毁道心,还有催生种子的法子。”

“魔种会逆着灵脉生长,”云出岫的手拂过树干的脉络,“直到冲出身体,绽开血肉……修魔,就是时时刻刻与这种死亡相伴。”

“为什么会有人主动修魔?”

“修魔的修炼速度几乎是普通修士的数倍,”云出岫不假思索道,“这世上,很多事只要变得足够强,代价几乎可以忽略不计。”

你默默盯着他,云出岫迅速察觉到你的未尽之言:“你怎么这么看我,你怀疑我会修魔?”

你:“……”

你点了点头。

“我才不会,”云出岫仿佛人格受到了侮辱,“入魔的修士,身上总是会有魔族的特征,就算强行遮掩,也只能维持片刻……”

你恍然大悟:“所以你觉得修魔会毁容。”

云出岫:“……我本身不需要入魔就足够强。”

你无视了他别扭的反驳:“魔族的特征很难看吗?”

你脑子里倒是闪过了不少美图。

“劝你别好奇这些,”云出岫打断了你的遐想,“就算规规矩矩做一个普通修士,也能成为强者。”

你突然问:“变强,变得所向披靡,然后呢?”

云出岫被你问得一怔:“怎么突然问这个……修真不都是以这个为追求的?”

你鄙夷道:“才不是吧,这些修士都是为了最强才修道的?有人想长命百岁,有人想万人之上,倒是你——”

纯粹得有些好笑了。

“变得很强,就不会被轻易忘记了。”云出岫轻声道。

他不愿再多说,而是远眺正在一一检查修士体征的沈悬珠一行人,除了沈悬珠外,通玄阁似乎也来了人,只是检查工序似乎还挺麻烦,那些开满了花的尸体就被暴露在灿阳之下,也提醒了你,这里看似是大学校园般的万重山,实则是风起云涌的修真界。

你问道:“那些死去的人……就这么放着吗?”

“魔种有传染性,”云出岫说,“一旦种入体内被催化,便是药石罔顾,不过想要达成这些条件,其实非常苛刻,混进万重山的,恐怕是个棘手的魔修。”

他又道:“看到没,万重山一点也不安全,要不要和我去到太虚学宫……”

“不拜师。”你即答,“拜师也不选你。”

云出岫冷哼一声,终结了这个话题,但你还有更大的疑问,和他并肩望着眼前的乱象半晌,你还是忍不住道:“但为什么,没有人悲伤呢?”

有人死了。

在场的人有的恐惧,有的愤怒,有人避之不及,有人惊恐万分,但回过神来,你突然对于眼前的惨案感到了迷茫。

云出岫也很疑惑:“悲伤?他们的亲朋得知死讯。大概确实会悲伤。”

“不过,修士是舍弃了平凡选择求真之人,既然踏上这条道路,本就是以命相搏,”云出岫平静道,“稍有不慎,就是粉身碎骨,他们只是先走一步摔下了山崖而已。”

有风从湖面吹过来,仿佛还带着血液的腥甜,明明是个好天气,你却突然遍体生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