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读趣网 > 其他类型 > 灶神的味觉:庶女厨娘逆袭录 > 第126章 旧梦深处的火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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马蹄声碎在青石板上,苏小棠的手指深深掐进马鬃里。

夜露打湿了她的额发,可后颈却冒着火辣辣的汗——自离开客栈起,那股若有若无的焦香便缠上了鼻尖,像根细绳子,牵着她的魂往南走。

\"慢些。\"陆明渊的声音裹着暖意从身侧传来。

他的玄色大氅被风卷起一角,正好罩住她露在外面的手腕。

苏小棠这才惊觉自己不知何时催马跑在最前头,三匹快马的距离已被她拉开半箭地。

她勒住缰绳,马喷着白气人立而起,前蹄在泥地上刨出深沟。

\"抱歉。\"她回头时耳尖发烫。

陆明渊已驱马靠近,掌心托着个裹了粗布的瓷瓶:\"含颗蜜枣。\"他指尖沾了晨露,却精准地掀开她咬得泛白的唇,\"昨夜没吃东西,本味感知再闹起来,我背你走?\"

蜜枣的甜蜜漫开时,苏小棠忽然想起十二岁那年。

她蹲在侯府柴房啃冷馍,陆明渊掀开门帘,靴底沾着雪,掌心却捂着颗温热的糖蒸酥酪。

那时他说\"庶女又如何,你该尝点甜的\",如今他说\"我背你走\"。

她望着他被晨雾染得发灰的眼尾,突然伸手拽住他的腰带:\"明渊,要是那片野田什么都没有...\"

\"有。\"陆明渊截断她的话。

他反手扣住她交叠在自己腰后的手,指腹摩挲着她虎口的薄茧——那是切了三年萝卜丝磨出来的。\"你梦里的火星子,烧了二十年都没灭。\"他侧头,喉结擦过她发顶,\"它等的从来不是野田,是你。\"

暗卫的响箭突然划破晨空。

最前头探路的青衫影闪到树后,手势连比:左三右二,前方无伏。

苏小棠的马突然打了个响鼻,前蹄重重踏在田埂上——泥土里腾起几点火星,像被踩碎的星子。

\"到了。\"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。

荒田比记忆中更辽阔。

衰草伏在泥地上,像被火舌舔过的绒毯。

苏小棠跳下马,布鞋刚沾到泥土,后颈的汗毛便根根竖起——没错,就是这里。

暮色里的稻草堆,火星子蹿得比树高,还有那个沙哑的声音:\"尝尝看,这火是什么味道?\"

\"小棠!\"陆明渊的惊喝混着风声灌进耳朵。

她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走到了田中央,脚下的泥缝里正\"滋滋\"往外冒火星。

那些淡金色的光粒绕着她的脚腕打转,像久别重逢的旧友,有两粒甚至轻轻碰了碰她的指尖——焦香突然炸开,是稻穗被烤到半焦时的甜,是柴火芯子裂开的清苦,是...是灶膛里烧了千年的温暖。

\"石屋!\"陆明渊的手按在她肩上。

苏小棠顺着他的视线抬头,荒田中央不知何时立着座石屋。

青灰色的石墙爬满藤蔓,门楣上的砖雕已被风雨磨平,却仍能辨出半朵莲花的轮廓。

最诡异的是门扉——明明关得严丝合缝,门缝里却渗出若有若无的红光,像有人在屋内点了盏永不熄灭的灯。

苏小棠刚要迈步,腰间一紧,被陆明渊拦腰抱回马边。

他的手指掐进她的肩胛骨,比平时重了三分:\"等暗卫查过。\"

\"可...\"

\"可你上次为了试新菜用本味感知,直接晕在御膳房。\"陆明渊扯下自己的外袍裹住她,动作重得像在发泄什么。

他的耳尖通红,声音却冷得像冰碴,\"我让阿七去探路,你站在这儿,数到三百。\"

暗卫阿七的身影消失在藤蔓后时,苏小棠数到一百零八。

她望着石屋门缝里漏出的红光,突然想起老厨头说过的话:\"天下灶火,皆有灵。

真正的灶神心,藏在最烫的那团火里。\"

\"三百。\"陆明渊的声音在头顶炸响。

他不知何时站到了她身后,掌心还攥着半块冷透的炊饼——是方才在村口买的。

苏小棠转身要接,却见他眼底浮着层薄冰:\"朝廷密使到了青水渡,要见我。\"

她的手悬在半空。

\"说是灶火异动闹得民间人心惶惶,让我查是否有逆党借题造势。\"陆明渊扯松领口,露出锁骨处那道和她同款的淡疤,\"我让阿五带着密卫守着石屋,阿六跟我去应付。\"他突然低头吻她的眉心,\"两个时辰,我一定回来。\"

马蹄声渐远时,苏小棠摸出怀里的火音铃。

铜铃在晨风中轻响,这次裹着的焦香浓得化不开,连藤蔓上的露水都沾了点甜。

她望着石屋门楣,突然发现被藤蔓遮住的砖雕不是莲花——是半枚灶印,和御膳房最古老的那口锅沿花纹一模一样。

\"姑娘。\"阿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。

这沉默的暗卫手里捏着封染了泥的信,\"方才村口老丈说有快马送来的,说是...圣女的信。\"

信笺展开时,朱砂字刺得她眼睛发酸:\"旧梦之地是灶火核心源头,愿你找到真正的答案。\"最后那个\"案\"字的墨色晕开,像滴未落的泪。

苏小棠把信贴在胸口,转身看向石屋——门扉不知何时开了条缝,红光涌出来,在她脚边织了张光网。

她抬脚跨进门槛的瞬间,听见陶片碎裂的轻响。

低头时,半块埋在泥里的陶片正随着火星跳动,\"灶\"字的纹路像活了般爬上她的脚背。

而在千里外的京城,学者正对着案头的信笺皱眉。

信是苏小棠走前托人送来的,上面密密麻麻记着她反复做的梦:\"暮色田野,稻草堆火,沙哑声音问'火是什么味道'。\"他翻到最后一页,突然被最后一行字烫到手指——\"石屋门开时,我听见了灶神的心跳\"。

学者猛地推开窗。

深秋的风灌进来,吹得案头古籍哗哗翻页,其中一页停在\"灶神心\"的注解处:\"心藏野田,火引命定人。

见心者,闻千味,知前尘。\"他盯着那行字,喉结动了动,终于提笔在信笺角落批了句:\"速查野田石屋陶片,或为灶神传承核心。\"

笔锋落下时,窗外的梧桐叶正好打着旋儿飘进窗来。

叶面上沾着点焦黑的痕迹,像被火星子烫过。

学者的狼毫在信笺上重重顿住。

案头铜灯的芯子\"噼啪\"爆响,火星溅在\"灶神心\"三个字上,他盯着自己刚写下的\"由无数代掌勺者的愿望所铸\",喉结滚动两下,突然将笔往砚台里一插。

\"李三!\"他扯开嗓子喊书童,青布衫下摆扫过满地散页。

《神祀典》《百工志》《灶君实录》被他从书箱里翻出来堆成小山,指节叩着《百工志》某页:\"去膳房要碗热粥,再把炭盆搬近些——这鬼天气,手都冻得握不住笔。\"

书童捧着粥进来时,他正伏在新铺开的宣纸上狂草标题。

墨迹未干便被他拽起,\"啪\"地按在墙上:\"《灶神起源考》...对,就得是这个。\"他舀了口粥,烫得直吸气,却笑得眼睛发亮——苏小棠的梦不是乱的,暮色田野里的稻草火,分明是最早的灶火雏形;那沙哑声音问的\"火是什么味道\",像极了初代厨人对灶火的第一次叩问。

\"得写快些。\"他突然攥紧笔杆,指节发白。

窗外梧桐叶打着旋儿落在粥碗里,他盯着叶上焦痕,想起苏小棠信里说的\"灶神的心跳\"——若灶神真由凡人愿望所铸,那心跳声,该是千万个厨人揉面时的喘息、颠勺时的吆喝、看食客动筷时的心跳,全揉在一起的轰鸣吧?

同一时刻,荒田边缘的老槐树下,老厨头的旱烟杆\"咔\"地断成两截。

\"好烫。\"他眯起眼,布满老茧的手按在树干上。

树皮底下竟传来类似脉搏的跳动,一下比一下烫。

他从怀里摸出半尺长的青铜尺——\"焰灵尺\",尺身刻着二十八星宿纹,此刻正疯狂震颤,红纹从\"艮\"位直窜\"离\"宫。

\"小棠!\"他扯着嗓子喊,声音撞碎在风里。

石屋方向的红光更盛了,像有人在天上泼了盆血。

他踉跄着往田埂跑,鞋跟陷进泥里也顾不上,焰灵尺突然\"嗡\"地一声,尺头直指石屋门扉:\"混小子!

那不是过去的火,是现在的!\"

石屋内,苏小棠的指尖正悬在\"第一任教主·愿烟火长存\"的字迹上方。

她推门时带起的风卷着尘埃,在光束里跳着金粉似的舞。

墙上密密麻麻的刻痕让她想起御膳房那口老锅——锅底也有这样的刻痕,是历代掌勺人刻下的菜名。

可这里的刻痕更烫,她离墙还有三步远,脸已经被烘得发烫。

\"张记米铺厨娘,愿米香传三代。\"

\"陈屠户家娘子,愿猪肉不腥。\"

\"街头馄饨摊老丈,愿汤头熬得浓。\"

她顺着刻痕往上看,眼眶渐渐发热。

这些名字她大多没听过,可那些心愿像根根线,串起她切过的萝卜丝、熬过的鸡汤、被陆明渊抢走过的糖蒸酥酪——原来不是她一个人在和锅碗瓢盆较劲,原来从有灶火那天起,就有无数人蹲在灶前,把最朴素的愿望熬进汤里。

\"第一任教主...\"她的指尖终于贴上那行字。

石屋突然剧烈震动。

她踉跄着扶住墙,却发现震动不是来自地面——是墙里,是那些刻痕里,有滚烫的东西在流动。\"噼啪\"一声,最下方的刻痕裂开道缝,橙红色的光涌出来;接着是第二道、第三道,整面墙成了座活的火山,岩浆般的火焰顺着刻痕往上爬,在\"愿烟火长存\"六个字前汇作火团。

\"原来...\"她被热浪逼得后退,后背抵上冰冷的石门。

火焰却像有生命,绕过她的腰,托着她的手往火团里送。

焦香裹着米香、肉香、汤香劈头盖脸砸下来,她突然想起十二岁在柴房啃冷馍时,陆明渊给的糖蒸酥酪;想起第一次用本味感知时,老厨头拍她肩膀说\"这是天赋,不是累赘\";想起御膳房冬夜里,她和小太监们分食的烤红薯——原来这些味道,都是灶神的心跳。

\"小棠!\"老厨头的喊声响在门外,\"快退出来!这火要...\"

话音被更剧烈的震动碾碎。

苏小棠的手触到火团的瞬间,整个石屋亮如白昼。

她看见火焰里浮起无数张模糊的脸,有老有少,有男有女,他们都在笑,都在说同一句话:\"尝尝看,这火是什么味道?\"

热浪裹着温暖的力量涌进她的血管。

她听见自己的心跳和火焰的轰鸣重合,听见千里外陆明渊的马蹄声突然急促,听见学者的狼毫\"啪\"地摔在地上——但这些都不重要了。

她望着掌心跳动的火苗,终于明白老厨头说的\"最烫的那团火\"是什么:是每个守着灶火的人,把日子熬成汤、把岁月炒成菜时,藏在锅沿的那点不肯熄灭的热望。

火焰越升越高,将她整个人包裹其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