昨晚被带进牢里的恶婆子们,此时一个个神情狼狈,披头散发,脸色惨白如纸,身上一道道凌乱交织的鞭痕,触目惊心。
她们挣扎着跪下,求饶的声音充满着恐惧:“长公主殿下饶命,老奴不敢了!老奴狼心狗肺,以后再也不敢了,求长公主殿下开恩!求长公主殿下开恩!”
几辆马车并列停在衙门外宽阔的长街上,车帘被拉开,女孩子安静坐在马车里,远远看着几十步开外的阵仗。
那些恶婆子都跪在地上,她们狼狈而绝望地求饶,声音里充满着对死亡的恐惧,再也没了以前趾高气昂的样子。
仿佛曾经甩着鞭子,用一副狰狞面孔对着她们的恶魔都是假象。
她们以前有多凶残恶毒,此时就有多怕死;以前有多傲慢难缠,此时就有多卑微。
女孩子们静静地看着,苍白的脸上没有多少表情,只有一颗心脏咚咚跳个不停,像是要跳出胸腔。
她们看到这些熟悉的嘴脸,既生出了熟悉的害怕,又有即将看坏人伏法的兴奋和激动。
忽然,萧祁凰抬手示意。
几个黑甲骑走上前,刀起刀落,瞬间一颗颗人头滚落在地。
百姓们吓得齐齐后退。
马车里的女孩子们闭上眼,胆小的发出一声尖叫,然后死死地朝其他人身后缩去。
“怕什么?”杨璃月看着跟她同乘一辆马车的女孩子们,眉头微皱,“坏人被杀了,好人才能不受欺负,长公主这是替天行道。”
女孩子面上还有些惊惧,闻言却慢慢镇定下来。
对,坏人都死了,好人才能不受欺负。
萧祁凰端坐在马背上,冷眼看着恶婆子的尸体被人拖了下去,凶神恶煞的打手们跪在地上,砰砰磕头:“长公主饶命!长公主饶命!”
萧祁凰面无表情再次抬手。
又是一次刀起刀落。
十几个打手的头颅滚落在地。
萧祁凰目光环顾四周:“这就是杏花阁恶霸们的下场。”
平民百姓从来无法与官斗。
就算是生活相对富庶的地方,无权无势的百姓也少不了会被人欺压。
尤其是一些没有靠山偏偏女儿生得有点姿色的,若是被当官的、地痞恶霸或者稍微有点势力的小兵看上,他们都没有丝毫反抗之力。
此时见这种恶霸被杀,百姓们压在心头的恶气突然释放,挥舞着手:“长公主威武!长公主威武!”
萧祁凰沉默地转过头,看向马车停住的方向。
女孩子们安静地坐在马车里,有人往前伸出头,有人探出车窗,一双双眼睛沉默地看着眼前这一幕。
萧祁凰收回视线。
百姓们不自觉地安静下来。
“把徐青押过来。”
徐青,中州府指挥使,官居二品,算是中州城除了纪荣之外最有权势的一个人,手握兵权,相当于中州真正的土皇帝。
中州城谁人不认识他?
平民百姓见到他的次数很少,但无人不知道他的大名。
可此时这个威风凛凛的指挥使大人,就像丧家之犬一般,狼狈地被两名黑甲骑押了上来,一脚踢跪在地上。
他披头散发,形容凌乱。
跪到地上之后,他还有些不服气似的,抬头看向坐在马背上的萧祁凰:“长公主凭什么抓我?”
“凭什么?”萧祁凰握着缰绳,带着点居高临下的姿态,“杏花阁里这些打手和恶婆子之所以敢如此嚣张,仗的是你的势,杏花阁老鸨是你的相好。徐青,朝廷让你在这里做指挥使,是为了保护一方百姓,不是为了给你权柄,让你在这里欺压手无寸铁的无辜少女!”
说着,她冷冷一笑:“你以为躲到军营,本宫就奈何不得你了?”
徐青从地上站起身,不屑冷笑:“你一个柔弱女流,有什么资格摄政?昭京朝堂容不下你,所以你才到中州府来耍你的威风?”
萧祁凰眉梢一挑:“原来你是因为不想见我这个女流,所以才躲到军营里去?”
明月说道:“长公主殿下说得对,徐指挥使绝不是因为害怕,而是不屑跟女流之辈接触,所以才躲着不敢见殿下呢。”
徐青脸色铁青,恶狠狠盯着她:“老子是凭着军功坐上的指挥使之位,不是你——”
“军功?”萧祁凰表情骤冷,“本宫一直以为我南诏将士的长矛只会对着强敌,而不是用来欺负手无寸铁的妇孺,你还有脸跟本宫提你的军功?”
徐青满脸愤恨,咬牙不语。
“杏花阁的婆子们可恶,老鸨更可恶,她们都死有余辜。”萧祁凰甩着马鞭,目光如刀锋一般落在徐青脸上,“但最该死的人是你,若不是你让他们狗仗人势,这些无辜女孩就不会遭那么大的罪。”
说完,她转头命令道:“来人!”
黑甲骑上前听命。
“既然徐指挥使骨头这么硬,就先杖打五十。”
两名黑甲骑拿着棍棒走来。
徐青很快被按倒在地上,沉重的棍棒毫不留情地砸在他脊背上,一下又一下,在成千数百人的注视下,徐青疼得脸色惨白。
萧祁凰转头吩咐:“那几位官员何在?一起押上来。”
祁渊领命,转头吩咐。
几个罪名严重的官员很快被押了上来,衙门外青石板上一团团血迹让他们腿脚发软,刚到了萧祁凰面前,就有两个人站不住,扑通一声跪倒在地。
十杖之后,徐青脸色惨白,额头冷汗涔涔。
他开始挣扎起来。
然而训练有素的黑甲骑力气大得很,两个人按住他的肩膀,任他如何挣扎都无济于事,不大一会儿,徐青就开始发出凄厉的惨叫:“啊啊!”
萧祁凰冷眼看着:“原来徐指挥使的骨气只够维持十杖。”
“萧祁凰,你……”徐青抬起头,死死盯着萧祁凰,“你就是个狐假虎威的货色,你……你……啊!”
黑甲骑加重了力气,打得徐青眼前发黑,整个人像是蚕蛹一样在地上疯狂挣扎着:“我错了!我知道错了,长公主殿下开恩,饶了我吧!饶了我吧!”
围观的百姓们无人说话,极度的安静之下,只能听到棍棒落到身上的声音,以及徐青因为痛苦而发出的惨叫声。
几个候在一旁的官员吓得脸色惨白。
萧祁凰轻轻闭眼:“徐家满门抄斩,一个都不留。”
“是!”
“不!不要!”徐青像是回光返照似的,突然直起身体,“长公主殿下,他们都是无辜的——”
“本宫真想把你的妻子儿女都送去青楼,让他们也体会一番被人践踏侮辱的滋味。”萧祁凰俯视着他,声音冷如寒潭,“事情不发生在你身上,你永远无法感同身受!欺负别人家的女孩时毫无人性,你自己的女儿被人欺负时,你是不是也能做到无动于衷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