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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指尖的温差仪还在暗门内侧震动,那嗡嗡的震动感透过指尖清晰地传来,屏幕上跳动的坐标数字像根细针扎进瞳孔,刺得我眼睛生疼。

林疏桐攥着我的手突然收紧,她的掌心沁着冷汗,凉飕飕的,像片被暴雨打湿的梧桐叶,贴在我的手上。

“沈墨。”她另一只手举起紫外线灯,那光束如一道利剑,扫过暗门边缘的金属纹路,发出细微的“嘶嘶”声,“声波纹路。”

我这才注意到,暗门内侧的凹槽里刻着细密的波浪形划痕,在紫外线灯的照射下,那些划痕闪烁着幽微的光。

温差仪的声波分析模块自动启动,尖锐的蜂鸣声里混着电流杂音,像一群恼人的苍蝇在耳边乱飞——当频率曲线在屏幕上展开时,我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,仿佛有一阵冷风吹过。

“和林夏的心跳频率完全同步。”我喉咙发紧,声音也变得干涩。

三个月前在急诊室,林夏被推进手术室前,监护仪上的心跳曲线就和这道波纹一模一样。

那时她刚做完肾脏配型检测,说“总觉得有人在听我呼吸”,那微弱的声音仿佛还在我耳边回荡。

林疏桐的镊子突然敲了敲我腰间的分样筛,清脆的敲击声在寂静的档案室里格外响亮:“试试陈老师的电脑。”

档案室的荧光灯在头顶滋滋响着,像一只老旧的收音机发出的杂音,陈老师缩在墙角的藤椅里,老花镜滑到鼻尖,盯着我们的眼神像被踩碎的玻璃,透着一丝惶恐和不安。

我摸出分样筛按在她电脑的USb接口,金属筛网与主板接触的瞬间,屏幕闪过一道蓝光,那蓝光刺眼而明亮,紧接着,被删除的体检报告正在恢复。

“人类白细胞抗原配型。”林疏桐凑过来,她的呼吸带着一丝温热,扫过我后颈,痒痒的,“林夏和陆小柔的。”

我盯着屏幕上的数字,血液突然开始发烫,仿佛有一团火在身体里燃烧。

陆小柔是半年前碎尸案的受害者,尸检报告显示她的心脏不翼而飞。

而林夏的体检报告里,人类白细胞组织相容性抗原的十二位点匹配度,竟高达97.3%。

“不可能。”陈老师突然站起来,椅子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,像一块铁片在水泥地上摩擦,“我……我只是按校长要求改了几项指标,血型、肝功能……”她的声音越来越低,像被掐住脖子的蝉,带着一丝绝望。

林疏桐的手术刀尖轻轻挑起暗门的金属把手,蓝漆碎屑簌簌落在证物袋里,那声音如同轻微的沙粒落下,她举到鼻尖嗅了嗅,一股带着松香味的工业漆味钻进鼻腔,“和我母亲实验室的冷藏箱提手磨损一致。”

我这才想起,她母亲当年调查器官贩卖案时,实验室有台蓝色冷藏柜,提手因为频繁开合,边缘总沾着这种带松香味的工业漆。

而我胸口那道两周前在废弃仓库被划开的伤口,结痂处也嵌着同样的蓝漆——当时我以为是意外,现在想来,那道伤口根本是故意留下的标记。

“声纹锁。”林疏桐突然指向我胸口,她的手指带着一丝凉意,“你检测过的,需要输入特定谐波。”

我猛地想起三天前在旧码头仓库,那道需要声波解锁的暗门。

当时用了二十种常见频率都没打开,现在再看温差仪的记录——谐波频率组合分明是“K - 0715”。

K是林疏桐母亲名字的首字母,0715是她的忌日。

陈老师突然哭出声,眼泪把老花镜镜片泡得模糊,那模糊的镜片上倒映着她绝望的面容,“校长说要曝光我挪用公款……他说只要改三份体检报告,就当什么都没发生……”她踉跄着抓住桌角,“可陆小柔的手术……我真不知道那是……”

我的温差仪已经扫过她的电脑后台,删除日志的时间轴在屏幕上展开——每一条记录的删除时间,都和陆小柔所在医院的心脏移植手术时间完全重叠。

原来所谓的“改指标”,根本是在筛选器官匹配者的死亡时间。

暗门里突然传来纸张翻动的声音,那声音在寂静的环境里显得格外清晰,像是有人在故意提醒我们。

我和林疏桐同时转头。

刚才还整整齐齐的蓝色铁盒不知何时倒了一个,最底层的文件散落在地,其中一张飘到我脚边——是老周的工作日志,最后一页写着“K - 0715,坐标重合,声纹锁启动”。

“沈墨。”林疏桐的声音发颤,她的手术刀指向暗门最深处。

那里不知何时多了道影子。

不是我们的。

影子的轮廓裹着件洗得发白的工装,和老周生前常穿的那件一模一样。

可当我举起紫外线灯时,却只看见空气里漂浮的灰尘,在灯光的照射下,那些灰尘像一个个微小的精灵在舞动——除了那些蓝漆碎屑,什么都没有。

“你解不开这个局。”沙哑的笑声从暗门深处传来,像生锈的齿轮在摩擦,那声音难听至极,让我头皮发麻。

我摸向腰间的痕迹袋,指尖触到分样筛的金属边缘,那冰冷的金属触感让我清醒了几分。

林疏桐的手覆上来,她的体温透过手套传来,让我想起三年前荒山埋骨时,老周最后说的那句话:“抓痕不对,墨儿,抓痕里藏着最后一块拼图。”

现在我终于明白,他说的“抓痕”,是所有被刻意留下的不完美痕迹。

而那个在暗门深处发笑的人,正在看着我,看着我们,把最后一块拼图,轻轻推进陷阱。

暗门深处的笑声像根生锈的钢丝,正往我耳膜里绞,让我痛苦不堪。

我捏紧分样筛的指节发白,余光瞥见林疏桐的手术刀在发抖——不是害怕,是握得太用力,刀背压得虎口泛青。

“沈墨!”她突然拽我手腕,紫外线灯的冷光扫过地面。

我这才注意到暗门下方的大理石缝里,嵌着圈极细的螺旋纹,在灯光下,那螺旋纹闪烁着微弱的光泽,和老周办公室门锁上的压力感应器纹路一模一样。

“指纹误导。”我脱口而出,分样筛猛地卡住门缝——三天前在老周墓前发现的半枚指纹,根本不是他挣扎时留下的,是有人用硅胶模拓了他的指纹,按在这螺旋纹上触发警报。

守墓人的笑声突然拔高:“聪明,但晚了。”

林疏桐的紫外线灯转向暗门内壁,光束扫过几道暗褐色痕迹。

我凑近时闻到股熟悉的酒精味,那味道刺鼻而浓烈,是市立医院焚化炉专用的医用酒精,上周林疏桐解剖陆小柔时,我在她胃里检出过同样成分的残留。

“dNA匹配。”她声音发颤,“这些血迹属于三个月内被焚化的器官捐赠者。他们根本没死,是被抽干血液冷藏了。”

我后颈的汗毛突然炸开。

三天前在废弃仓库,我后背被划开的伤口里嵌着蓝漆,此刻暗门锁孔的声纹凹槽正泛着幽蓝——和我后颈那枚蝴蝶状胎记的弧度完全重合。

林疏桐的指尖轻轻碰了碰我衣领,那轻柔的触碰带着一丝担忧,“声纹锁的谐波频率,是你心跳的共振波。”

轰——暗门突然炸裂。

金属碎片擦着我耳垂飞过,那尖锐的呼啸声在我耳边响起,林疏桐把我往旁边一推,我们撞在陈老师的藤椅上,藤椅发出一阵嘎吱嘎吱的响声。

陈老师尖叫着滚到桌底,老花镜摔成两半,只剩一根镜腿挂在耳后,她的尖叫声尖锐刺耳。

烟雾里走出个人影。

洗得发白的工装,左胸绣着“临州一中”的校徽——是守墓人,可他脸上戴着老周的金丝眼镜,镜框上还粘着半片我在老周解剖室见过的尸检标签。

“终极答案。”他举起个蓝盒子,盒身刻着和林母实验室冷藏箱一样的波浪纹。

我腰间的温差仪突然震动,全息投影在烟雾里展开:画面里是林母,她举着手术刀指着对面穿西装的男人——是校长,三个月前给林夏开体检单的校长。

“你以为换了hLA配型就能瞒过痕检?”林母的声音从投影里传来,那声音带着一丝威严,“冷藏库的螺旋纹压力感应器会记录每个器官的重量变化,包括你偷换的心脏。”

校长的脸在投影里扭曲,那扭曲的面容透着一丝恐惧和愤怒。

“小心!”林疏桐突然拽我蹲下。

窗口闪过道银光,是小马的警徽在反光。

我抬头时正看见他扒着校长办公室的窗台,警服后背洇着血——他根本不是来支援的,是被人追着逃到这里的。

守墓人突然笑出声,蓝盒子在他手里发出蜂鸣,那蜂鸣声急促而刺耳。

我摸向腰间的温差仪,指尖刚贴上暗门内侧的金属表面,仪器屏幕就炸开一片雪花,那雪花般的噪点让我心慌意乱。

林疏桐的手术刀抵住守墓人的咽喉,可他的视线始终锁着我,嘴角咧到耳根:“老周的拼图缺了最后一块,你猜...在谁的坟里?”

金属表面传来灼烧般的温度,那滚烫的温度透过指尖传来,让我忍不住缩回手。

我盯着温差仪不断跳动的数值,突然想起老周死那晚,他攥着我手腕说的最后一句话:“墨儿,我的解剖刀藏在...藏在...”

暗门后传来重物坠落的闷响,那闷响如同一声惊雷,在寂静的环境里格外响亮。

林疏桐的紫外线灯扫过守墓人脚下,那里躺着半块带血的校徽——和小马警服上缺失的那半块严丝合缝。

我的温差仪贴在金属表面,屏幕上的坐标数字开始疯狂跳动。

林疏桐凑过来看,呼吸扫过我手背,那温热的呼吸带着一丝紧张,“这是...地下冷藏库的地图?”

守墓人的笑声混着警笛声从走廊传来,那警笛声由远及近,越来越清晰。

陈老师还缩在桌底发抖,她抓着我的裤脚哭嚎:“校长说老周的日志里有秘密...说只要改体检报告就能保住我儿子...”

我盯着温差仪屏幕,金属表面的温度正在以每秒0.3c的速度上升,那不断上升的温度让我感到一丝绝望。

林疏桐的手术刀在守墓人颈侧划出血珠,可他只是歪头笑:“沈墨,你以为老周的局是保护你?他是要你亲手——”

“砰!”走廊传来枪响。

林疏桐猛地把我按在地上,子弹擦着守墓人肩膀打进墙里,那子弹呼啸而过的声音让我心惊胆战。

我抬头时,小马扶着门框站在门口,警枪在发抖:“沈...沈哥,局长说...说你们是内鬼...”

我的温差仪在金属表面烫得灼手。

屏幕上的坐标突然定格在“K - 0715”——和林母忌日重合的数字,此刻正随着金属温度的上升,慢慢显现出一行新的刻痕。

林疏桐拽起我往门口跑,守墓人在身后大笑:“来不及了!冷藏库的螺旋纹压力感应器已经启动,那些匹配的器官——”

“闭嘴!”林疏桐回头甩出手术刀,刀尖扎进他左肩。

他踉跄着撞翻蓝盒子,全息投影里林母的脸突然扭曲成雪花点,最后定格的画面,是老周的解剖刀插在冷藏库的螺旋纹中心。

小马的警笛声越来越近。

我回头看了眼暗门内侧的金属表面,温差仪的温度显示已经突破37c——和人体正常体温分毫不差。

林疏桐拽着我冲进走廊时,我听见身后传来金属融化的轻响,那轻响如同叹息一般。

温差仪贴过的地方,正在渗出暗红色液体——不是血,是某种我从未见过的,带着松香味的工业胶。

而那行新显现的刻痕,此刻在我视网膜上烙下最后几个字:

“墨儿,拼图的最后一块,在你母亲的墓碑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