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读趣网 > 都市言情 > 罪案拼图师之亡者遗局 > 第131章 冷藏库的倒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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冷藏库的铁门在老周的液压钳下发出刺耳的呻吟,金属摩擦声像一把钝刀刮过玻璃。

我呼出的白雾刚飘到半空就凝成细冰,沾在睫毛上,像撒了把盐粒,微刺地扎着眼皮。

林疏桐的手指抵在我后腰,隔着外套都能摸到她掌心的温度——不是热,是烫,像是块烧红的炭,透过布料渗进皮肤,灼得我微微发颤。

“温度不对。”我低头看吸附板,温度计的影子正沿着板面爬向墙角那排银灰色冷藏箱。

冷空气在脚下流动,仿佛有看不见的东西在蠕动。

金属外壳与板面摩擦的刺啦声钻进耳膜,三年前的记忆突然涌上来:陈队倒在血泊里时,他手里攥着的也是块吸附板,当时板上的血迹轨迹被我误判成凶手撤退路线,后来才发现那是陈队用最后一口气抹上去的误导。

“沈墨!”林疏桐的声音像根细针,刺破我脑子里的嗡鸣。

她的声音带着金属般的锐利,像一根琴弦崩断在耳边。

她的瞳孔模拟器蓝光扫过墙面温度计,显示屏上跳动的 -8c 刺得我眯起眼,仿佛阳光直射进了视网膜。

冷风从脚底往上攀,冻得小腿肌肉一阵抽搐。

“手术记录显示上周三凌晨两点有台心脏移植,从取器官到进手术室用了七小时。”她指尖快速划过手机屏,调出电子病历,“但在 -8c 下冰晶会沿着血管壁形成放射状纹路,这种形态至少需要九小时才能成型。”

我喉结动了动,手已经按上最近的冷藏箱密封条。

橡胶垫冻得发硬,指甲抠进去时发出脆响,像是捏碎了一块薄冰。

密封条撕开的瞬间,冷雾裹着股甜腥气涌出来——是保存液里泡着的器官特有的味道,混合着甲醛和血液氧化后的铁锈味,刺激得鼻腔发酸。

“和蓝箱子同款。”林疏桐凑过来,鼻尖几乎碰到冷藏箱边缘,我能闻到她发梢残留的消毒水味。

她的指尖悬在液面上方,“资料说这种保存液能维持器官活性十二小时,但心脏……”她突然顿住,睫毛剧烈颤动,像是被什么风吹动,“活体心脏离开供体后,最佳移植时间是四到六小时。”

我盯着液面下漂浮的暗红色组织,后槽牙咬得发酸,连太阳穴都跟着隐隐作痛。

陈队牺牲前最后一通电话里,背景音有冷藏库的蜂鸣,当时我以为是他追凶手进了超市仓库;林阿姨出事那天,尸检报告写着“多器官衰竭”,可她明明刚做完全身体检,各项指标都正常。

“看这个。”林疏桐的声音突然发颤,她举着尸检报告,瞳孔模拟器的蓝光在“肌松剂残留量”那栏疯狂闪烁,“正常手术用量是每千克2毫克,这里写着每千克6.8毫克。”她的指甲掐进报告纸背,纸张发出细微的撕裂声,“这不是死亡,是深度麻醉下的假死——他们等器官取完,才给供体注射的致死剂。”

冷藏库的顶灯突然闪了闪,灯光忽明忽暗,投下扭曲的阴影。

我下意识拽她往旁边躲,脚底传来轻微的滑动感,像是踩在一层薄霜上。

阴影里传来金属摩擦声,周明远从最里面的冷藏架后走出来,白大褂沾着暗褐色污渍,手术刀在指尖转出银弧。

刀刃反射的冷光晃得我眼晕。

他的镜片蒙着层白雾,却挡不住眼底的猩红:“你们查得很仔细。”

林疏桐的紫外线灯“唰”地扫向墙角监控,光斑在墙面上投出个月牙形暗区。

那光斑像一道伤口,割开了冰冷的现实。

“和我妈办公室的监控死角一样。”她的声音在发抖,可握着灯的手稳得像钉进墙里的钉子,“那天她发现了器官贩卖名单,正要上传时,监控刚好照不到她……”

“所以她活该。”周明远的手术刀划破最近的冷藏箱密封垫,保存液顺着他手腕往下淌,滴落在地面时发出细小的“滋滋”声,结晶的小颗粒溅在我脚边,凉意顺着裤管往上爬。

“你以为那些富豪的心脏移植手术为什么成功率这么高?因为供体根本没死透,器官还带着体温!”他甩了甩手上的液体,声音里带着一种近乎癫狂的快感。

我摸向腰间的透射光检测仪,金属外壳贴着皮肤凉得刺骨,仿佛连骨头都被冻住了。

周明远的笑声撞在冷墙上,震得头顶的冰霜簌簌往下掉,落在肩头时像无数细小的针点。

林疏桐突然抓住我的手腕,她的手指冰得惊人,却在我掌心写了个字——“锁”。

我转头看向冷藏库大门,刚才被液压钳夹过的门锁泛着不自然的红光,像是某种隐秘的信号。

透射光检测仪的开关在我拇指下轻颤,只要打开……

“走。”林疏桐的呼吸喷在我耳后,带着潮湿的暖意,“先拿证据。”她扯着我冲向刚才打开的冷藏箱,手机摄像头的红光在保存液里晃动,像是某种幽灵的眼睛。

周明远的手术刀擦着我肩膀扎进墙面,冰屑溅进我领口,寒意顺着脖子往下蔓延。

我反手攥住他手腕,骨节发出脆响,像是掰断了一根干枯的树枝。

他的白大褂口袋里掉出张照片,我瞥见照片上是陈队——三年前他卧底时的证件照,边角被磨得发毛。

冷藏库的警报突然响了,尖锐的蜂鸣声里,我听见吸附板又震了。

这次不是温度计的影子,是陈队常戴的那枚警徽,正从板底的夹层里缓缓浮出来。

当透射光检测仪的红光扫过门锁的瞬间,我的拇指几乎掐进仪器外壳。

螺旋状的磨损纹路在光斑里泛着冷铁的光——和周明远刚才转动手术刀时,刀柄在掌心磨出的凹痕分毫不差。

三年前在陈队命案现场,我也见过这种痕迹,当时以为是凶手戴了橡胶手套,现在想来,分明是手术刀柄常年摩擦留下的职业印记。

“你用冷藏液伪造死亡时间。”我扯断警报器线路,电流在指尖窜过的麻痒让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,“把冷库温度调至零下8摄氏度,把供体体温降到28摄氏度,让器官活性延长三小时——这样运输时就不用暴露真正的取器官时间。”

林疏桐的紫外线灯“唰”地扫过最近的冷藏箱内壁。

冰晶在蓝光里凝成细密的同心圆,像颗被冻住的心脏。

她的呼吸突然卡住半拍,角膜模拟器的蓝光在周明远脸上投出幽绿的光斑:“这些纹路是心脏还在跳动时,血液冲击血管壁留下的。”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我的手腕,“2018年3月17日,我妈记录的第三个移植案例……供体编号是林夏。”

最后两个字像块烧红的铁,烫得我耳膜发疼。

林疏桐母亲的名字我在她书房旧笔记本里见过,泛黄的纸页上用红笔圈着“器官贩卖名单”,旁边贴着张婴儿脚印——是林疏桐的胎印。

周明远的瞳孔在蓝光里剧烈收缩,手术刀又往前送了半寸,凉意已经蹭破我喉结的皮肤。

“小丫头记性不错。”他忽然笑了,白大褂上的暗褐色污渍在冷光里泛着紫,“你妈发现名单那天,监控坏得可巧。我给她打了肌松剂,推进冷藏箱时,她的手指还在动——”

“住口!”林疏桐的紫外线灯重重砸在他手背上。

金属碰撞声里,我闻到她发梢飘来的消毒水味,和三年前陈队倒在我怀里时,他警服上的味道一模一样。

我趁机扣住周明远持手术刀的手腕,骨节错位的脆响混着他的闷哼,那张从他口袋掉出的照片被我踩在脚底——陈队卧底时的证件照,照片背面有行褪色的钢笔字:“老沈,别信眼睛,信痕迹。”

手机震动声突然从墙角货架后传来,像根绷断的琴弦。

陈护士的脸在手机屏幕蓝光里忽明忽暗,她嘴唇动得很快,但警报器残留的蜂鸣盖过了她的声音。

我只看见她瞳孔剧烈收缩,手指死死抠着货架边缘——那是有人从背后逼近的应激反应。

“暗网买家到了。”周明远的声音突然轻得像叹息。

他另一只手不知何时摸出支注射器,针头扎进我肘弯的瞬间,我闻到了保存液里的甲醛味。

林疏桐扑过来抢注射器,发绳崩断,长发扫过我脸颊时带着潮气——是她刚才在冷藏箱前,因为情绪激动而溢出的眼泪。

“这座城市每座医院的地下,都有这样的‘生命交换所’。”周明远的呼吸喷在我耳边,混着股铁锈味,应该是刚才被林疏桐砸伤的手背在流血,“你抓了我,明天就会有张医生、王主任坐我的位置。知道为什么陈队的警徽在吸附板里吗?”他的手指突然按上我后腰的枪套,“因为他早知道,光靠警察破不了局。”

冷藏库的铁门被撞开的刹那,冷风裹着脚步声灌进来,空气中弥漫着雪的味道。

林疏桐拽着我扑向刚才打开的冷藏箱,她的手机还泡在保存液里,摄像头红光还亮着——那是我们唯一的证据。

我在翻滚时踢到周明远脚边的照片,陈队的警徽从吸附板夹层里彻底滑出来,撞在金属地面上发出清响。

“沈墨!”林疏桐的尖叫刺进耳膜。

我抬头看见她举着从周明远白大褂口袋摸出的U盘,紫外线灯的光斑正扫过U盘接口处的划痕——和林阿姨旧笔记本上“名单”二字的笔锋弧度完全吻合。

但下一秒,她的目光突然凝固在我身后。

我转身时,周明远已经捡起了那枚警徽。

他的镜片不知何时掉了,眼白上爬满血丝,警徽在他掌心被攥得变形:“你以为陈队的局就这么简单?”他突然把警徽砸向我脚边的吸附板。

金属碰撞的脆响里,我看见吸附板表面的细铁粉正在重新排列。

不是温度记录的影子,不是血迹轨迹,是道波浪形的纹路——像极了心跳监测仪上的心电图波形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