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杨风华却像被什么东西烫着了一样,丢下蒲扇迅速起身,说一句:“我明天再来看你。”

匆匆抬步,和逄春擦身而过时,猛不丁地撂下一句:“错不在她,在别人,别让我瞧不起你!”

“什么?”逄春觉得莫名。

菁莪也觉莫名,须臾后突然明白了点什么,一股笑意从胸腔喷薄,把嗓子冲击得又疼又痒,吭吭咳了许久。

逄春问怎么了。

菁莪摆手,“别问,别问,千万别问!”

-

火车到蚌市已是半夜,老班长几人匆匆赶往医院,到医院才知菁莪已经出院回去了,又马不停蹄赶去道桥工地。

韩蜀说天太晚了让老班长回去,老班长说受人之托忠人之事,他要去和逄春把事情交代一下。

其实,他是想赶在前头,把借用了逄春名头的事跟他串个词,怕说岔了。

到工地时,逄春还没睡,正在菁莪小屋门前不远处来回溜达。

看见老班长带了韩蜀秦立桓及一个姑娘来,颇有些吃惊,但他心理素质稳,天黑,脸也黑,没让人看出异常。

“怎么出院了?你站这里干什么?”老班长抢在他前头开口,“我去给小韩和小秦同志送信,他俩担心小鱼,非要跟着一起过来看看,这位女同志是……他俩的同学。”

逄春跟三人点头打了声招呼,指指屋子,低声说:“自己要求的,状态不是太好,怕出事。”

秦立桓没等他说完就跑去小屋敲门,口中喊:“小鱼,小鱼,你是不是没睡着?是我,秦立桓,还有韩蜀。”

韩蜀跟逄春说了句,“多谢逄营,你明天还有工作,去休息吧。”也大步跟了上去。

逄春就很不明白什么时候轮到他给自己道感谢了,嗯了一声,和老班长一同离开。

菁莪睡得不沉,这三四天一直睡不沉,刚听见动静还不敢相信是韩蜀和秦立桓来了,此刻听到秦立桓的声音,赶紧坐起。怕他们看见自己的脸,没敢点灯,摸黑打开门。

可是月光很亮,不远处还挂了盏马灯,韩蜀和秦立桓一眼就看到了她脸上脖子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瘢痕,心疼又后怕,但面上又一致当没看见。

韩蜀说:“是不是猜到了我俩要来,所以没睡?”

秦立桓笑着附和:“肯定是,是不是还猜到我俩给你带好吃的了?”

白翎被菁莪的模样吓着,短促地“啊”了半声,听见上面的话,迅速拿手捂住了嘴。她是个聪明人,已然看出他们两个不想提菁莪的伤心事,生生把后半句惊呼咽了下去。

“秦大哥,韩大哥,你们怎么来了?这位是?”菁莪开口,声音沙哑。喉咙被人掐得还没恢复。

白翎已经跟上了韩蜀和秦立桓的节奏,两步上前,主动做起自我介绍:

“小鱼妹妹好!我叫白翎,常听秦立桓和韩蜀说起你,放忙假了,他们俩说来找你玩,我早就好奇聪明的小鱼长什么样子,就死皮赖脸跟着来了,不知道你欢不欢迎?”

就着朦胧的光,菁莪看她穿了件浅色乔其纱布拉吉,披肩长发以蝴蝶发箍拢住,莹白如玉的心形小脸上,镶了一对弯弯的新月般的眉毛和水汪汪的眼睛。

夜风拂来,裙摆和长发一起如柔桑般摇曳,身姿弹性饱满,用风的姿态半推半就。

不由得在心里感叹一句,人的美果然是和骨子里的文学烂漫相互滋润的。

“欢迎,当然欢迎。”菁莪侧身抬手邀请人进,顺口说:“是逄大哥让大叔给你们捎的信?坐了一天车累坏了吧?晚饭是不是还没吃?”

想起还没点灯,转身去桌上摸火柴。

秦立桓快她一步把蜡烛点着,甩灭火柴说:“不用管我们,嗓子不舒服就别说话,躺下去休息。”

就着灯火仔细看她,头发长了,像女孩子了,有点肉了,比原来更好看了,脸和脖子却成了调色盘了,嘴唇还破了一大块。

受了多大的罪这是?

她父母要还活着,看见女儿受这样的罪,得心疼成什么样?

眼眶突然发酸,心像被刀剜一样霍霍的疼,很想把人揽怀里哄上一哄。

当着白翎的面不好多说什么,便又重复一遍刚才的话:“躺下去休息,不用管我们。”

韩蜀把带来的东西放到桌上,也仔细看她,只看,不说话,垂在身侧的拳头却是攥紧了再攥紧。

还是白翎出来调节气氛,她先把菁莪扶到床上坐下,又摘下挂在门口的一个藤盔说:

“来时路上听那位列车员大叔说你发明了藤盔,是不是就是这个?

你太聪明了!这个和网络图一样,都是可以让你青史留名的东西。我能戴一戴试试吗?”

“当然可以。”菁莪点点头,打手势让韩蜀和秦立桓随便坐。

秦立桓说:“是不是头晕?你躺下休息,不用管我们。”

“那你们也不能站着呀——”

“跟你说不用管我们!”秦立桓突然发了邪火,提高了嗓门说,“非把我们俩当外人是不是?要不是逄营让列车员大叔捎信儿,你是不是就不打算告诉我们这事了?想吓死我们啊你!”

菁莪第一次见秦立桓发火,明明斯文秀朗的一个人,虎起脸来大着嗓门说话的样子还挺吓人。

却是让人觉得心里暖暖的,像是在听父母师长的教诲,忍了好几天的泪倏然就滚下来几粒。怕被他们看见,赶紧转身向里。

“看见了吧,又是这样!受了委屈,大声哭就是了!你一个小丫头天天憋着忍着干什么?!”

“秦立桓,你使这么大声说话干什么,吓着小鱼了!”白翎把帽子搁下,上来抓住菁莪的手。

“我吓着她了吗?是她吓死我了!”秦立桓眼眶酸得更厉害,有什么东西要从胸口喷薄而出。

他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一看见菁莪就觉得亲,一看见她受苦的样子就同情,一看见她身上的伤更是心疼得不行。

及至再看见她受了委屈还强自坚强,甚至为了礼节而哑着嗓子招待人时,怒火就起来了,就想把那个王八蛋活撕了去。

不敢再待下去了,他跑出门,到外头咣咣砸了几下树,拤腰仰头喘粗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