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听到这里,菁莪笑了,“我怎么不具备?”

“你具备吗?”韩蜀反问,“你以为单凭谨慎小心就能够远离黑手、遗世独立?不行的。

谭教授向来谦和低调、洁身自好、审慎笃行,只醉心于桥梁研究,还不一样被罗织了罪名?

这只是被生硬的扣帽子,已经算幸运了,还有故意设陷阱让人跳的呢。你觉得你能应付得了?

小鱼,众人皆醉我独醒,是很难做到的,即便做到了,也是很痛苦的。”

菁莪冷声哼:“真是乌鸦的世界里,天鹅也有罪!

想要自保,难道就只能和人同流合污、随波逐流吗?

三观不同,浪费口舌,认知不同,何必争辩?

我不想在这种没底线、没三观的事情上浪费精力和时间,远远地躲开,不招惹别人,别人也不来招惹我不行吗?”

“原来我也以为行,但谭教授的事告诉我好像不行。”韩蜀轻轻笑了声说,“不革命就会被革命,不是朋友就是敌人,二律背反,就这么简单,就这么无奈。

除非你有强大的柱石可供依靠,否则就要学会伪装,要同流而不合污,随波而不逐流,要在表面上把自己伪装成乌鸦,内心保持纯洁,然后等待时机一飞冲天。”

“伪装?这太难了,要被人识破了呢?”

“被识破了就遭殃,很遭殃。所以我才不建议你报京沪两地的学校,不光你,立桓我也不建议他留校,想教书育人,可选的学校多了去了,何必在最前沿?

越是最前沿,各种事情越是敏感。最关键,他脾气太直,眼里不揉沙子,比你还不适合待在那种地方。”

菁莪一下下点头,在心里感叹这个时代的人早熟。

像韩蜀,这些观点,若非她站在历史的高度,是决计想不到的,他却想到了。

他为人表面青涩诚恳,但分析起事情来,却已经有了岁月沉淀的味道,心理年龄能比实际年龄大好几岁。

而实际上,比他还早熟的人多的是。

24岁,后世这个年龄的人,多少还在手游里恣意挥洒青春呢。

现在24岁的人,有人已经可以很敏锐地洞察时局审时度势,更有人已经成家立业独当一面了。

真不知道是个性使然,还是时势造英雄。也不知道是幸,还是不幸。

停了一会儿,突然意识到点问题,问他:“我哥急着回家,不会是他父母有什么事吧?”

韩蜀惊讶于她的敏感,摇摇头说:“没事,他父母是生物学家,现在主要研究禽类,一年里有半年时间在野外考察,再过几天就到一些野生禽类的繁育期了,他们又要出去。

立桓若不抓紧回去,等他们出去考察了还怎么看望?”

隐瞒了秦家父母来信说,有人在暗中打听他们家,让秦立桓回去一趟的事。

秦家父母和谭教授一样,也曾留过学。着实让人担心。

随后又半开玩笑地说:“别叫那么亲,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你亲哥呢。”

菁莪大声笑起,“嫉妒了?”

“嫉妒了。”

“那怎么办?”

“以后叫我名字。”

“嘚嘞!韩叔叔——”

“虞小鱼!”

“在在在,韩蜀,韩蜀,川蜀的蜀。”菁莪接着笑,“不过,你父母当初给你取名字的时候,就没考虑谐音的事吗?”

“我哥叫韩晋,我姐叫韩湘,我们都是在我父亲行军的路上出生的,他走到哪里就给我们取名到哪里。”

“哦,这样,你不是排行第四吗?”

“还有个二哥夭折了。”韩蜀说着把蒲扇递菁莪手里,蹲下去拉开行李包,把东西一样一样往外拿,边拿边介绍:

一大包吃的,秦立桓买的;

两本书,谭教授给的;

一条布拉吉,白翎送的;

再拉开一个行李包,拿出一个用粗布手工缝制的手拎包,又拿出一个红色牛皮单肩挎包,都鼓鼓囊囊的。

菁莪打开,布兜里装了两块布料,一块天青色夏布,一块藏蓝色毛料;皮包里塞了两大团羊毛线。

“这个……”

谁这么周到?

韩蜀笑笑说:“我回了趟家,这是我嫂子和我姐让我带给你的,喜欢什么自己做。”

“啊,她们怎么——”

没惊讶完,韩蜀用腿夹住行李包,使力拽出一个用蓝布包袱包裹紧实的东西,解开,竟然是一床棉被,不厚,但是全新的,

“我妈给你做的,说女孩子贴身盖的被子要是自己的,先盖这个,回头再给你做一床厚的冬天盖,冬天的棉衣也帮你预备上了,你不用管了。”

“啊?呜……”菁莪两眼瞬间涌上了热意,抱着被子把脸埋了进去。

“怎么了?”韩蜀勾脚把屋门关上,扳她的头,要把被子抓过去,“哭了?”

菁莪不抬头,任棉花的味道从鼻腔至眼眶肆意氤氲,眼泪涌的更快,热腾腾钻进棉被。

她想起了曾经的青娥冬天在床上铺麦秸,往被子里面塞芦絮的时候;也想起了后世的妈妈帮她整理房间、睡前帮她关灯的时候。

韩蜀揉起她的头发笑说:“刚还说被烤化了,这又不怕热了?你不是小财主吗,还能被一床被子感动了?”

“能。”菁莪瓮声瓮气,“从我娘改嫁,我就没盖过一床像样的被子。”

韩蜀的心一揪一揪的疼,手顿了几顿,终是伸进被子,托住她的脸,把头从被子里掏了出来,轻声说,“以后不会了。”

抹几把她脸上的泪又试探着说:“我抱抱你行吗?”

“嗯。”

“那我抱了?”

就抱上了。

韩蜀抱住菁莪,菁莪抱着被子。挺热的,挺傻的,但感觉挺好的。

韩蜀认真品味,确实挺好,须臾才说:“我妈让我给你带句话,可我不想说。”

“说。”

“那你把被子放下。”

被子被抽走,中间没了阻隔。抱紧了,更热。

“说啊。”菁莪仰头催他,手臂顺着腰腹缓缓向后,藤蔓一样将人缠绕住了。

韩蜀没想到这么快就得到了回应,心怦怦跳,更高兴,将人抱得更紧。

他就是表面老成,但情感方面一片荒芜,除了帮忙买买吃喝干干活,不知道怎么追求人。

他喜欢菁莪内在沉静倔强的气质,和外露豁达开朗的风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