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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没乱掺和就好,我把小鱼当妹妹,是和她投缘,想在她有困难的时候帮助她,而不是要替她做什么决定。你更不能。再者,韩蜀和我是好朋友,我相信他。”

“知道你善良啦—— ”白翎拖长音调慢声说,随手拽了根柳条,在草丛间懒懒散散地左右抽打,欲言又止道:“可是……其实,我也是替小鱼担心。”

“担心什么?”

“韩蜀啊。他向来眼高于顶,咱们学校那么多女生关注他,他都不理不睬,怎么就看上小鱼了?

没有贬低小鱼的意思啊,我知道她也很优秀,单单网络图和藤盔两项就够让人仰视的。

可是,他们的家庭很不匹配啊,即便韩蜀中意她,他父母能同意吗?万一不同意,小鱼岂不是要受伤害?

逄营长虽然年纪大了点,文化低了点,人长得粗糙了点,但人品不错……”

“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?”秦立桓往四周看了看,倏然打断她,声音很严厉。这可是个讲究穷人光荣的年代。

“知道你要说贫农光荣乞丐更光荣,说归说,但你心里还真这么想吗?”白翎不甚在意地说。

“白翎!”秦立桓上了火,再一次出声打断她:“我说过任何人都不许说小鱼是乞丐!我也说了不让你过问小鱼的事,我无权过问,你更是!”

“这么凶干什么嘛?”白翎眼圈红了,把脚一跺,背过身去,使劲揪扯柳枝上的叶片,低了头委屈地说:“我听你的,不过问了还不行吗?”

“确定?”

“你说呢。”白翎的音调里带了哭腔,委屈上了,摇两下肩膀说,“难道你还想让我写保证书啊?”

“那就好。”秦立桓的音调随之放缓,接过被她揉搓得不成样子的柳枝扔掉,“染手上了。”

“你还知道关心我?”白翎接着委屈,哼唧两声转而说:“那你不要把这事说给韩蜀啊。”

为了融洽,秦立桓自然不会把这事说给韩蜀听。

但白翎自己,却把这事说给了她父母。

那是她回到沪市之后,在她自己家里。

这是他们家的规矩,反必面、细汇报,接触了什么人,做了什么事,说了什么话,一一详述。不得违抗。

这是一栋修建于二十年代的砖木小楼,小楼从中间一分为二,白翎家住了东头,另有一家人住了西头。

这种生硬的分割,虽然把小楼的整体性和功能布局破坏掉了,但壁炉、木地板、彩色玻璃窗、天鹅绒窗帘和枝形烛台等,依旧彰显着它的典雅格调。

“你说小秦和那个发明了网络图的小姑娘结拜成了兄妹?韩蜀还高调宣布说要追求她?”听完她的叙述,白母和白父对视交流两眼后,很认真地问。

“嗯。”白翎抚摸着怀里的猫,漫不经心地回答。

她很讨厌这个每次出门回来都必须汇报的家规,不想汇报,有时候甚至不想出去。

偏偏爸妈还鼓励她出去结识朋友,为此不惜花费钱财帮她准备价钱不菲的伴手礼。送给菁莪的那条裙子就是这么来的。

“秦立桓说要和她福祸相依,患难相扶,韩蜀郑重地说要追求她,和她皓首白头。都跟着了魔似的,不知道怎么想的。”她用满带怨气的口吻接着说。

“你怎么想?”白家父亲问。

“我?想什么?”

“爸爸问你对那个姑娘如何评价?”白母从旁提醒她。

“评价,没有什么特别的评价,五官很精致,不过营养不良,挺瘦,肤色也不太好,又刚被人欺负了,脸上身上有好几处伤。

但确实挺聪明,我看过她和秦立桓、韩蜀一起计算,一个长算式过去,她眨眼就能出结果。

哦,对,铁路局推荐了她上铁道学院,她放弃了,现在铁路局驻蚌办事处,把她当成正式职工对待,安排她去读了铁中,还给她分了一间房。

我们回来时,她搬到那房子去住了,说要复习备战高考……”

白父白母再对视,白母说:“囡囡,爸妈希望你能和有才能的人好好相处,这样对你的成长有帮助。既然那个小姑娘那么优秀,你不若和她处成好朋友。”

“知道,知道,”白翎有点不耐烦地说,“我把那条杭绸布拉吉送她了。”

“那就好,囡囡懂事了。”白母夸奖她说,又叮嘱道:“小秦也很优秀,将来会成为一名出色的建筑师,你和他好好相处。”

“建筑师怎么了?你们原来还说韩蜀会成为出色的桥梁工程师呢。”白翎撸着猫,头也不抬地顶嘴。

白父似是不喜欢看见她这种抵触情绪,啪嗒一下把钢笔搁到桌上,推推眼镜,很严厉地说:

“说归说,但我们只是正常的夸赞。以韩蜀的家庭情况,他基本不会走向技术道路,不适合你,他的家庭更不适合你。”

“哎呀,你吓到女儿了。”白母嗔怪地拍拍他的手,转头对白翎说,

“囡囡听话,爸爸说得对,韩蜀不适合你,而且,此一时彼一时,他现在有心仪之人了。

你是他们的朋友,应该祝福他们才对,以后不许再在背后耍小手段,被小秦知道了,他会不高兴的。”

“知道,知道,不就是他父亲是开国将军,您是旧官僚吗?阶级不同,无以为比,形势强过人,对吧?都说过几千遍了。

那韩蜀追求一个毫无根基的乡下丫头,还是被人侮辱过的,他父母就同意了?真不知道你们天天谨小慎微的什么,胆小——”

“囡囡,不许顶嘴!”看丈夫脸上的怒色越来越重,白母急声喝止她。

“可是——”

“没有可是!”白父又一次严肃地说,“上班两年了,还是个干事,多看看书看看报,争取早日当上团委书记。”

白翎哼一声起身,猫被摔到地上,嗷呜一声气愤地跳开。

“囡囡听话,早点休息。”白母搂住她的肩,将她送出门去。

“都是你惯得她!”白父把一根香烟咬到嘴上,含糊不清地说。

“嘘——”白母竖起一根手指,示意他静息,随即一下拉开房门。

白翎跟着倒进来,险些摔个趔趄,嘿嘿讪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