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扒出来一只鸡、一条鱼、一块腊肉,往怀里一揣,掉头就跑。

黑子不顾一切上前拉他,“干啥呢?你干啥呢?!”

“这是我家的东西,是我姐给我爹娘的年礼!”

“屁的年礼!这是咱俩偷来的东西,偷来的!”

“偷的是我家的东西!”

黑子上他怀里掏,展宝来死死拢住怀。

粮食是衣食父母,肉就是祖宗牌位。

黑子:祖宗牌位怎么能让别人抱走?

展宝来:有人抢祖宗牌位如何能相让?

霎时间,两人从福祸同当的知交,变成了掘对方祖坟的仇家。

你跑,我追。你撕,我打。你死,我活。

脸盆被撞翻了,热水和肉泼到了地上……

土坯间的火漫出去了,麦秸堆被引燃……

黑子急红眼了,拿起了刚刚的锯条……

等左右邻居看见大火跑来时,麦秸堆被烧掉了大半,黑子不见去向,展宝来趴在门口,地上一滩血……

有几刀伤在手上,有几刀伤在脸上,还有一刀伤在脖子上。幸好冬天穿的衣服厚,也幸好锯条这种东西虽锋利但硬度不足。因而,淌血不少,但到底没有危及生命。

人被送进医院抢救,展家人以最快的速度找上了小昭。

彼时,小昭刚连番推拒后,从秦妈妈手里接过一个点心包。

主要秦家这顿饭吃得时间比较长,边吃边说话不算,秦爸爸甚至还带着秦立桓和韩蜀各喝了一杯。

秦妈妈是觉得,一个军人,数年没回家过,即便与家人再不和,也总不好空手回去。

小昭却是不想带,推来推去,最后只要了一斤点心。

为了这次回去,她换上了军装,气质清冷长相却甜美的姑娘,越看越像雪中寒梅。虽孤,但美。让人眼前一亮:啊,英气!妥妥的一枚军中绿花。

“一剪寒梅傲立雪中,只为伊人飘香——”菁莪眼看着她,似模似样深情地唱。

秦妈妈轻声笑,“确实,女大十八变,小昭特别有代表性。”

小昭脸颊染红,跟秦妈妈说再见。

秦立桓趁机敲菁莪一下子:怎么什么都能唱?!

就在这时,一道惊天动地的哭喊在大门外响起:“四妮儿!四妮儿!快救救你弟弟啊,四妮儿——”

声音尖锐、凄厉、高亢,把焦急、无措、惊慌、乞求、命令、哀伤等一起包含其中。

简直惊天地泣鬼神。

惊得棚子里的鸡和鸟一起扑棱棱抖落一地羽毛。

菁莪和韩蜀不知道外头的人是谁,没反应过来。

秦立桓看看小昭,站到外廊上大声斥责一句:“喊什么呢?别在我家门口吵!”

转身欲下楼去开门,被小昭拦住,“你别去。”她说,同时把点心塞到他手里,看向菁莪和韩蜀又道:“你们也都别去。”

几人当然不能不出去,不仅三人,秦家父母也出来了。

来人是小昭的娘,一个五十多岁,身材瘦小,头发花白的妇人,张着手,哭得悲伤不已。

乍见小昭,很不敢相信,眼前这个穿军装威风又漂亮的姑娘,是自己闺女。

哭声在嗓子里暂存了,上上下下把她打量,那眼神,确乎是在评估一个物件儿价值几何,终于,她用带着唱腔的调门哭道:“四妮儿啊,快救救你弟弟吧,他让人家砍死了——”

“谁把谁砍死了?”

“黑子把你弟弟砍死了。”

“黑子是谁?”

“一个没爹没娘偷鸡摸狗的小绺子!哎呦……我的儿啊……活不了喽……”接着哭,捶足顿胸,眼泪鼻涕口水等各种粘液糊了一脸,手一抹,上来抓小昭的胳膊,“咱家没有个中用的人,就你还能救他,你快去救救他啊——”

小昭一个巧妙的错身躲开,问到:“小偷为什么砍他?”

“还不就为了……你问这干啥?”妇人适时刹住,反问道。

突然发现眼前这个闺女不光长相变了,眼神变了,说话的样子也变了,冷冰冰的,一眼就能看到你心里似的。

正是做晚饭吃晚饭的时间,邻居们基本都在家,听见动静,陆续出来。

保卫处时刻关注着秦家,知道消息,快速赶来两人,其中就有那个要帮忙追查被偷物品的保卫员。

把自行车扎下,他先朝妇人冷哼一声,回身向小昭等人解释:“展宝来和一个叫黑子的小偷,合伙偷了秦教授家的东西,分赃不公,打起来了,展宝来被扎了几刀,已经送医院了,失血有些多,其他没事。”

保卫员话音刚落,妇人就说:“你都听见了,你快去救他啊——”

“保卫员同志说的是他没事。”

“咋没事?住院不得花钱?补养不得花钱?脸上剌这么长个口子,以后还咋找媳妇哦……哎呦,我可怜的儿啊——”

妇人拍着腿哭,凄凄惨惨,痛不欲生,把一个心疼孩子的母亲形象发挥的淋漓尽致,突然就把哭声一收说:“不用你上医院看他,你拿钱,拿钱就行。”

就知道会是这样!小昭在心里发出一声冷笑,“这是你们今年第五次跟我要钱了,我没钱。”

当兵走之前,不吃饭,能干活,能卖了换钱,是他们希望的;当兵走之后,能源源不断往家寄钱,是他们盼望的。

总之,一切向钱看。

妇人才不信,急声说:“咋能没有?你三姐说人家当兵的一个月都有好几十块钱工资呢。”

“谁说的你找谁要去。”

“你说啥?你个眼里没爹没娘的死玩意儿,一点人情味没有的烂货,真是没心没肝!”妇人往前走一步,拿手指点着她说,“那可是你亲弟弟,没钱你不会借借?”

“我借不到。”

“咋借不到?你问都没问咋知道借不到?你在秦家住着,就不会跟秦家借借?”

小昭没等她说完就发出一声冷笑:“你儿子为什么受伤?是因为偷了秦家的东西,分赃不公受的伤!就这你还让我跟秦家借钱?哪来的脸?

明明知道我在秦家,他还敢偷秦家的东西!当我是什么?

想让秦家看我的面子不吱声不言语是不是?跟你说,我没这么大脸!我的脸从一降生就被你们踩到地上了!”

小昭从来没一次性说这么长的话过,站在那里,面上冰冷,手在哆嗦,眼中无泪,心却在滴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