京杭大运河上,一艘毫不起眼的商船如同一片飘零的树叶,缓缓地向着岸边靠拢。那商船的船身满是岁月的痕迹,船板上的木纹像是诉说着无数的故事。船帘微微掀起一角,一名素衣女子如同一只轻灵的小鹿般悄然下船。她叫曹雪卿,乃是江南织造曹寅之女。她怀中紧紧抱着一卷蓝布包裹,那包裹仿佛是她此刻的全部希望。她面容清丽,宛如江南水乡盛开的一朵白莲,只是眉眼间却透着几分坚毅与疲惫。
“姑娘,前面就是崇文门了。”船夫压低了声音说道,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担忧,“您真要……”
曹雪卿抿紧了嘴唇,指尖用力地掐进掌心,那股疼痛仿佛能让她更加坚定自己的决心。“父亲冤死,家产尽抄,我若再不搏一把,曹家便真的完了。”她的声音虽轻,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决然。她缓缓抬起眼眸,望向那巍峨的城墙,那城墙像是一个巨大的怪兽盘踞在那里,透着一种无形的威压。她深吸一口气,像是鼓起了全身的勇气,然后混入了熙攘的人群之中。
李晨浩府邸,夜雨淅淅沥沥地落着,如同细密的珠帘挂在天地之间。雨滴打在青石板路上,溅起一朵朵小小的水花。巴特鲁匆匆地走入府邸,他的脚步带着一种急切。他穿过长长的回廊,来到书房外,低声道:“大人,门外有一女子求见,自称……江南曹家遗孤。”
李晨浩正在书房中专注地写着奏折,听到这话,他执笔的手猛地一顿,那笔尖的墨汁瞬间在奏折上晕开了一片,像是一朵黑色的花绽放在洁白的纸上。他沉默了片刻,然后说道:“带她进来。”
片刻之后,曹雪卿踏入了书房。她的衣衫已经被雨水湿透,紧紧地贴在身上,雨水顺着衣角不断地滴落在地上,形成一小片水渍。但她却脊背挺直,宛如雨中的翠竹。她直视着李晨浩,目光中透着一种坚定。忽然,她缓缓跪下,双手高高举起那蓝布包裹,像是在进行一种神圣的仪式。
“李大人!家父临终前命我将此物交予可信之人——这是八爷党私贩御用丝绸、偷漏税银的铁证!”她的声音清脆而坚定。
包裹被解开,露出了一册泛黄的账本。那账本的纸张已经有些破旧,上面密密麻麻地记录着丝绸数量、船运日期,甚至还有佟佳与苏州知府往来的密信抄本。那些字迹像是一只只小蚂蚁,却承载着足以震撼朝堂的秘密。
李晨浩眸光一凛,他深知这账册的分量。这账册若是为真,那可不仅仅是几个人的贪污问题,而是足以掀翻半个江南官场,引发一场官场的大地震。
养心殿内,烛火通明。那烛火在微风中摇曳着,光影在墙壁上晃动。雍正坐在书桌后,仔细地翻看账册,他的脸色越来越阴沉。他的指尖在“岁供丝绸三千匹,实出五百”一行重重地划过,那纸张仿佛都要被他的指尖划破。
“好一个‘八贤王’!朕的御用之物,也敢中饱私囊!”他冷笑一声,那笑声中透着无尽的寒意。
李晨浩在一旁沉声道:“曹寅因拒绝做假账被灭口,其女冒死进京,途中遭三次截杀。”
雍正缓缓合上册子,眼中杀意毕现:“传粘杆处,即刻锁拿苏州知府!”
然而,风暴比预想中来得更快。
三日后,曹雪卿暂居的客栈突发大火。那大火像是一条凶猛的火龙,瞬间吞噬了整个客栈。客栈里的人们惊慌失措地四处奔逃,呼喊声、惨叫声交织在一起。
李晨浩得到消息后,带着人匆匆赶到。只见眼前是一片焦梁断壁,那原本的客栈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。黑色的浓烟还在不断地升腾着,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焦味。而曹雪卿——不知所踪。
李晨浩皱着眉头,在废墟中仔细地搜寻着。突然,他的目光被一枚鎏金纽扣吸引住了。那枚纽扣静静地躺在灰烬里,散发着一种诡异的光泽。李晨浩的心中涌起一种不祥的预感,这枚纽扣与辽东案、玉佩案的证物如出一辙。他知道,这背后肯定隐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,而曹雪卿的失踪,可能只是这个阴谋的开端。他握紧了拳头,暗暗发誓一定要揭开这个阴谋,找到曹雪卿,还曹家一个公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