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先生,这是户部最新的灾情奏报。”伴随着卫琳琅焦急的呼喊声,她急匆匆地抱着一个琉璃匣子冲进了房间。由于太过匆忙,匣子中的文件边缘被雨水浸湿,呈现出一片湿漉漉的痕迹。
卫琳琅的声音有些发颤,显然是被奏报中的内容所震惊:“直隶、山西、陕西等地,井水干涸,河渠断流,百姓们连人畜饮水都成了大问题!”
与此同时,李柱扛着测量用的磁石水准仪也紧跟着走了进来。他腰间的铜钥匙随着他的步伐发出清脆的叮当声。
“俺老家那边,玉米叶子都卷成棍儿了,再没水,今冬怕是要饿死人啊!”李柱一脸愁苦地说道,他的话语中透露出对家乡灾情的深深担忧。
林璃听着两人的报告,眉头紧紧皱起。她迅速展开智能手环投射出的北方水系全息图,只见图中显示的枯黄旱区如瘟疫一般在光影中肆意蔓延,令人触目惊心。
林璃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三日前朝堂上的情景,户部尚书痛哭流涕地哀求皇帝开仓放粮以赈济灾民。康熙皇帝虽然调拨了赈灾银两,但这也仅仅是权宜之计,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。
“走!”林璃突然转身,果断地做出决定,“备马,我们去直隶看看!”
冀州城外,阳光炽热,土地干裂,仿佛被烤焦一般,形成一道道深深的沟壑,宛如老人脸上的皱纹,一直延伸到遥远的天际。林璃艰难地行走在这片滚烫的沙土地上,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火炭上一样。她的智能手环不断发出警报声,屏幕上显示着土壤湿度的数据:“含水量:3%,远低于农作物生长需求。”
田埂上,一位老农正默默地坐在那里,怀里抱着一个已经开裂的陶罐,眼神迷茫而绝望。林璃快步走到他身边,蹲下身子,轻声问道:“老人家,往常这个时候,地里的水都是从哪里来的呢?”
老农缓缓抬起头,浑浊的眼睛凝视着远方,用手指了指远处的土渠,声音沙哑地说:“打俺爷爷那辈儿起,就一直靠漳河引水来灌溉庄稼。可是今年这老天爷也太旱了,连河都见底了啊……”说到这里,他突然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似的,紧紧抓住林璃的衣袖,哀求道:“姑娘啊,您要是有啥法子,可一定要救救俺们这些庄稼啊!”
林璃在走访了多个县城之后,心情愈发沉重。她发现北方的水利系统存在着诸多弊病,这些问题严重影响了当地农业的发展和农民的生活。
首先,传统的土渠渗漏现象非常严重,大量的水资源在输送过程中白白流失。同时,由于土渠没有有效的覆盖措施,水分蒸发量也相当大,这使得原本就稀缺的水资源更加紧张。
其次,水车灌溉方式效率低下,远远不能满足大面积农田的灌溉需求。而且,由于缺乏统一的调度和管理,各个村庄之间常常因为争夺水源而发生械斗,给社会带来了不稳定因素。
林璃的智能手环在这几天里记录下了上百条关于水利系统的数据,这些数据不断地在她的视网膜上弹出,其中一条特别醒目:**「水利设施改良紧迫性:97%」**。这个数字让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。
回到璃光院后,林璃将自己关进了实验室,一待就是三天三夜。实验室里只有一盏铜油灯,微弱的灯光将她的影子投射在墙上,与智能手环投射出的水利设计图交叠在一起。
“北方缺水,不能再一味地依赖天然河道了,”林璃对着空气喃喃自语道,“必须要构建一套全新的‘蓄水-输水-节水’复合系统,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。”
她借鉴现代滴灌技术,用磁石毛细管替代传统水管,减少水分蒸发;改良龙骨水车,加装蒸汽动力装置,提升灌溉效率;设计磁石水闸,通过磁力控制水位,实现水资源精准调度。但在实验过程中,磁石毛细管的抗压性与蒸汽动力的稳定性成了拦路虎。
“这样不行!” 李柱将变形的磁石管道摔在桌上,“这管子一加压就裂,蒸汽阀门也总卡住!” 林璃盯着智能手环的材料分析数据,突然眼前一亮:“我们用钛铁合金包裹磁石,再加入星落山的特殊矿石,增强韧性!”
当第一套新型灌溉系统在冀州试点安装时,却遭到了当地乡绅的强烈反对。“这洋玩意儿,指不定冲撞了龙王!” 乡绅们举着写有 “还我风水” 的旗子,拦住施工队伍。林璃站在烈日下,声音通过磁石扩音器传遍田野:“父老乡亲们,这不是妖邪之物!” 她启动智能手环,投射出水流通过滴灌系统滋润作物的 3d 模拟图,“用这套系统,一亩地能省七成水,产量却能翻倍!”
然而,真正的挑战来自技术本身。试运行当天,蒸汽动力装置突然故障,滚烫的蒸汽喷出,险些伤到工人。围观的百姓哄笑起来,乡绅们更是趁机煽风点火。林璃却蹲在设备旁,智能手环快速扫描故障点:「阀门密封圈老化,建议更换纳米级陶瓷材料」。她连夜派人快马加鞭,从京城造办处取来新材料,终于在破晓前修复设备。
当第一滴改良后的滴灌水流渗入干裂的土地时,围观的百姓发出阵阵惊呼。半个月后,试点农田的玉米秆已长得比人还高,饱满的玉米穗压弯了枝头。那位曾向林璃求助的老农捧着金灿灿的玉米,老泪纵横:“活了一辈子,头回见这么神奇的玩意儿!”
消息如春风般传遍北方大地,各地官员纷纷上门求购灌溉设备。林璃却做出了一个意外决定:“将技术无偿传授给百姓,只收取材料成本费。” 她望着智能手环上 **「北方农田灌溉覆盖率:12%」** 的数据,眼神坚定,“水利是民生之本,不能成为牟利的工具。”
然而,她没有注意到,在暗处,一双双眼睛正盯着她的新型水利系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