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凡欲联合公孙瓒,共同对付袁绍的战略构想,得到了田丰等人的赞同。此事若成,不仅能极大缓解中山国来自袁绍的军事压力,更能为林凡攻略冀州,乃至未来图谋整个北方,创造极为有利的外部环境。
然而,派谁出使公孙瓒,却成了一个需要仔细斟酌的问题。
公孙瓒其人,勇猛好战,却也刚愎自用,性情暴躁,且与士人关系不睦。寻常使者前往,若言语稍有不慎,不仅难以达成盟约,反而可能激怒对方,引火烧身。
“主公,公孙瓒帐下,虽多武夫,然亦有能识大体之人。如其长史关靖,颇受信赖。我等遣使,当先通此人,再由其引荐,或可事半功倍。”田丰建议道。
林凡点头:“元皓所言有理。但使者的人选,不仅要能言善辩,更需有胆有识,不卑不亢,方能代表我阳安之颜面,折冲樽俎于强敌之间。”
他思索片刻,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合适的人选——此人名叫简雍,字宪和。
简雍并非阳安本地人,而是数月前慕林凡之名,自涿郡辗转来投的游学之士。此人年约三旬,样貌普通,但双目炯炯有神,谈吐风趣幽默,且极善察言观色,随机应变。林凡曾与他数次交谈,发现其见识不凡,对天下大势亦有独到见解,只是暂时未曾委以重任,一直在幕府担任文书参赞之职。
“宪和此人,性情豁达,辩才无碍,且颇有胆略。由他出使幽州,或可担此重任。”林凡说道。
田丰闻言,亦回忆起简雍的为人,点头道:“主公慧眼识人。简雍确有苏秦、张仪之风,堪当此任。”
于是,林凡召来简雍,将出使幽州,联合公孙瓒之事,详细告知。
简雍听闻之后,非但没有丝毫畏惧,反而眼中精光一闪,躬身道:“主公信赖,雍敢不效死力!雍此去,必不辱使命,定要说服公孙瓒,与我等共击袁绍!”
林凡见他信心满满,心中甚慰,当即赐予其代表自己身份的信物和一份厚礼,包括一些精美的琉璃器皿、阳安特产的“云锦”以及少量“仙钢”打造的匕首等,以示诚意和实力,并详细交代了谈判的底线和策略。
“宪和此去,安全第一。若事不可为,无需强求,平安归来即可。”林凡叮嘱道,“你只需向公孙瓒阐明,袁绍乃我等共同之敌,合则两利,分则两伤。我等愿助其粮草军械,换取其在清河一带拖住袁绍主力,为我等攻略冀州西部创造时机。若能达成盟约,日后共分冀州,亦无不可。”
简雍领命,带着数名精干的随从,扮作商队,悄然北上,前往公孙瓒的势力范围——蓟县。
在简雍出发前往幽州的同时,林凡也开始紧锣密鼓地为攻略上党郡做准备。
上党郡地处太行山脉之中,地势险要,易守难攻。郡治长子城,更是扼守交通要道。若想攻取此地,常规的正面强攻,不仅耗时耗力,且伤亡巨大,林凡那无往不利的“神威炮营”在山地作战中也将受到极大限制。
“攻取上党,关键在于‘奇’与‘快’。”林凡在军事会议上,对着巨大的沙盘说道。
“上党太守张杨,为人懦弱,沉溺酒色,疏于防备。其麾下兵马虽有数万,然多为乌合之众,军纪涣散,不堪一击。”田丰补充道,“我军若能出其不意,以精锐之师,直捣其腹心,或可一战而定。”
林凡指着沙盘上的一条隐秘山道:“此乃太行陉,古道之一,连接冀州与上党。此道崎岖难行,寻常大军难以通过,故张杨必不在此设防。若我军能遣一支精兵,轻装简从,偃旗息鼓,自此道潜入上党境内,如尖刀般直插长子城,则大事可成!”
“主公之意,是效仿韩信暗度陈仓?”一位将领惊道。
“正是此意!”林凡笑道,“当然,正面亦需佯攻,以迷惑张杨,使其不能全力应对我奇袭之师。”
随即,林凡制定了周密的作战计划:
其一,由大将林大壮,率领玄甲铁骑五百,陷阵营精锐步卒三千,以及五十名装备了新式“震天雷”的霹雳卫,作为奇袭主力。他们将携带数日粮草,昼伏夜出,秘密穿越太行陉,直扑上党郡治长子城。
其二,由林凡亲率陷阵营步卒五千,地方守备军三千,以及部分“神威炮营”,从中山国正面出兵,大张旗鼓地向上党边境的壶关进发,做出强攻壶关的姿态,以吸引张杨主力。
其三,田丰坐镇中山,总揽后方事务,确保粮草供应,并防备袁绍可能的反扑。同时,密切关注简雍在幽州的外交进展。
为了确保奇袭部队的成功,格物院的工匠们还连夜赶制了一批特殊的装备:
例如,用坚韧的竹篾和牛皮制作的轻便攀爬工具;用特殊药材浸泡过的火把,燃烧时烟雾极少,且不易被风吹灭;以及一种用压缩饼干和肉干制成的“行军口粮”,方便携带,且能快速补充体力。
林凡还亲自为奇袭部队配备了数十具“千里镜”,以及最新研制出的“信号火箭”
一切准备就绪,只待黄道吉日,便可发兵。
就在林凡积极备战上党之时,远在冀州州治邺城的袁绍,也并未闲着。文丑的惨败,让他对林凡的实力有了重新的评估。他一面加紧在清河一带与公孙瓒对峙,一面也开始暗中调集兵力,准备对中山国进行报复。
他听从了谋士逢纪的建议,决定采用“围点打援”与“釜底抽薪”之计。他秘密联络了盘踞在太行山中的一股强大山贼——黑山军的余部张燕,许以重金和粮草,请其出兵袭扰中山国的后方和粮道。同时,他集结了数万大军,由大将麹义统领,准备在公孙瓒被牵制之后,一举攻下中山,生擒林凡。
冀州的局势,因为林凡这条“鲶鱼”的搅动,变得更加复杂和微妙。一场更大的风暴,正在暗中酝酿。
而此刻的简雍,也已抵达了公孙瓒的治所蓟县。他能否成功说服这位桀骜不驯的白马将军,达成联合抗袁的盟约,将直接关系到林凡下一步战略的成败。
幽州的风,似乎也带着一丝紧张的气息。
(第十六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