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建安五年(公元200年)夏,长安,未央宫。

自林凡平定江东,携大胜之威,奉天子还都长安,已经过去了半年。

这半年里,天下发生了太多事。多到让那些最敏锐的史官,都感到笔墨难以追赶。

曾经那个群雄并起、犬牙交错的乱世,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,强行按下了快进键。随着孙策自刎,江东易主,一个旧的时代,彻底落下了帷幕。而一个新的、更加清晰,也更加令人敬畏的格局,正在缓缓浮现。

长安城,这座历经战火与动荡的千年帝都,在林凡的治理下,正以一种惊人的速度,恢复着生机。宽阔平坦的水泥路面,取代了昔日的泥泞;规划整齐的坊市里,商旅往来,人声鼎沸;城郊的田野间,水车吱呀,新式农具在阳光下闪烁着光芒,一片欣欣向荣。

这一切,都源于那个端坐于未央宫宣室殿,名义上向天子奏对,实则决定着天下命运的年轻人——大司马、大将军、录尚书事,林凡。

今日,是一场足以载入史册的大朝会。

汉献帝刘协,身着龙袍,端坐于高高的御座之上。他比之一年前,长高了不少,眼神也变得沉静了许多。他看着下方那个熟悉的身影,以及他身后那文武济济、气象森严的百官,心中百感交集。他知道,这个名义上还是他臣子的大司马,已经为他,也为这个风雨飘摇的大汉,重铸了根基。

大殿之内,气氛庄严肃穆。

林凡手持玉圭,立于百官之首,声音沉稳而有力,开始向天子奏请,对此次平定江东及过往有功之文武,进行封赏。

这不仅仅是一场封赏,更是一次权力的重新洗牌,是一个新帝国的架构宣言。

“……臣以为,故冀州牧袁绍、北平太守公孙瓒,名为汉臣,实为国贼,割据一方,互相攻伐,致使河北之地,生灵涂炭。臣奉诏讨之,已定冀、幽、并三州之地。今江东孙氏,不尊王化,擅自兴兵,侵我徐州,亦为叛逆。臣奉天威,已平江东六郡。天下祸乱之源,已去其二。然,中原之地,尚有曹操,名为汉相,实则盘踞兖、豫,不听朝令;荆州刘备,虽为宗室,亦拥兵自重,割据一方。天下未平,臣等不敢懈怠。为今之计,当明定权责,重整朝纲,以备王师再出,扫平寰宇,还于陛下……一个太平盛世!”

林凡的话,掷地有声。

随即,在天子刘协的“恩准”下,一份由林凡、田丰、徐庶等人早已拟定好的封赏名单,被当朝宣读。

“……拜田丰为司徒,兼领冀州牧,总揽国之政务……”

“……拜皇甫嵩为太尉,总领天下步军……”

“……拜车骑将军赵武,总领京畿禁军及玄甲军团……”

“……拜后将军黄忠,暂领丹阳讨逆军,以庞德为副……”

“……拜横江将军甘宁,为水师大都督……”

“……拜鹰扬将军陈到,为神机军团都督……”

“……拜安北将军李进,总督北疆防务……”

一个个响亮的名字,一个个显赫的官职,一个个分工明确的军团,在这座古老的大殿之上,被一一确定。这标志着,林凡麾下那支曾经的“私兵”,如今已彻底脱胎换骨,成为了代表大汉朝廷的、正规化的国家武装力量。

六大军团的设立,如六根擎天之柱,撑起了这个新生帝国的骨架。

而那些新降的江东文武,亦得到了妥善的安排。张昭、张纮、鲁肃等人,皆授以高位,参与政事。那些被俘的江东将士,则被悉数释放,愿归乡者,发给路费;愿从军者,则被打散编入各军,由皇甫嵩、朱儁等老将负责操练、同化。

林凡的这番举措,既展现了雷霆手段,又怀揣着仁德之心,极大地安抚了江东的人心。

大朝会之后,林凡在自己的大司马府中,与几位核心幕僚,再次铺开了那副巨大的天下堪舆图。

图上,林凡势力的版图,已经占据了整个天下的半壁江山。那片代表着“汉”的赤红色,从北方的燕山,一直延伸到南方的长江,如同一头即将苏醒的巨龙,盘踞在神州大地之上。

而在这头巨龙的周围,还有另外两股不容小觑的力量。

“主公,这是锦衣卫最新传回的情报。”苏哲递上一份密报。

林凡展开一看,眉头微微一挑。

情报上说,就在他平定江东的这半年里,曹操,那个被他击败过的枭雄,并没有闲着。他展现出了惊人的韧性和手腕,在林凡无暇西顾之际,迅速整合了中原的力量。他先是击败了盘踞在汝南的袁术残部,随即又用计收编了南阳的张绣和其谋士贾诩。如今,他已将整个兖州、豫州,以及南阳郡,牢牢地控制在手中,并以许昌为中心,建立起了一个稳固的后方基地。他广招贤才,厉行屯田,麾下兵马,已恢复至十万之众。一个强大的“曹魏”雏形,已然在中原崛起。

而另一份情报,则更是出人意料。

荆州,刘表,死了。

死得有些突然,据说是旧疾复发,病亡。但在他死后,荆州并未如众人预料的那般,陷入内乱,或是被曹操趁虚而入。反而是那个一直以仁德着称、寄居在新野的左将军、豫州牧(自领)刘备,在伊籍、马良等荆州本土士人的拥立下,以“皇叔”之名,出人意料地接管了整个荆州。

蔡瑁、张允等亲曹派,据说在一场“兵变”中,被关羽、张飞斩杀。刘备,这个前半生颠沛流离的枭雄,终于……有了自己的地盘。而且,是一块足以安身立命,图谋天下的膏腴之地。

“呵呵,有意思。”林凡看着情报,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,“一个曹孟德,一个刘玄德。这天下,倒也不算寂寞。”

诸葛亮在一旁,羽扇轻摇,目光深邃:“大司马,如今之势,天下已然三分。我等虽拥天子,占大义,然曹操雄踞中原,根基深厚;刘备坐拥荆襄,人心所向。此二人,皆是人中之龙,不可小觑。我等下一步,当如何?”

林凡走到堪舆图前,目光在地图上缓缓移动。

他的手指,最终,落在了荆州与中原交界的一个地方——宛城。

“饭,要一口一口吃。路,要一步一步走。”林凡的声音,平静而自信。

“传令下去,命皇甫嵩、朱儁,即刻整合南府军,于南阳边境,进行‘秋季大演武’。”

“命黄忠、庞德,率丹阳讨逆军,进驻汝南,做出随时准备西进之势。”

“命甘宁水师,沿长江西进,巡视江夏、南郡水域。”

“告诉他们,动静,可以搞得大一点。本将倒要看看,我这位‘皇叔’,和我那位‘故人’,会作何反应。”

他知道,一场新的、更为宏大的棋局,已经开始了。

而他,是执棋的人。

(第三卷 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