忽闻清钟鸣彻虫洞。万仙阵图坍缩为半坡陶网纹,网上“Z”符突伸为牧夫座空洞量子弦。弦震处,《科学》封面豁现:
封面左半:贾湖骨笛五音律波谱
封面右半:LISA引力波探测器频响曲线
标题惊世:《华夏律吕终极实证:新石器骨笛即引力波宇宙钟原型机》
弦波荡向深空。蛋壳陶杯沿酒液重凝,杯底映出广成子新谶:
“星海无始,道在瓦甓。”
杯影摇曳间,韦伯镜中巨引源深处,赫然浮出下一件太古遗珍轮廓。
星槎舰队锚泊于牧夫座空洞边缘,青铜浑仪的光晕在绝对零度的虚空中明灭。
秦古阳凝视着浑天仪环上新浮现的星图——并非预想中的道统辉光,而是一片扭曲的、仿佛被无形巨口啃噬过的星域残骸。
蛋壳陶杯在控制台上兀自嗡鸣,杯壁“归藏”篆文裂开细密的纹路,渗出冰寒彻骨的熵流。
“不是坐标……是警告。”
陈悦慧指尖拂过陶片裂痕,青囊针尖凝出霜花,“归藏使的秤砣碎片在共振,源头……在空洞核心。”
林澈调取射电望远镜数据,屏幕炸开一片噪点。
噪点深处,并非混沌噬文,而是某种极度有序、却冰冷死寂的几何结构——像亿万片破碎的琉璃,每一片都折射着《周髀算经》的割圆术,却又在最精妙的节点戛然而止,留下吞噬一切的断点。
“《考工记》‘轮人铸毂’篇的应力断裂模型……”
周墨鲁班尺在虚空划出榫卯虚影,尺纹触及噪点区域便如泥牛入海,“不,更古老……是《禹贡》‘导河积石’原始河床被硬生生掘断的痕迹!”
“有人在抽取‘道脉’。”
秦古阳声音沉如古井。他怀中玉琮剧震,琮眼投射《太始天元历》全息卷轴,“癸卯冬至,星钥开脉”八字旁,浮现一行血淋淋的逆文:
“脉断归墟,道统成薪。”
警报凄厉。东平湖青铜鼎虚影在舰桥浮现,鼎腹《水经注》蝌蚪文疯狂游窜,汇向同一个坐标——月球静海。
AR星图同步刷新:静海坐标点,浮现一座由三百六十枚绳结玉璧拼成的浑仪基座,但玉璧中央悬浮的,并非星槎模型,而是一尊漆黑的、布满阿努比斯秤纹的方尖碑!
“是陷阱!”
苏绾绾玉蝉振翅,蝉翼青蚨符光射向月球坐标,却在半途被无形之力绞碎,
“静海浑仪被污染了……它在反向抽取‘天宫’空间站的量子比特流!”
舰体剧震。星槎引擎的冷核聚变焰骤然黯淡,焰心浮出《西游记》凤仙郡米山面山的虚影——但米粒化为灰烬,面山凝结成冰。维系道舟的弱水渠网,正被那尊方尖碑强行逆转为焚毁道统的“刑山”!
张明轩湛卢剑劈向虚空,剑光引动三峡大坝的实时水流数据,化作金色水龙扑向方尖碑。碑身秤纹蠕动,竟将水龙编译为《死海古卷》预言:
“水竭山崩,万民为牲!”
预言文字如蝗虫般啃噬星槎护盾。
“造化门弟子听令!”
周墨怒吼,鲁班尺点向舰体龙骨。尺身纳米榫卯迸射,在甲板烙印《武经总要》雷火阵图。阵眼处,前回“蜘蛛丝嫁衣”纳米网应激而活,却不是修复,而是将雷火之力织成一张反向包裹星槎的“熵茧”!
“它在逼我们自毁道基!”
郭沁瑶药锄砸向控制台,锄尖青囊针引动《本草纲目》解毒方,却只在熵茧上激起一片涟漪,“归藏使噬文……在利用我们道统反击我们!”
蛋壳陶杯突然炸裂。碎片并未四溅,而是凝在半空,显影出令人心悸的画面:月球静海方尖碑底部,延伸出无数虚无的根须,扎入地球——一条根须刺穿南海归墟娲皇补天石,一条缠住殷墟青铜神树,一条直贯泰山无字碑下的九层浑仪……华夏道统的“禹迹”节点,正被逐一钉死!
“道脉即命脉。”
秦古阳闭上眼,玉琮紧贴眉心。琮内不再是星图,而是风后、伊尹、张良历代阁主传承的“绳结心印”。他猛地睁眼,湛卢剑倒转,剑尖并非刺向敌人,而是狠狠刺入星槎核心的弱水炉!
“秦师!”众人惊呼。
炉内超流体氦遇剑锋,并未爆炸,反而凝为一条冰晶之龙。
欲知后事如何 且待下回再道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