失败的次日，布鲁克林hSS训练中心的气氛与往常截然不同。
没有了轻松的音乐和球员间的嬉笑打闹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凝固的严肃。
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无声的压力，仿佛前一晚迈阿密热火队带来的窒息感，依旧笼罩在这座全联盟最先进的训练馆上空。
球员们没有直接进行场上训练，而是被德安东尼召集到了球队最大的战术分析室。
这里通常被球员们私下戏称为“审判庭”，因为只有在球队打出极其糟糕的比赛后，才会全员在此集合，逐帧“解剖”自己的失败。
巨大的投影幕布上，灯光熄灭，昨晚比赛的录像开始播放。
德安东oni和乌度卡没有说一句话，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，让画面本身来说话。
第一个播放的回合，是哈登在开场时被凯尔·洛瑞制造的那次带球撞人。
屏幕上，洛瑞如同猎犬般精准地预判了哈登的突破路线，提前站定，用一种近乎“自杀式”的方式迎了上去。
哈登的表情从自信到错愕，最后重重地摔在地板上。
“暂停。”德安东尼按下了遥控器。
整个房间里鸦雀无声，只有投影仪散热风扇的嗡嗡声。
“詹姆斯，”德安东尼的声音很平静，“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。”
哈登的脸色很难看，他盯着定格的画面，沉声道：“我太大意了。我以为可以用节奏晃开他，但我低估了他的决心和预判。那是个陷阱。”
“不仅仅是陷阱。”一个沙哑而有力的声音从后排传来。
所有人回头，看到pJ·塔克站了起来。
塔克走到屏幕前，指着画面中洛瑞的眼神：“你们看他的眼睛。他从詹姆斯踏过半场线的那一刻起，就没看球，他一直在看詹姆斯的腰和核心。”
“他不是在赌博，他在执行一种纪律。他知道自己会被撞翻，甚至可能会受伤，但他毫不在乎。这就是他们打球的方式。”
他看向自己的队友们，眼神锐利：“昨晚，我们是在打一场篮球比赛，而他们，是在打一场战争。”
“他们享受身体对抗，他们渴望把比赛拖进泥潭，让一切变得丑陋。当我们在抱怨裁判的吹罚，抱怨对手的小动作时，他们正在享受这个过程。我们从心态上，就已经输了。”
塔克的这番话，像一把尖刀，精准地刺破了所有人心中那层不愿承认的“体面”。
录像继续播放。
画面上，是杜兰特在低位背打巴特勒。
巴特勒用膝盖顶着杜兰特的大腿，一只手不断地骚扰他的运球，另一只手则像毒蛇一样，时刻准备着掏球。
杜兰特最终的翻身跳投，在强干扰下偏出。
“凯文，”乌度卡开口了，他的声音总是带着防守教练特有的严厉，“你看到了什么？”
杜兰特沉默了片刻，缓缓说道：“我的节奏被打乱了。我习惯在自己的‘甜点区’找到投篮节奏，但巴特勒没有给我任何空间。”
“他的对抗，不是为了盖掉我，而是为了消耗我，让我每一次出手都比平时多花一倍的力气。打到第四节，我的腿感觉像灌了铅。”
接下来，是热火队破掉篮网防守的回合。
阿德巴约在高位策应，篮球像烫手的山芋一样，在热火球员手中快速传导，每一次传球都伴随着无球人的坚决空切。
最终，邓肯·罗宾逊在一个几乎不可能的角度，接球就投，命中三分。
“我们的轮转慢了半拍。”贾勒特·阿伦主动开口，脸上带着自责，
“当阿德巴约在高位拿球时，我的注意力被他吸引了。我应该更早地预判到他们会找弱侧的射手。”
“这不是你一个人的问题，贾勒特。”欧文补充道，他的表情异常专注，
“这是我们整体防守联动的问题。他们的球转移得太快，而我们的交流不够。”
“有那么几个回合，我和詹姆斯在换防时出现了瞬间的犹豫，那半秒钟的空隙，就被他们抓住了。”
这场持续了一个多小时的“验尸会”，没有人推卸责任。
从三巨头到角色球员，每个人都在坦诚地剖析自己的错误。
失败，像一面镜子，照出了这支连胜之师光环下的所有瑕疵。
当录像播放完毕，灯光重新亮起时，更衣室里的气氛虽然依旧沉重，但已经没有了沮丧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刺痛后的清醒。
德安东尼环视了一圈自己的球员们，满意地点了点头。
“很好。”他说道，“我们输了，输得很彻底。但这场失利，比我们赢下十场轻松的比赛更有价值。它告诉我们，到了季后赛，篮球就是这个样子。丑陋、强硬、令人窒息。”
“从今天开始，”他的声音陡然提高，“我们的训练增加一个项目——‘泥潭演练’。”
“我会让助教们模仿热火队的防守强度，不惜犯规，不惜一切代价，去干扰你们的每一次进攻。我需要你们习惯在肉搏中打球，学会在混乱中寻找秩序！”
“听明白了吗？”
“明白了！”球员们的回应，整齐而响亮，带着一股压抑许久的狠劲。
总经理办公室
就在篮网队进行着痛苦反思的同时，阿基的办公室里，一场关于未来的头脑风暴正在进行。
与他会谈的，是伊莎贝拉·罗塞里尼和她的顶级法务与财务团队。
巨大的办公桌上，铺满了关于成立新公司的法律文件、股权结构设计图和未来三年的财务预算模型。
“新公司的名字，我已经想好了。”阿基将一份文件推到众人面前，上面写着一个词——“chimera”（喀迈拉）。
“喀迈拉？”伊莎贝拉念出了这个来自希腊神话的名字，“狮头、羊身、蛇尾的怪物。很有趣的隐喻。”
“没错。”阿基解释道，“它代表着不同物种的融合与共生。”
“这正像我们的新公司——它融合了耐克的品牌灵魂、Jordan brand的传奇文化，以及我们代表的web3.0技术。它不是任何一方的附庸，而是一个全新的、拥有强大力量的独立物种。”
“法律框架已经基本敲定。”伊莎贝拉的助手汇报着，“我们将会在特拉华州注册成立‘喀迈拉体育科技公司’。”
“耐克集团以现金和品牌授权入股，占股40%。AASp基金以技术专利和运营团队入股，占股45%。剩下的15%，将作为期权池，用于激励未来的核心团队和签约运动员。”
“cEo的人选，是成功的关键。”阿基的目光扫过众人，“我需要一个人，他既要懂体育，更要懂互联网。他不能是耐克派来的旧世界高管，也不能是我们团队里的纯技术人员。”
“他需要成为两个世界之间的桥梁。”
“我们已经有了一份初步的候选人名单，”小徐递上一份文件，
“排在首位的，是前Facebook游戏部门的负责人，杰森·鲁宾。他主导了oculus的收购和元宇宙业务的早期构建，对虚拟现实和数字社区有深刻的理解。”
“很好，把他列为首要接触目标。”阿基点了点头，“通知猎头公司，不惜一切代价，我要在两个月内，看到这个名字出现在我们的高管名单上。”
会议有条不紊地进行着。
从公司架构到技术路线，从市场策略到人才招聘，阿基脑海中那个宏伟的商业帝国蓝图，正在被一点点地转化为可执行的方案。
下午的训练，强度陡然提升。
助教们扮演的“假想敌”异常凶悍，每一次身体接触都毫不留情。
哈登在一次突破中，甚至被年轻的夏普用一个近乎橄榄球式的冲撞给拦了下来。
他没有抱怨，只是从地上爬起来，拍了拍身上的灰，重新投入到进攻中。
训练间歇，哈登坐在场边，理疗师正在用冰袋包裹他被撞到的肩膀。
pJ·塔克拿着一瓶佳得乐，坐到了他身边。
“感觉怎么样？”塔克问道。
“感觉像被卡车撞了。”哈登苦笑了一下，“但说实话，有点过瘾。我们需要这个。”
“我一直在想，为什么我们打得那么挣扎。”哈登看着场上挥汗如雨的队友们，眼神变得深邃，“我们的天赋比他们好，我们的进攻火力比他们强。但比赛就是被他们拖入了深渊。”
“因为篮球，有时候不仅仅是关于天赋和战术。”塔克看着哈登，一字一句地说道，
“它还关于，你愿意为了胜利，付出多大的代价，承受多大的痛苦。热火队愿意用满身的伤痕去换一场胜利，而我们，昨天晚上，显然还没有做好这个准备。”
哈登沉默了。
塔克的话，深深地触动了他。
他想起了自己在火箭队的岁月，无数次在季后赛折戟。
他拥有历史级的进攻天赋，但似乎总是缺少了那最后一口气，那股踏过对手“尸体”的狠劲。
“我明白了。”许久之后，哈登站起身，解下肩膀上的冰袋，重新走向球场。
他的眼神，变得和以往有些不同。那是一种褪去了所有浮华，只剩下纯粹渴望的眼神。
阿基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，静静地看着这一切。
一场失利，正在悄然改变着他的球队。
球员们的心态，正在发生着微妙而深刻的变化。
他知道，当他的商业帝国拔地而起时，他的篮球王朝，也正在经历着烈火的淬炼，变得愈发坚不可摧。
窗外的天空中，阴云散去，露出了湛蓝的底色。
挑战，才刚刚开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