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来当初云岚宗发现先天灵宝残片，门中上下激动不已，可接下来的事情就很让人头疼了。
可以说，那残片是整条天岚山脉的基点，若是被取走，恐怕这条山脉也不复存在。如果再严重些，毁了天原界根基，云岚宗难免成为众矢之的。
不管是哪一种，对于刚建派不久的云岚宗是绝对无法承受的。
无奈之下，云岚宗用了一种古老的祭祀礼，填了数万条生灵下去，这才将宝印残片顺利取出。
不知道是不是天罚，灵元兽忽至，双方大战一场，两败俱伤。
那魂丝大半都是生灵残念，又有灵宝碎片加持，只是全被封在阵法内，直到南宫离挖出了那条缝隙。
如今秦墨身怀功德簿这样的异宝，于是所有的魂丝一下子找到了出口。
单个魂丝的业力十分微弱，但数万条加起来非常可观，秦墨的金丹境界刚刚稳固，又再度有了不小的涨幅。
不过他现在还没从“真相”当中回过神来，根本没心思去理会。
实际上如果不是穿越，秦墨本人普通得不能再普通，三观正常，大多时候温良无害，所以当他看到那一页页的名字时，心底忍不住冒出冷气来。
可是回头想想，这种事情在修真界根本不算罕见。
远的不说，就说那神灯门和无影教，不也是逮着平民来坑吗？还有，自己刚刚穿越时碰到的云岚宗弟子，也都是差不多嘴脸。
秦墨一时间不知道修真是对是错，不知道加入云岚宗是对是错，也不知道帮助老货拿取碎片是对是错，有种“拔剑四顾心茫然”之感。
“看来是我太天真了。”
好半晌秦墨叹了口气，终是回过神来。
先前晋升长老，还隐隐感到自豪，如今却有些心灰意冷——或许，这才是修真界的常态。
这时，阵法里又传出波动，功德簿忽然翻至魂丝页面。
波动很快停止，那位青衣人大反派就在秦墨的眼皮子底下扭曲变化，成为一团混沌气息，内中有一印玺状物事逐渐勾勒出轮廓。
呃......
秦墨冥冥中觉得自己能够操控印玺，但是并没有立刻上手演练，生怕老货对此有所察觉。
对于老货，怎么说呢，他就像一个尽职尽责的老管家，秦墨虽然有所忌惮，但还是受益良多，所以更愿意拿他当朋友看待。
他当初只说魂丝是“贪嗔痴”三毒，并没向自己道出真相，秦墨不觉得是有意隐瞒，更大可能是不在乎——从平时的表现来看，他对人族好感不多。
接下来秦墨没再停留，飞速遁离此地。
等再次回到殿中，老货已经在这里等待了。
他仍旧化作白胡子老头形象，与先前看不出差别，如果不是一脸喜悦，秦墨险些以为自己做了无用功。
“太好了，我现在不用担心被紫阳老鬼发现了！”
老货有些激动，跟着话风一转，“你在天道塔里得来的雷劫剑法其实不错，不过不全，我这便将完整的剑诀传授给你。”
接下来也不见他有所动作，秦墨脑海里多了门《中天紫薇雷劫剑典》，秦墨只看了一眼，立时就被吸引住了。
“这部剑典源自一位雷灵根天才剑修，后来不幸殒落，残存的意念与自身飞剑合为一体，成了天下最有名的六把飞剑之一，天雷剑。这把飞剑也是唯一出自人族的飞剑。”
老货见秦墨喜欢，便投其所好，讲起剑典来历。
“剑典杀性极重，幸好你修炼的是出自佛门的心法，也算天作之合。”
“嗯。你接下来有何打算？剩下的碎片如何拿取？”
秦墨没再继续观看剑典，挑了个话头。
“接下来我要闭关一段时日，现在感应不到那块的具体方位，只知道是在天原以北。”
老货忽然挤眉弄眼：“你那相好的此刻就在天原之北，你不过去看看？”
“她去那边作甚？”秦墨只是纳闷，对“相好”这个词并不在意。
自打上次没见到慕容雪，秦墨的心思就渐渐淡了下来。
想找道侣没错，但这种事要靠缘分，如果慕容雪那边没做好准备，那就是缘分还没到，强求不来。
而且实话实说，慕容雪比自己更像是个合格的修真者。
这姑娘果断，聪慧，坚定，在运筹帷幄方面远比自己擅长，如果她知道门派填了数万条生灵下去，大概很快就能接受。
既然如此，目前最要紧的事情还是修炼，其他的都先放到一边。
许是老货看出秦墨兴致不高，很快正了脸色：“十年前出身天魔谷的湟源公子跑这里来杀你，你应该知道这件事了。”
秦墨点头。
“这事过后，云岚宗就派出了谈判代表，去天魔谷讨要说法，慕容雪是代表之一。那天魔谷是上宗，向来强横，谈判一直都不顺利。”
老货啧啧两声，“直到最近才有了进展，原因嘛......”
他顿了一下，改为传音：“紫阳眼看就要渡天劫了，如果渡劫成功，你们就是化神宗门了！”
“啊？”秦墨上次面见掌教，丝毫感应不出他要渡劫。
老货似乎有所顾忌，重新捡起了话头：“谈判的内容你应该能猜到。”
“鬼王宗？”秦墨只稍稍皱眉，大概猜到了究竟。
天魔谷弟子袭杀自己，云岚宗上门讨要说法，听上去天经地义，但自己那时“死”都死了，如何利益最大化才是最紧要的，就是不知道身在其中的慕容雪那时会作何想。
“真聪明。”
老货夸赞，继续说：“天原上三宗各怀机心，其中论剑轩态度明确，不许开战，天魔谷模棱两可，太虚殿最是滑头，让人猜不透本意。鬼王宗有论剑轩做背书，现在又拉拢了几家中原门派结盟，对你们非常不利。”
“如果我们能得到天魔谷支持，形势要好上很多。”秦墨替他说了下去。
“然也！”
老货忽然冷笑，“其实论剑轩表面反对，背地里还巴不得你们打起来。三家上宗看惯了蝼蚁间你争我抢，只要不动摇根本，他们才不管你打输打赢。反正战上几场，多死些人，正好返本归元，说不定连天地大劫也能推迟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