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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十二章:疗养院死局·血染的“火种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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雨刮器在挡风玻璃上疯狂摆动,却无法完全驱散城市霓虹在湿漉漉路面折射出的、如同流淌鲜血般的扭曲光晕。黑色轿车如同沉默的箭矢,切开雨幕,朝着城西废弃的圣玛利亚疗养院疾驰。

车内,血腥味、消毒水味和一种奇异的、源自田翠右眼的淡蓝色粘液气息混合在一起,形成一种令人窒息的死亡气息。

贺兰敏靠在座椅上,脸色苍白得如同石膏,呼吸粗重而艰难。助理撕开他染血的衬衫,正用急救包里的强效凝血绷带和加压装置死死按住他左胸的弹孔。每一次颠簸,都让贺兰敏眉头紧锁,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。鲜血依旧缓慢地渗透着绷带,在他身下的真皮座椅上晕开深色的痕迹。

田翠蜷缩在他旁边的座位上,身体因为失血、剧痛和右眼失明的巨大恐惧而微微颤抖。一块沾湿的纱布覆盖在她紧闭的右眼上,淡蓝色的粘液混合着血丝,正一点点浸透纱布边缘。她的左眼勉强睁开一条缝隙,视野却如同蒙着一层厚重的血雾,模糊不清。唯有强烈的眩晕感和一种…源自右眼空洞深处的、如同被无数冰冷针尖反复刺穿的剧痛,提醒着她意识的存在。

“老板,撑住!快到了!”助理的声音紧绷,手指因为用力按压伤口而发白。车载通讯器里,不断传来前方行动小组的加密汇报,声音压得很低,却带着激烈的枪声和爆炸声背景:

“目标(周景明)被三方火力压制在地下室!青蝎帮的火力太猛!还有一队不明身份的…像是职业佣兵!”

“地下室入口被炸塌了一半!强攻伤亡太大!”

“夜枭的信号还在!但很微弱!他受伤了!”

“发现芯片信号源!在地下室最深处!被多重信号干扰!”

贺兰敏闭着眼,强忍着眩晕和失血的虚弱,染血的左手紧紧攥着腕表式加密通讯器。屏幕上,一个闪烁的红色光点(代表芯片)和一个微弱的绿色信号(代表周景明)重叠在疗养院地下室的电子结构图上,如同风暴中心仅存的生命之火。

“三方…”贺兰敏的声音嘶哑,带着浓重的血腥气,“青蝎帮…佣兵…还有李法医的人…周景明撑不了多久…” 他猛地睁开眼,眼底翻涌着疲惫却依旧骇人的戾气,“通知我们的人,不计代价!给我撕开一个口子!我要进去!活要见人,死…也要拿到芯片!”

“是!”助理立刻对着通讯器下达命令。

就在这时!

蜷缩在旁边的田翠,身体猛地剧烈一颤!如同被无形的电流击中!她覆盖着纱布的右眼处,那股淡蓝色的粘液渗出速度骤然加快!一股难以言喻的、如同被烈火焚烧神经的剧痛,伴随着一种强烈的、仿佛灵魂被强行拖拽的眩晕感,瞬间攫住了她!

“呃啊——!”她发出一声短促的、压抑不住的痛哼,左手死死抓住贺兰敏染血的衣袖,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的皮肉!

“田翠!”贺兰敏心头一紧,顾不上自己的伤势,反手握住她冰冷颤抖的手,“怎么了?!”

田翠无法回答。她的左眼视野彻底被翻滚的血色和刺目的白光淹没!右眼空洞的剧痛深处,却仿佛睁开了一只无形的、冰冷而漠然的“眼睛”!

她“看”到了!

不是用视觉!

而是用那被强行撕裂、被“火种”力量反噬的、残破的通感神经!

——废弃疗养院冰冷潮湿的地下走廊!墙壁布满霉斑!

——刺耳的枪声如同爆豆!子弹在狭窄空间内疯狂呼啸!曳光弹划出死亡的轨迹!

——穿着黑色作战服的青蝎帮成员依靠着承重柱疯狂扫射!脸上鬼面具狰狞!

——另一队穿着统一深灰色作战服、战术动作极其专业的佣兵,如同冰冷的杀戮机器,正用交叉火力将一个人影死死压制在一堵倒塌的混凝土墙后!

——那个人影…是周景明!他半跪在废墟后,左臂无力地垂着,鲜血浸透了衣袖!脸色苍白,眼神却依旧如同孤狼般锐利而绝望!他手中紧握着一把打空了子弹的手枪,另一只手死死护着胸前一个特制的金属盒!芯片!

——在周景明头顶上方,一根裸露的、摇摇欲坠的巨大通风管道!阴影里,一个穿着沾满泥点白大褂的身影(李法医!)如同壁虎般紧贴着管道,正缓缓举起一支安装了消音器的手枪!枪口…稳稳地瞄准了周景明毫无防备的后心!

“不——!!!” 田翠的尖叫混合着剧痛和极致的恐惧,在封闭的车厢内炸响!她猛地抓住贺兰敏的手腕,用尽全身力气嘶喊,破碎的声音带着血沫:“…地下室!…通风管!…李法医!…背后!…周景明…危险!!!”

贺兰敏瞳孔骤然收缩如针尖!田翠的嘶吼如同惊雷贯耳!他瞬间理解了那混乱词汇下传递的致命信息!

“停车!” 贺兰敏对着司机嘶吼!同时对着通讯器狂吼:“地下室!通风管道!李法医在周景明背后!干掉他!立刻!”

车子在湿滑的路面猛地甩尾停住!几乎同时!

通讯器里传来一声沉闷的、被消音器处理过的枪响!紧接着是行动小组惊怒的吼叫和更加激烈的交火声!

“夜枭中枪!”

“通风管!是李法医!”

“拦住他!别让他跑了!”

贺兰敏的心沉到了谷底!迟了!还是迟了一步!

“呃…” 田翠再次发出一声痛苦的呜咽,身体剧烈地痉挛起来!刚才强行爆发的通感,如同在伤口上撒盐,让她右眼的剧痛达到了顶点!纱布下,淡蓝色的粘液混合着鲜血大量涌出!更可怕的是,她左眼的视野也开始急剧恶化!翻滚的血色中,无数扭曲的、带着冰冷金属质感的画面碎片疯狂闪烁、冲撞!

——冰冷的金属台!针管刺入!(p.p-017!)

——巨大的培养舱!少女沉睡!(苏晚晚!)

——那颗搏动的心脏!族徽芯片!(hS03!)

——李法医沾着泥点的白大褂!他手中那支氰化物针剂!刺入贺兰容华后颈!

——最后!一张被烧掉一半的泛黄照片!照片上,贺兰明玉抱着婴儿,旁边站着一个穿着旧式军装、笑容温和的中年男人!照片背面:“赠容华,愿吾儿平安长大——明玉”

——而照片上,那个穿着旧式军装的男人…他的胸口心脏位置…被一支无形的红笔…画上了一个巨大的、血淋淋的“x”!

“啊——!” 田翠的惨叫凄厉得如同濒死的野兽!她双手死死抱住头颅,身体在座位上痛苦地蜷缩成一团!巨大的信息洪流和被强行中断的通感反噬,正在彻底摧毁她残存的意识!

“田翠!撑住!”贺兰敏目眦欲裂!他强撑着剧痛的身体,将痛苦痉挛的田翠紧紧抱在怀里!他能感受到她身体的滚烫和冰冷交替,感受到她生命力如同沙漏般飞速流逝!

“老板!疗养院到了!前面交火太猛!我们的人被堵在入口!”助理焦急地喊道。

贺兰敏猛地抬头!透过被雨水冲刷的车窗,废弃的圣玛利亚疗养院如同一头蛰伏在雨夜中的巨兽,轮廓阴森。正门方向火光闪烁,枪声爆炸声如同爆炒豆子般密集!他派去撕开口子的小队显然陷入了苦战!

进不去!

田翠濒临崩溃!

周景明生死不明!

芯片还在里面!

“掉头!”贺兰敏的声音嘶哑而决绝,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疯狂,“去后山!悬崖!那里有废弃的通风井入口!”

“老板!您的伤!田小姐她…”

“执行命令!”贺兰敏厉喝,不容置疑!他低头看着怀中因剧痛而意识模糊、不断呓语的田翠,染血的手指极其轻柔地拂过她被冷汗浸透的额发,声音低沉却如同誓言:“别睡…田翠…看着我…我带你…去找‘火种’…”

车子再次咆哮着启动,甩开雨幕,绕向疗养院后山陡峭的悬崖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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圣玛利亚疗养院地下,b3层核心实验室。

空气里弥漫着浓烈的硝烟味、血腥味和一种陈腐的消毒水气息。激烈的交火声暂时停歇,只剩下伤员痛苦的呻吟和仪器短路发出的“滋啦”声。

周景明背靠着冰冷的金属控制台滑坐在地,身下是一滩不断扩大的、粘稠的暗红色血泊。他的左胸下方,靠近肺部的位置,一个触目惊心的弹孔正汩汩地向外冒着鲜血,每一次呼吸都带来撕裂般的剧痛和浓重的血腥气。他脸色灰败,嘴唇失去了所有血色,眼神却依旧锐利,如同燃尽前的最后一点星火。

他沾满血污的右手,死死按在胸前一个被子弹打凹的特制金属盒上。芯片还在里面。这是他用命换来的。

他的左手,颤抖着,却异常坚定地操作着一个微型加密通讯器。屏幕的光映着他惨白的脸,上面只有一行不断闪烁、尚未发送出去的信息:

“翠…别来…陷阱…真正的火种…在…”

信息尚未编辑完成。

“嗒…嗒…嗒…”

粘腻的脚步声,如同死亡的鼓点,在死寂的走廊里响起,由远及近。

周景明猛地抬头!眼中爆发出最后的、如同困兽般的警惕和绝望!

李法医的身影,缓缓从被炸塌的通道废墟阴影里走了出来。他身上的白大褂沾满了泥灰和暗红的血渍(不知是谁的),左臂不自然地垂着,显然也受了伤。他的眼镜碎了一片,仅存的镜片后,那只眼睛冰冷、漠然,如同手术刀般审视着濒死的周景明。

“夜枭…周景明…”李法医的声音干涩沙哑,带着一种奇异的疲惫,“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‘火种’…搭上自己的命…值得吗?”

周景明咧开嘴,露出一个染血的、充满嘲讽的笑容,声音微弱却清晰:“总比…给魔鬼…当狗强…李法医…或者…我该叫你…‘普罗米修斯’计划的…真正奠基人?贺兰容华…不过是你推出来的…傀儡…”

李法医的脚步顿住了。仅存的镜片后,瞳孔几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。他没有否认。

“芯片…交出来。”李法医缓缓抬起没有受伤的右手,手中赫然握着一把带着消音器的格洛克手枪,枪口稳稳对准周景明的眉心,“它不属于你,也不该属于任何人。它是罪恶的源头…必须被彻底销毁。”

“销毁?”周景明咳嗽着,鲜血从嘴角溢出,眼神却带着洞悉一切的悲凉,“你是怕…有人用它…找到…那个‘真正的火种’吧?那个…被贺兰容华藏起来的…最初的…完美胚胎…承载着未被污染的‘火种’本源…”

李法医的脸色终于变了!那是一种被彻底戳穿核心秘密的、混合着震惊和杀意的扭曲!

“你知道的太多了,夜枭。”李法医的声音如同淬毒的寒冰,手指缓缓扣向扳机。

“呵…”周景明看着那黑洞洞的枪口,又低头看了一眼通讯器上那行未发出的信息,眼中最后一点光芒如同风中残烛般熄灭,只剩下无尽的遗憾和一丝解脱。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,拇指猛地按下了发送键!

“砰!”

一声沉闷的枪响!

周景明的身体猛地一震!眉心处,一个细小的血洞瞬间浮现。他眼中的光芒彻底熄灭,头无力地垂下,按在通讯器上的手缓缓滑落。那台微型通讯器屏幕闪烁了一下,最终归于黑暗。

李法医缓缓放下冒着硝烟的枪口,走到周景明的尸体旁。他弯腰,用脚尖踢开周景明护在胸前的染血手臂,露出了那个被打凹的金属盒。

他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。

里面,空空如也。

只有盒子底部,残留着几道细小的、被暴力撬开的划痕。

芯片…不见了!

李法医的身体瞬间僵直!仅存的镜片后,那只眼睛里第一次露出了无法掩饰的、如同深渊般的惊骇和暴怒!

“不可能!”他失态地低吼,疯狂地翻找周景明的尸体,撕开他的衣服,检查每一个可能藏匿的地方!

没有!

什么都没有!

那枚承载着“火种”关键信息、能定位“真正火种”的族徽芯片…在周景明被围攻的混乱中…被转移了?!

“啊——!!!” 李法医发出一声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咆哮,充满了功亏一篑的极致愤怒!他猛地将空盒子狠狠砸在地上!

就在这时——

“轰隆!!!”

一声远比之前任何爆炸都要沉闷、都要深沉的巨响,猛地从疗养院后山悬崖方向传来!整栋建筑都为之剧烈震动!天花板的灰尘簌簌落下!

李法医猛地抬头,仅存的眼睛死死盯向后山方向,脸上露出了更加深沉的、混合着惊惧和疯狂的狰狞!

“悬崖…通风井…贺兰敏…田翠…你们…找死!”

他不再理会周景明的尸体和空盒子,如同疯魔般,拖着受伤的身体,踉跄着冲向通往悬崖方向的内部通道!他必须阻止他们!绝不能让任何人靠近那个地方!绝不能让“真正的火种”重见天日!

冰冷的实验室里,只剩下周景明渐渐冰冷的尸体,和那台屏幕早已熄灭、却已将最后一条残缺的警告发送出去的加密通讯器。

在遥远疾驰的黑色轿车后座上,田翠沾满血污的加密手机屏幕,无声地亮起。一条来自未知加密源的信息,带着临终的警示和未尽的遗言,静静地躺在收件箱里:

“翠…别来…陷阱…真正的火种…在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