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三言两语,便把谢长宁架在火上烤。
一时间,众人的视线全都落在谢长宁身上。
永宁伯老夫人没有开口,虽然她更想让秦氏来磕这个头,但若谢长宁非要自取其辱也不是不可以。
反正她要的只是羞辱靖安侯府。
杜妈妈气的想要骂人,这头老夫人磕不得,就活该夫人来磕是吧!几个狼崽子,他们怎么不磕呢?
众目睽睽之下,谢长宁从容的很,她漠然看向沈知序,“你一口一个母亲,不知哪个是你母亲?”
瞬间众人的视线,全都落在沈知序身上,他脸上一阵青一阵红的,死死抿着唇瓣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
谢长宁脸上噙着讥诮的笑:“还请沈公子莫要乱攀关系的好。”
沈知序额上青筋毕露,谢长宁的话就如同巴掌一样,狠狠抽打在他脸上,叫他颜面扫地!
然后,谢长宁缓步走到沈知州面前,她抬手略微赏了沈知州几个耳光,沈知州被打的头偏到一侧去,她振振有词道:“这天怎么就有蚊子了呢!幸好母亲替你把那些蚊子,全都给拍死了,你也不用谢,谁叫你是我生的呢!”
沈知州气的想要吐血,扇他巴掌就扇他巴掌,还找什么借口?
谢长宁慢条斯理道:“对,我最是孝敬母亲,作为儿子想来你也是如此,最是孝敬你母亲我,既如此你这些头就由你来磕好了,也算全了你这片孝心。”
说着她抬眼看向沈静姝,“还有你,想来你也是愿意做个孝顺女儿的。”
不就是孝心外包吗?
她也是会的!
沈知州与沈静姝面色一僵,谁要替母亲磕头了?
母亲这是在用孝道来逼他们。
她凭什么这么对他们?
见他们两个人沉默不语,谢长宁挑眉,“怎么?你们这是不愿意孝敬我这个母亲吗?”
沈知州,“……”
沈静姝,“……”
陛下以孝治国,但凡他们敢说个不字,就会被唾沫星子给淹死。
“好,这些头我来替祖母磕!”沈知州咬牙切齿道。
沈静姝犹犹豫豫跟在他身边,也吐出一句话来,“我也愿意。”
实在是她不表态不行。
谢长宁勾唇笑道:“我就知道,你们都是孝顺孩子。”
秦氏一噎,一口气堵在心头,上不去,也下不来,都快憋死她了。
沈知州与沈静姝就是想磕这个头,也得问问永宁伯府同意不同意。
他们算什么东西?
配吗?
果然,在沈知州一撩衣袍准备跪下的时候,永宁伯老夫人开口发话了,“慢着,可不是人人都有资格,给我蒋家诸位先祖磕头谢罪的,你个老不羞的没教好女儿,推几个孩子出来顶替,真当我们永宁伯府好糊弄吗?”
说着她声音一沉,“这个头只能由侯府老夫人来磕!”
秦氏险些咬碎后槽牙,她气的浑身发颤。
见她一点开口的意思都没有,常氏抬眼看向永宁伯老夫人,“母亲,这头不磕也罢,圣上定会为我们主持公道的。”
永宁伯老夫人点点头,然后收回自己的视线。
见她们转身就要入宫,秦氏忍不住慌了神,“好,我磕,这总行了吧!”
若是侯府被褫夺了爵位,她多年谋划,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!
既是磕头谢罪,自然无人替她准备蒲团,秦氏跪在冷硬的地面上,永宁伯老夫人淡淡瞥了她一眼,“记住,响声一定要够大,否则便是你心不诚。”
秦氏活了大半辈子,她何时受过这样的屈辱?
可现如今,她已别无选择!
她每磕一个头,便在心里把谢长宁骂一遍,若是谢长宁肯替她,哪里还用得着她亲自上阵!
“一、二、三……”不得不说常氏可真是个妙人,秦氏每磕一个头,常氏便喊一声,听的人热血沸腾的。
至少谢长宁是这样的。
常氏数到十的时候,秦氏身子一歪,眼见她就要作妖,永宁伯老夫人不咸不淡说了句,“好好好,只要你敢晕,后脚我就带着人入宫。”
给她来这套是吧!
不好意思,她牙口不好,半点也吃不了。
秦氏硬生生挺直脊背,看的谢长宁都想笑,永宁伯老夫人又岂是个吃素的,秦氏这次算是踢到铁板了。
七七四十九个头,一个不多,一个不少。
永宁伯府的人一走,秦氏便瘫倒在地。
“祖母你没事吧?”沈知州与沈静姝第一时间朝她扑过去。
围观的百姓已经散了,只剩下沈知序与白惜枝还站在那里,这个时候秦氏哪里还能顾得上他们,谢长宁命人把秦氏还有沈兰月抬回府。
虽然这个打击已经够大了,但还有一个打击等着秦氏呢!
和离与休妻是不同的。
若是和离女子可带回所有嫁妆。
被休可就不一样了,一根针都别想带走,永宁伯府自然不稀罕沈兰月那些东西,但也绝不会便宜她。
蒋鸿盛失魂落魄跟着众人进了侯府。
沈知序还杵在那里,谢长宁看都没看他一眼,她正准备回府,没想到沈知序突然开口叫住她,“还请侯夫人留步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