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陆白桃的伤势实在太重了,短刀刺得又深又准,鲜血几乎要把她的衣襟泡透。

太医们围着她忙了整整一个时辰,又是施针止血,又是敷上最好的伤药,额头上的汗擦了又冒,总算勉强吊住了她一口气。

可即便如此,她的脸色依旧惨白如纸,呼吸微弱得像风中残烛,情况丝毫没有好转的迹象。

最后,为首的老太医直起身,疲惫地擦了擦额头的冷汗,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沉重:“各位……公主伤势过重,伤及内脏,老夫已经尽力了……恐怕……恐怕是撑不过这三日了。”

这话一出,营帐里瞬间陷入一片死寂,紧接着便是此起彼伏的抽气声,所有人都惊慌失措地炸开了锅。

“这可怎么办啊?”一个年轻士兵急得直搓手,“公主要是真的……真的死在半路上,咱们这趟和亲任务就算彻底砸了!”

另一个负责文书的小吏脸色煞白,喃喃道:“是啊,吐谷浑那边还等着迎亲呢……到时候咱们带着公主的遗体过去,他们怎么可能善罢甘休?这可不是小事,弄不好要动刀兵的啊!”

大家你一言我一语,语气里满是焦虑和恐惧。

谁都清楚,和亲本是为了两国安宁,可要是公主在途中殒命,别说和亲的目的达不到,恐怕还会引发更大的祸端。

到了吐谷浑,面对对方的质问,他们这群护送的人,又该拿什么去交代呢?

众人急得团团转

姜兰一直守在陆白桃的病床边,目光落在她毫无血色的脸上,眸子里盛满了化不开的哀伤。

她握着陆白桃冰冷的手,指尖微微发颤,心里像压着块沉甸甸的石头,又疼又闷。

这时,那个姓陈的使节突然怒气冲冲地闯了进来,指着姜兰的鼻子破口大骂:“都怪你!要不是你自作主张骑马去追那些歹人,公主怎么会落到这般田地?她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,全都是你的错!你就是害死公主的罪魁祸首!到时候所有的过错都得由你一个人承担!”

他的声音又尖又利,像刀子一样扎过来。

姜兰猛地抬起头,积压在心底的怒火瞬间被点燃,她不屑地勾起嘴角,发出一声冷笑:“你们还有脸说我?你们这么多大男人,带着那么多兵马,却连几个毛贼都制服不了,眼睁睁看着他们把公主掳走!要不是我早有防备,让士兵们在那些嫁妆箱子里塞满了石头,现在那些歹徒早就连人带财跑得没影了,你们连公主的嫁妆都保不住!”

陈使节被怼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,随即不屑地翻了个白眼,语气尖酸:“照你这么说,我们这些人全都是废物,就你能耐,就你有用了?”

姜兰死死咬着牙,心里明镜似的——这人分明是想把她推出去当替罪羊,故意煽动大家的情绪,让所有人都来讨伐她,好一口咬定是她害死了陆白桃。

她真没想到,这些平日里道貌岸然的男人,竟然这么胆怯又无能,出了事情只会往女人身上泼脏水。

“如果你们当时能早点有所作为,哪怕只是派几个士兵追上去,事情也不会糟到这个地步!”

陈使节却梗着脖子狡辩:“我们本来另有安排!原是想等那些歹徒把公主带到老巢,再一网打尽救出公主,是你自己沉不住气坏了大事,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?”

他说得理直气壮,仿佛所有的错真的都在姜兰身上。

姜兰看着他那张虚伪的脸,只觉得一阵恶心,原来这些人所谓的“安排”,竟是拿陆白桃的性命去冒险,难怪他们当初迟迟不肯动手,任由歹人肆意妄为。

她攥紧了拳头,指甲深深嵌进掌心,疼得让她更清醒。

“你们倒是说得轻巧!想等公主被带到歹人的老巢再动手,可你们想过没有?万一到了那时候,公主清白被玷污了怎么办?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,往后还怎么做人?”

陈使节却满不在乎地撇嘴,语气冷硬如冰:“被玷污了就被玷污了,总好过丢了性命!你看看现在,人都快没了,还谈什么和亲?我们眼看着就要到吐谷浑地界,全都是因为你瞎折腾,才把事情搅成这副模样!”

角落里,一直缩着的小团子粥粥早就被这剑拔弩张的气氛吓得够呛。

他睁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,怯生生地四处张望,忽然看到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指着娘亲,那些指责的话语像小石子一样砸过来,他顿时“哇”的一声哭了出来,胖乎乎的小脸涨得通红。

“不要骂我娘!你们不要骂我娘!”粥粥一边哭,一边跌跌撞撞地扑向姜兰,小小的身子挡在她身前,像只护崽的小兽。

陈使节瞥了粥粥一眼,眼神骤然变冷,随即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,语气阴恻恻的:“你最好祈祷公主能撑过去,不然的话,你也跟着一起去给公主陪葬!”

说完,他甩了甩袖子,带着身后几个附和的随从,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营帐,留下满室压抑的寂静。

姜兰连忙蹲下身,把哭哭啼啼的粥粥紧紧抱进怀里,轻轻拍着他的背,声音尽量放柔:“没事的,粥粥不怕,娘亲没事,有娘亲在呢。”

小家伙抽泣着,小胳膊紧紧搂住她的脖子,带着浓重的鼻音哀求:“娘亲,我们不待在这里了好不好?这些人好凶……我们回去找爹爹吧,爹爹肯定不会让他们欺负我们的。”

姜兰抱着他的手臂紧了紧,喉咙里像堵着什么东西,发不出清晰的声音。

她长长地叹了口气,眼眶微微发热——她怎么可能回去找戈黄呢?

有些路一旦踏上,就再也回不了头了。

眼下能救陆白桃的办法,放眼望去似乎只剩下一个——那就是找到她父亲当年留给她的那颗保心丸。

可偏偏,那颗救命的药丸被她收在了和亲的陪嫁箱子里。

这么多年过去了,也不知道还在不在。

太医说陆白桃撑不过三日。

可她抬头望向帐外,天边刚泛起一点鱼肚白,算算路程,从这里到吐谷浑边境的驿馆,最快也得走整整三日。

三天……陆白桃能撑到那个时候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