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再次从地缝深处袭来,带着铁锈与焦骨的气息,拂动叶凌霄衣角。 他指尖仍压在那片漆黑鳞片上,断裂锁链的刻痕在掌心发烫,如同烙进血肉的记忆。沈清璃站在他侧后半步,指间龙息微弱如游丝,却始终未散。她没有说话,只是将左手轻轻搭在岩壁,感知着地底那股腐朽脉动的节奏——它尚未断绝,仍在缓慢搏动,像一颗被埋葬千年的心脏,拒绝真正死去。
残剑横于身前,裂痕中金光时明时暗,仿佛与地下脊骨遥相呼应。叶凌霄闭目,以剑尖轻触地面,金纹渗入岩层,顺着灵波追溯。刹那间,他捕捉到那股能量的流向:三处地缝并非独立节点,而是支脉,真正的核心,深埋于中央裂口之下,那截扭曲脊骨正是所有黑影的源头。它们不是独立之体,而是寄生在旧日龙骸上的腐灵,借残存龙息为引,以地脉震荡为媒,不断再生。
“不是杀不尽。”他睁眼,声音低沉,“是根没断。”
沈清璃眸光微闪,已明白其意。她不再将龙息分散刺击地缝,而是缓缓闭目,以《九转天医诀》逆转经脉,将三成精血凝于掌心。龙珠自袖中滑出,置于掌心为引,血与龙息交融,化作一道螺旋光锥,色泽由银转金,边缘泛起细微裂纹,仿佛承受不住内部压缩的力量。
叶凌霄再次将玉简贴于剑脊,催动‘断渊’残韵。 金纹自剑身剥离,化作数道虚影锁链,缠绕中央裂口边缘,封锁黑雾再生之路。与此同时,沈清璃猛然睁眼,光锥如钻,直刺裂口深处脊骨连接处。
光锥入地,无声无息。但下一瞬,整片岩层剧烈震颤,黑雾翻腾如沸水,三道残余黑影同时扭曲,发出尖锐共鸣。它们不再扑击,而是急速向中央裂口收缩,仿佛要与脊骨融为一体,做最后抵抗。
叶凌霄冷哼一声,双臂发力,残剑猛然下压。金纹锁链收紧,将裂口边缘的黑雾尽数绞灭。光锥深入,终于触及脊骨核心。一声闷响自地底炸开,如同沉钟碎裂。那截扭曲脊骨骤然崩解,暗红丝线寸寸断裂,黑雾如退潮般向内塌陷,最终化作一缕焦烟,被光锥吞噬殆尽。
风停了。
地脉的搏动消失了。
残剑金纹缓缓收敛,裂痕处的震颤也渐渐平息。叶凌霄单膝点地,喘息微重,额角渗出细汗。他未抬头,只是将玉简收回怀中,指尖触到那片鳞片时,忽觉其背面刻痕微微发烫,断裂锁链的纹路竟浮现出极淡金光,形似闭合的环,一闪即逝。
沈清璃缓缓收手,掌心血纹灼痛未消,龙珠在她手中轻颤数下,终于安静。她低头看去,发现方才汽化的暗红液体残迹中,竟浮着一丝极淡的香气——不是血腥,也不是腐朽,而是近乎檀香的清苦,若有若无,却让她心头一震。
她没有多言,只是将龙珠收回袖中,指尖轻轻抚过掌心血纹。
就在此时,地底传来一声沉闷轰响。岩壁剧烈震颤,碎石簌簌落下。左侧通道轰然塌陷,烟尘弥漫。叶凌霄迅速起身,将残剑插入地面,借《太虚剑经》残韵引动地脉反震,将崩塌之势导向侧壁空腔。主通道得以保全,尘埃落定后,右侧岩壁断面露出一角石质阶梯,向下延伸,被尘土半掩,棱角分明,显然非自然形成。
两人对视一眼。
无需言语,叶凌霄拔出残剑,迈步向前。沈清璃紧随其后,脚步沉稳。阶梯隐没于幽暗深处,每一步落下,都激起微弱回响。空气逐渐变得凝滞,湿度上升,岩壁表面浮现出细密水珠,折射出微弱荧光。
前行约百步,前方豁然开阔。
一道光。
自通道尽头静静流淌而出,不炽烈,不刺目,却如活物般缓缓呼吸。它笼罩着一扇半掩的石门轮廓,门缝中透出柔和光晕,地面被映照得如同琉璃。那光看似温和,却在触及二人识海的瞬间,掀起无形波澜——叶凌霄太阳穴突跳,残剑裂痕微颤,金纹竟有自发涌动之兆;沈清璃则感到龙珠在袖中微微发烫,仿佛被某种频率牵引,欲要挣脱束缚。
叶凌霄停下脚步,剑尖轻点地面,金纹成环,护住心神。沈清璃靠近半步,将手覆于他手背,龙息缓缓流入经脉,稳住龙珠躁动。两人并肩而立,立于光前,未踏入,亦未后退。
光芒映照地面,投出两道影子。叶凌霄的影子肩扛长剑,剑身修长,剑锷古朴,非残剑形制。沈清璃的影子则微微侧首,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