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秋溟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住处时，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。
将钥匙随意扔在玄关处，抬手把破损的外衣脱下扔垃圾桶里。
“回来了？怎么样？”
裴时坐在吧台旁面前是一个水果拼盘，以及一堆的零食。他没有开客厅的大灯只是在面前点了香薰蜡烛，空气里传来若隐若现的血腥味，裴时皱起了眉头。
“你受伤了？”
“不是我。”
“那怎么这么多血？”
沈秋溟没有回答他只是问道：“解药的事情怎么说？”
裴时见沈秋溟不想说也就不继续问下去了，沈秋溟自己有准数，向来如此，不用他人操心。
“在研制，你确定这个是真的原液？”
“嗯。”
沈秋溟以前把东西交给陆野时，他在装原液的瓶子上做过一个小记号，位置和记号都没有错。
“行，那就等着吧。已经运出国了，就等着出结果了。”
沈秋溟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后问道：“我们什么时候走？”
“怎么突然这么急？不再多陪陪你的小男朋友了？”
“什么时候？”
“……后天。”
“嗯，”沈秋溟径直走回卧室准备洗个澡，在回房间之前，他补充了一句：“我把邱仁杀了。”
“哦，你把邱仁杀了……不对？谁？！”
裴时回头不可思议的望着沈秋溟，沈秋溟只是“嗯”了一声，就回房间了。
他不用去解释邱仁是谁，因为沈秋溟知道裴时一定掌握他最近的动态。
裴时就是这样的性格，我可以不干预你，但是我一定要知道你最近的动态。
这是他独有的对在乎的人的保护方式。
“糟糕了……”裴时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。
“喂？计划提前，我带着沈秋溟明天晚上先走，你们后面再过来……”
——
沈秋溟随便冲了一下就抬脚踏入了浴缸，感受着温热的水将自己包裹起来他那不安的情绪才有所缓解。
脑海里不断浮现陆风煦在晕倒前那伤心的眼神，以及……邱仁死前的那些话。
“一个罪犯还妄想和正常人一样生活谈恋爱？”
“一旦你的身份暴露出去，你就是陆风煦这一辈子的污点。”
“那些事情哪怕你没有参与，你怎么能保证那些事情跟你就完全没有关系？”
“事情一旦暴露，陆风煦就是你的团伙，他跑不了。”
“沈秋溟，你和陆风煦……只能活一个……”
窒息感如潮水般扑面而来，眼前一阵阵发黑，耳朵传来耳鸣声，过去的种种一一在脑海里浮现。
“高档餐厅，奢侈腐败啊，沈老师。”
“不为人民服务吗？沈老师。”
“嗯，早点休息。明天见，沈老师。”
“等等我啊，沈老师。今天这么勤奋为人民服务呢~表扬你啊~”
“那可没有，我只在你的面前这么活跃，沈老师。”
“委屈一下沈老师和我吃点家常菜了。”
“跑什么啊沈老师，我又不会吃人。”
“对呀，相思病。沈老师快把解药给我。”
“沈老师，如果有一天我对你英雄救美你也会以身相许吗？”
“干嘛啊沈老师？提上裤子不认人了？”
“有啊，沈老师和我一起回家过年。”
……
“沈秋溟，你不是怪物。”
“沈秋溟……”
“我爱你。”
颤抖的手把一旁的玻璃瓶打碎，将碎片捡起往手腕上割去，刺痛感瞬间传来，鲜血也将浴缸里的水染红。
“呼……呼……”
沈秋溟感受到意识渐渐恢复清醒，才将碎片放下。手腕上伤口的流血量已经渐渐变少，只有不断的刺痛感刺激着沈秋溟的神经。
他将手随意搭在一边，头向后靠去，将另一只手搭在自己的眼睛上面。
滚烫的泪珠从手与眼睛的间隙里挤出来，又顺着洁白的皮肤滑落消失不见。
“陆风煦……对不起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