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小鹿左看看右看看。
有些纠结的拧着手指，“非得选一个么？”
申晁眼睛一亮，“你若是想一起学习，倒是也可以。”
以小鹿这丫头的天资，虽然会辛苦一些，但未必不能尽数学会。
林小鹿眼睛顿时瞪得更圆了。
“就不能都不学么？”
“师尊教我的剑术，已经足够保护自己了，应该不用再学别的了吧？”
她其实有点懒懒的。
申晁脸上的笑影瞬间消失，“那怎么行？”
三长老也不同意，“小鹿啊，你这份天资，是多少人做梦都都求不来的。”
“若是这般白白浪费，岂不是太过可惜。”
两人轮番劝说，都希望林小鹿能学自己的技能。
林小鹿被吵得头都要炸了。
她大眼睛转了一圈，突然定在树林中，眼睛骤然亮了。
“申爷爷，三长老，你们别急啊。”
“这宗门中，又不是只有我一个天赋好的人，也还有旁人啊。”
“我性子疲懒，贪图享乐，你们若是给我做师父，怕是很快就受不了，想要早点飞升了。”
“这样好不好，我给你们推荐一个人。”
申晁他们对视一眼，“谁啊？”
林小鹿眉眼弯弯，手指一点，“我爹啊！”
说话间，一个雪娃娃一样的男孩，从林子中蹦了出来。
他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，与林小鹿如出一辙。
头上毛茸茸的发丝，像是一个爆炸的大丸子，越发显得小男孩虎头虎脑。
一见到林小鹿，就自然地跑了过来。
理所当然地使唤她，“乖女儿，给为父我梳下头发，刚才被鸟大王抓乱了。”
“都说年纪大了会变得稳重，为什么鸟大王年纪越大，脾气也越大啊。”
“若不是小爷我跑得也快，头发就要被她抓秃了！”
溟离气鼓鼓的童音，叽叽喳喳地在林小鹿耳边响起。
一瞬间，林小鹿又想去闭关了。
她扁扁嘴。
自然地帮溟离梳好辫子。
忍不住帮鸟大王说几句好话。
“鸟大王自从找到伴侣，性情比往日温和多了，如果不是你去偷她的宝贝，她才不会挠你。”
“你这次到底偷了什么东西，让她发这么大的脾气？”
林小鹿只是随口一问，溟离却明显露出心虚的神色。
“也没什么。”
他袖口下意识往后藏。
站在一边的申晁，隐约看到了一抹黄色，一闪而过。
他下意识伸出手，把溟离的手举了起来。
下一刻，一阵叽喳声响起。
毛茸茸的黄色小鸟，站在溟离的肩膀上，气呼呼的叫出声。
不算是尖锐的鸟嘴，一下一下，叨在溟离脑袋上。
林小鹿刚刚梳好的辫子，又被弄得一团乱。
她却顾不上管这些，小心捧起手中的小黄鸟，惊讶的看向溟离。
“溟离，你太过分了吧！”
“你竟然把鸟大王的孩子偷来，她不打你才怪。”
溟离有些心虚，他耷拉下小脸，故作生气道：“没大没小！我是你爹。”
“是小黄自己要跟我走，我才带他出来玩儿的，不信你问他？”
溟离仰起下颌，示意林小鹿询问小黄。
“是这样么？”
“唧唧。”
小黄竟然真的点头了。
这下倒是把林小鹿弄懵了。
“既然你是自愿跟我爹出来的，为什么还要咬他啊？”
刚才小黄那么用力的啄溟离，他们都下意识以为，小黄是被溟离强迫的呢。
“叽叽叽叽！”
一连串的叫声又亮又急。
奈何，现场的几个人，没有一个能听懂的。
正在疑惑之际，溟离轻哼一声，十分自然的翻译起来。
“这小黄也是个娇气的。”
“他是觉得，刚才我逃跑的时候，不小心把他捏痛了，还捏住他的鸟嘴，不让他出声音，才会生气的叨我的。”
“唧唧。”小黄点头。
林小鹿有些诧异，“爹，你还懂鸟语？”
溟离眨着清澈的大眼睛，“这有什么难的么？”
“不光是鸟语，猪语，狗语，还不都是一样的，只要掌握了发音的规律，自然就能知晓她们的意思。”
他说得格外容易。
好似这是有脑袋就行的事儿。
不光是林小鹿，就连申晁和三长老，都觉得有些惊异。
“看来往日的传言不假，这溟离仙尊，确实是千百年间，难能一遇的天才人物。”
“若不是当初的降魔大战，溟离仙尊意外身陨，想必早就能飞升上界了。”
听着申晁他们对溟离的夸赞，林小鹿有些与有荣焉。
趁着溟离在与小黄说话，她悄悄走到申晁他们身边，小声开口。
“申爷爷，三长老，你们也觉得，我爹才是真正的天才么？”
“那若是能有一个这样的徒弟，你们是不是会很高兴啊？”
是不是就没有工夫，再缠着她，让她选人了？
林小鹿心底升起一丝希冀。
申晁他们愣了一下，仔细思考起来。
三长老有些迟疑的开口，“溟离仙尊当年可是距离飞升只有一步之遥的渡劫期大能，以我们的实力，哪里有资格教导他呢。”
林小鹿不在意的摆摆手。
“你都说了，那都是当年了。”
“现在我爹就是一张白纸，所有的东西都已经忘了，需要重新学习。”
申晁有些惊讶，“溟离仙尊的记忆若是恢复，修为不会一同恢复么？”
林小鹿摇头，“不会。”
“师尊飞升之前曾说过，我爹重塑肉身后，就算日后能恢复记忆，修为也无法凭空回归，只能再一步一个脚印，自己修炼回来。”
“若是你们现在收他做徒弟，悉心教导，日后便可以多一个天赋奇高的亲传弟子。”
“说出去，脸上也有面子，对不对？”
林小鹿声音带着几分诱惑的意味。
不相信申晁他们会不动心。
果然，申晁与三长老对视一眼，率先开口。
“你上半旬，我下半旬，共同教导溟离仙尊，如何？”
三长老难得没有异议，“好。”
林小鹿瞬间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。
不用再照顾这个爱惹事的爹，她的日子该有多清净啊。
这么美好的生活，简直想都不敢想。
她嘻嘻笑了一声，伸手拉住溟离，往申晁和三长老中间推了推。
颇为语重心长地说道：“孩子交给你们，我放心。”
“如果有做得不对的地方，尽管打骂，就不用找家人告状了。”
她一副喜滋滋的模样。
短短片刻，已经冲进屋子内，把溟离的被褥都打包好，递给了三长老他们。
催促道：“一寸光阴一寸金，我爹这么大的年纪，正是该学东西的年纪，千万别浪费时间，赶紧走吧。”
林小鹿面上的欢喜之色，简直满的快要溢出来了。
溟离骤然反应过来。
他挣扎着抱住林小鹿的大腿，“我不要去学习！我不要离开你！”
他的反对声被林小鹿忽略。
林小鹿铁石心肠地拽开他的手。
笑盈盈冲着溟离道别。
“爹爹，你要好好学哦，给女儿做个好榜样，不然我会嘲笑你的。”
说着，头也不回，往膳堂的方向飞去。
溟离整个人都傻了。
他抬起腿，就要去追林小鹿。
却被申晁一把抓住。
申晁笑呵呵看着溟离，眼中满是传道授业的期待。
“溟离徒儿，你女儿把你交给老夫了，老夫自然要对你负责任。”
“走吧，老夫就从今日开始，教授你炼丹之术。”
他的手松松攥住溟离的手腕，看起来好像根本没有用力，却让溟离如何也挣脱不开。
溟离气得要命。
冲着林小鹿离开的方向，大声吼道：“林小鹿，你是个坏女儿！”
“坏女儿！”
他声音带着哭腔。
曾经高高在上的溟离仙尊，被自家闺女气哭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