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烨犹豫了一下，走到窗边接起电话：“喂，文倩。”
“喂，文倩。” 赵烨的声音刚落，听筒里就传来一阵急促的呼吸声，夹杂着玻璃碎裂的脆响。
他心里猛地一沉，指尖瞬间攥紧了手机。
“赵烨……” 苏文倩的声音带着压抑的颤抖，背景里隐约能听到男人狂乱的嘶吼，“你能不能…… 能不能来一趟市一院？我被人堵在诊室里了。”
赵烨的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，血液瞬间冲上头顶：“怎么回事？谁堵着你？受伤没有？” 他的声音不自觉地拔高，连一旁的傅姥爷都被他的反应惊得抬起头。
“是个…… 是个精神不太正常的患者，” 苏文倩的声音忽远忽近，像是捂着嘴在说话，
“他手里有刀，刚才把候诊区的玻璃砸了，还伤了几个护士…… 我锁了门，但他一直在外面撞，我怕……”
最后那个 “怕” 字细若蚊蚋，却像针一样扎进赵烨的耳朵里。
“你待在里面别动！千万别开门！我现在就过去！” 赵烨挂断电话，就往外冲。
“怎么了小烨？” 傅姥爷追出来喊了一声。
“我女朋友出事了！” 赵烨的声音从楼道里传来，带着风的呼啸，“货的事等我回来再说！”
将车开出车库，赵烨把车开得像离弦的箭，引擎发出沉闷的咆哮。
市一院的急诊楼门口聚集着不少人，还有闪烁的警灯。赵烨把车直接横在门口，拉开车门就往里冲。
“哎！你干什么的？里面危险！” 门口的保安想拦他，被他一把甩开。
急诊楼的走廊里一片狼藉。
破碎的玻璃渣散落在地，几滴暗红的血迹从候诊区一直延伸到走廊尽头。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护人员蹲在墙角，脸色惨白，其中一个护士的手臂缠着纱布，鲜血正从里面渗出来。
“文倩在哪？” 赵烨抓住一个医生的胳膊，声音因为急切而沙哑。
医生被他吓了一跳，哆哆嗦嗦地指着走廊尽头：“在…… 在三号诊室…… 那个疯子还在里面砸门……”
赵烨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，走廊尽头的三号诊室门紧闭着，门板上有几个明显的凹陷，伴随着 “哐哐” 的撞击声，还有一个男人癫狂的喊叫：
“开门！都给我开门！我没病！你们都是骗子！”
“让开！” 赵烨低吼一声，拨开围观的人群，握紧了手里的匕首，一步步朝诊室走去。
“里面的人听着！我们是警察！你已经被包围了！” 走廊另一头传来扩音器的声音，几个警察举着枪小心翼翼地靠近，但显然投鼠忌器，不敢贸然上前。
“滚开！都给我滚开！” 门后的疯子更加狂躁，撞击的力度越来越大，门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，眼看就要被撞开了。
赵烨深吸一口气，突然加速冲到门前，对着里面喊道：“文倩！退后！”
门后的撞击声停顿了一下，随即更加疯狂。就在门板即将被撞开的瞬间，赵烨侧身躲在门旁，握紧匕首，眼睛死死盯着门缝。
“哐当！” 一声巨响，门板被撞开一个大洞，一只沾着血的手伸了出来，紧接着是一个披头散发的男人，眼神涣散，嘴角挂着诡异的笑容，手里挥舞着一把水果刀。
赵烨像猎豹一样扑了上去，左手精准地扣住男人持刀的手腕，右手的匕首毫不犹豫地刺向他的大腿。
“啊 ——！” 男人发出一声惨叫，水果刀 “哐当” 落地。
但他显然失去了理智，忍着剧痛，张开嘴就往赵烨胳膊上咬。
赵烨眼神一冷，膝盖猛地顶在他的肚子上，趁着他弯腰的瞬间，反手将他的胳膊拧到背后，夺过地上的水果刀扔到远处，又从旁边的消防箱里扯出一卷消防水带，死死地将他捆了起来。
整个过程快如闪电，不过十几秒。
等警察冲上来时，男人已经像条死狗一样瘫在地上，只能发出呜呜的嘶吼。
“文倩！” 赵烨顾不上周围的人，一脚踹开变形的诊室门冲了进去。
苏文倩缩在墙角，白大褂上沾了不少灰尘，头发凌乱，脸上还挂着泪痕。
看到赵烨冲进来，她先是愣住了，随即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涌了出来，猛地扑进他怀里：“赵烨……”
“没事了，我来了。” 赵烨紧紧抱着她，手都在发抖，他能感觉到怀里的人在剧烈地颤抖，“别怕，有我在。”
他检查了一下，苏文倩的胳膊被碎玻璃划了一道口子，渗着血，除此之外没有大碍。赵烨松了口气，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，把她打横抱了起来：“我们去处理伤口。”
苏文倩把头埋在他胸口，紧紧抓着他的衣服，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。路过被捆住的疯子时，她瑟缩了一下，赵烨用身体挡住她的视线，快步走出诊室。
处理伤口的护士看到这一幕，眼眶都红了：“苏医生，你可算没事了…… 刚才吓死我们了。”
赵烨抱着苏文倩坐在处置室的椅子上，看着护士小心翼翼地给她清理伤口、缝合。
苏文倩咬着唇，没哼一声，但抓着赵烨的手却越来越紧。
“疼吗？” 赵烨轻声问，用指腹擦去她眼角的泪。
苏文倩摇摇头，又点点头，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：“刚才…… 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。”
赵烨低下头，在她额头轻轻吻了一下：“不会的，我不会让你有事的。”
处理好伤口，警察过来做了笔录。
原来那个男人是苏文倩之前接诊的一个病人，患有严重的妄想症，一直觉得医生要害他，今天不知怎么溜进了医院，就发生了刚才的事。
“赵先生，多亏了你及时出手，不然后果不堪设想。” 一个警察握着赵烨的手，满脸感激。
赵烨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，心思全在苏文倩身上。
把苏文倩抱上车，赵烨没有开太快，生怕车子颠簸弄疼了她。
半小时后，车子停在苏文倩小区的车库里。
赵烨搀扶着苏文倩上楼，进入房间，赵烨看了看时间。
他必须回南京战场了，日寇随时会来，他不能让战士们独自面对危险。
“我...”
赵烨还没说完，嘴巴就被苏文倩的吻给堵住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