## 嫉妒的毒药
御花园的凉亭内,纪咏年斜倚在软榻上,指尖轻敲琉璃盏,听着年轻将军汇报边关军情。
\"北狄可汗已递上降表,愿岁贡战马三千匹。\"楚骁单膝跪地,玄铁轻甲在阳光下泛着冷光,\"这是礼单,请陛下过目。\"
纪咏年接过那卷羊皮纸,指尖不经意擦过将军的手背。楚骁耳尖立刻泛起薄红,这位战场上所向披靡的悍将,在君王面前却青涩得像刚入伍的新兵。
\"爱卿这次立了大功。\"纪咏年唇角微勾,\"想要什么赏赐?\"
楚骁低头,声音有些发紧:\"为陛下效力是臣的本分……\"
\"陛下。\"
清冷的声音从亭外传来,纪咏年转头,看见墨尘立在几步之外。国师今日一袭月白长衫,银发用玉冠束起,衬得面容越发清俊出尘。只是那双总是含笑的眼,此刻冷得像冰封的湖面。
\"国师来了。\"纪咏年懒懒地挥手,\"楚将军正汇报军情呢。\"
墨尘缓步入亭,衣袂飘飘如踏云而行。他在纪咏年身旁站定,目光淡淡扫过仍跪着的楚骁:\"楚将军铠甲未卸就面圣,未免……太心急了。\"
楚骁浑身一僵,额头渗出细汗:\"回国师,末将……\"
\"退下吧。\"纪咏年突然开口,\"赏赐朕会派人送到将军府。\"
楚骁如蒙大赦,行礼退下。凉亭内只剩两人,空气仿佛凝固了。墨尘站在纪咏年身侧,手指轻轻搭在君王肩上,力道却重得让骨头生疼。
\"国师这是做什么?\"纪咏年挑眉。
墨尘俯身,银发垂落,在纪咏年颈侧扫过:\"陛下似乎……很欣赏楚将军?\"他的声音轻柔,呼吸却冷得像蛇信,\"刚才碰手的动作,是故意的吧?\"
纪咏年心头一跳——墨尘看到了?他明明站在那么远的位置……
\"朕碰谁,与国师何干?\"纪咏年故意挑衅地抬头,\"还是说……国师吃醋了?\"
这句话像一把钥匙,打开了某个危险的锁。墨尘眼中金光大盛,原本圆润的瞳孔骤然收缩成竖瞳,宛如某种非人的生物。纪咏年还未来得及反应,就被一股巨力拽起,眼前一花,已被按在亭柱上。
\"墨尘!你……\"纪咏年的怒斥被堵在唇间。墨尘的吻如暴风雨般落下,不是往日的克制试探,而是充满占有欲的掠夺。银发如帘幕般垂下,将两人与外界隔绝。
当墨尘终于退开时,纪咏年唇上已见了血。国师的金色竖瞳紧盯着他,声音低哑得可怕:\"陛下说得对,我吃醋了。\"他的手指抚过纪咏年红肿的唇,\"所以现在,我要带您回寝宫,让您好好记住……谁才是您该碰的人。\"
纪咏年还未来得及反抗,墨尘已挥手布下阵法。周围景色扭曲,眨眼间,他们已站在了寝宫内。更可怕的是,纪咏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——墨尘不知何时在他背上画了定身符。
\"解开!\"纪咏年怒喝,\"朕命令你……\"
\"嘘……\"墨尘的指尖点上他的唇,\"今天,您没有命令我的权力。\"银发国师轻轻一推,纪咏年便倒在了龙榻上。
墨尘站在榻边,慢条斯理地解着自己的衣带。随着月白外袍滑落,露出内里素白的中衣,纪咏年惊愕地发现,墨尘胸口那个本该愈合的伤口竟然还在渗血,将衣料染红了一小片。
\"你的伤……\"
\"不碍事。\"墨尘打断他,俯身压下来,\"比起这个……我更在意陛下今天的表现。\"
他的手指抚过纪咏年的脸颊,滑到领口,轻轻一扯,龙袍的盘扣便纷纷崩开。纪咏年从未见过这样的墨尘——眼中燃烧着赤裸的欲望,银发无风自动,周身萦绕着淡淡的金光,宛如堕天的神只。
\"知道吗?\"墨尘的唇贴在纪咏年耳畔,\"我本想慢慢来的……可看到您碰别人,这里……\"他抓住纪咏年的手按在自己心口,\"就像被毒蛇咬了一样疼。\"
纪咏年掌心下,墨尘的心跳又快又重,与往日的从容判若两人。更让他震惊的是,透过相贴的皮肤,他竟能感受到墨尘的情绪——那是一种他从未体验过的、近乎毁灭般的占有欲。
\"你……对我用了什么妖法?\"纪咏年声音发颤。
墨尘轻笑,手指滑到纪咏年胸口,那里的金色符文正发着光:\"不是妖法,是血咒共鸣。\"他低头,在符文上落下一吻,\"现在,您能感受到我的心情了吧?\"
随着这句话,一股陌生的热流席卷纪咏年全身。那不是他的情绪,而是墨尘的——千年孤寂后终于找到归属的狂喜,看到君王触碰他人时撕心裂肺的嫉妒,还有此刻几乎要将两人焚尽的欲望……
\"住手……\"纪咏年挣扎着,\"你不能……\"
\"我能。\"墨尘单手扣住他的手腕举过头顶,另一只手抚过他的身体,\"从您喝下我的第一滴血开始,就注定是我的了。\"
纪咏年感到一阵眩晕。墨尘的触碰像火又像冰,所过之处激起阵阵战栗。更可怕的是,他的身体竟然开始回应这种侵犯,血咒的力量让他无法抗拒墨尘带来的快感。
\"看看您现在的样子……\"墨尘的声音充满赞叹,\"多美啊……\"
纪咏年咬紧下唇,拒绝发出任何声音。墨尘却不急不恼,低头吻上他胸口的符文,同时手指滑向更私密的地方。纪咏年猛地弓起身子,一声呜咽冲破紧闭的唇。
\"陛下真可爱。\"墨尘轻笑,\"明明这么敏感,却总是装作冷酷无情的样子。\"
随着动作加深,纪咏年感到理智正在离他远去。墨尘的银发垂落在他赤裸的胸膛上,凉丝丝的触感与灼热的呼吸形成鲜明对比。就在他即将沉沦的瞬间,眼角余光瞥见了墨尘胸前的伤口——那里还在渗血,染红了一片床单。
\"你……受伤了……\"纪咏年艰难地开口。
墨尘动作一顿,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伤口,竟笑了:\"陛下这时候还在关心我?\"他的声音温柔下来,\"没关系,很快就不疼了...\"
他俯身,准备完成最后的侵占。纪咏年绝望地闭上眼睛,一滴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落。
就是这滴泪,让一切戛然而止。
墨尘僵在半空,金色竖瞳死死盯着那滴挂在纪咏年眼角的泪珠。时间仿佛凝固了,良久,他缓缓退开,松开了钳制纪咏年的手。
\"对不起……\"墨尘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清醒,\"我……不能这样。\"
纪咏年睁开眼,看到墨尘踉跄着后退几步,银发凌乱,眼中金光忽明忽暗。国师抬手抹去自己唇上的血迹,转身开始整理衣衫,动作仓促得近乎狼狈。
\"墨尘?\"纪咏年撑起身子,胸口符文仍在发烫,但禁锢他的力量已经消失。
\"请陛下恕罪。\"墨尘背对着他,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平静,只是微微发颤,\"臣……逾矩了。\"
纪咏年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幕——片刻前还如野兽般凶猛的墨尘,现在竟主动停下了?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凌乱的衣衫,又看向墨尘挺直的背影,一时不知该愤怒还是困惑。
\"你什么意思?\"纪咏年声音嘶哑,\"把朕弄成这样,然后说停就停?\"
墨尘没有转身,只是抬手整理着自己散乱的银发:\"我原以为……要的是您的屈服。\"他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,\"直到看见您的眼泪。\"
纪咏年怔住了。他抬手摸向自己的眼角,那里确实有些湿润。自己哭了?什么时候?他竟然毫无察觉……
\"血咒共鸣时,我能感受到您的恐惧。\"墨尘继续说,依然背对着他,\"您害怕的不是被占有,而是……享受这种感觉。\"
这句话像一把刀,精准刺入纪咏年最脆弱的地方。他张了张嘴,却发不出声音。因为墨尘说得对——在那些疯狂的触碰中,他确实感到了快感,这比单纯的强迫更令他恐惧。
墨尘终于转过身来,眼中金色竖瞳已恢复成平常的模样,只是多了几分纪咏年从未见过的脆弱:\"我不会再强迫您了。\"他微微躬身,\"臣告退。\"
就在墨尘转身欲走的瞬间,纪咏年突然看清了他后颈的状况——那个与纪咏年胸口对应的符文,此刻竟呈现出溃烂的状态,边缘处不断渗出金色的液体。
\"等等!\"纪咏年不假思索地跳下床,一把抓住墨尘的手腕,\"你的符文……怎么回事?\"
墨尘想要抽回手,却被纪咏年抓得更紧。两人拉扯间,衣领散开,露出更多溃烂的皮肤。纪咏年倒吸一口冷气——那些金色纹路已经蔓延到墨尘大半背部,如同某种正在吞噬他的疾病。
\"反噬罢了。\"墨尘轻描淡写地说,\"强行中断血咒的代价。\"
纪咏年心头一震:\"因为……你停下了?\"
墨尘没有回答,但沉默已经说明一切。纪咏年突然感到一阵窒息——这个疯子宁愿承受反噬也不愿继续伤害他?这比任何强迫都更让他心神俱震。
\"为什么……\"纪咏年声音发颤,\"你明明可以……\"
\"因为我爱您。\"墨尘直视着他的眼睛,金瞳中盛满前所未有的认真,\"不是作为猎物,不是作为所有物……而是作为纪咏年这个人。\"
这句话在寝宫内回荡,震得纪咏年耳膜生疼。他松开墨尘的手腕,后退几步,胸口符文灼烧般疼痛。
\"你……先疗伤。\"最终,纪咏年只挤出这几个字。
墨尘微微一笑,那笑容疲惫又温柔:\"遵命,陛下。\"他转身走向殿门,脚步有些不稳。
看着那抹白色身影即将消失在门外,纪咏年突然冲口而出:\"明日……早朝别迟到。\"
墨尘停在门口,没有回头,但肩膀的线条明显柔和了些:\"是。\"
殿门轻轻关上,纪咏年跌坐在龙榻上,手指无意识地抚过被墨尘吻过的地方。那里还残留着微弱的刺痛,却奇异地……令人安心。
窗外,一轮明月高悬。纪咏年望着那冰冷的光辉,突然想起墨尘的银发——同样皎洁,却因为他而染上了人间的温度。
这个认知,让他胸口泛起一阵陌生的柔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