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韵文和苏若筠在客厅闲聊着,霍老睡醒的时间未定,宋韵文索性邀了苏若筠去后边儿的花房看花。
花房内装了空调,不算太热。
苏若筠两手背在身后,远远地观着一排排花架上的名花。
宋韵文轻捻着花剪,细致地为吊兰修去多余的花穗,身边绿植的气息萦绕,苏若筠则在花房里踱步,信步闲逛,眼尾余光不经意间瞥见地上青花瓷花盆中静立的树。
常绿窄叶星形白花。花瓣轻盈柔软,细腻光滑,透着丝绸般的质感,花朵小巧玲珑,白得似雪,细密地簇生在浓淡相宜的绿色窄叶上,有黄色花蕊点缀其中。
“这株是什么花?”苏若筠好奇地询问。
说着,她俯身弯腰,凑近洁白的花朵,皱着鼻头嗅了嗅,须臾,一股带着清甜感的淡淡香味,倏然窜入她的鼻腔。
宋韵文循声转头望去,停下了手上的动作,随即,她看向苏若筠,耐心解释道:“那是橙花。”
见她眼中满是好奇,宋韵文便又多说了两句:“橙花的花期一般在三、四月间……”
经过宋韵文的解释后,苏若筠了然地点了点头,在脑中开始思索,橙花入茶会如何?
两个人在花房坐了会儿,就有佣人走进玻璃房,告知二人,霍老已经醒了。
宋韵文不疾不徐地站起身,笑容温柔,“走吧,老爷子可念叨你好久了。”
……
霍家有专门的茶室。
茶桌一角,一尊鎏金异兽纹铜炉静静伫立着。
炉口处,丝丝缕缕的淡薄香雾宛如一线天,蜿蜒钻出,袅袅升腾而起,舒心的檀香在空气中弥散开来,暗香盈盈,在四周萦绕。
在这满室氤氲香气里,几幅名贵的古董字画错落有致地摆放,更添几分雅致。
霍老已经坐在茶室内,苏若筠礼貌地开口:“霍老。”
“来了。”霍老阖眸假寐,半靠在椅子上。
“嗯。”她应了声,随即把自己带来的茶叶放置上茶桌。
苏若筠净了手,又焚了香。
她来的时候也带了茶具,但看过茶室内的器皿后,就不用了。
温杯、投茶……分茶。
霍老看得神情专注。
捣茶,碾茶……七汤点茶,茶百戏。
苏若筠手持茶杓,舀清水作画,茶汤沫饽稀释幻变白色,一颗松柏跃然而上。
松柏四季常青,被视为长寿,象征着孤高正直的人品,坚强不屈的精神。
“你的茶艺倒是好。”霍老手持建盏,评价道。
苏若筠莞尔。
霍老是两点十分下的楼,泡茶花了一个小时,按道理,苏若筠应该在三点多的时候,离开大院。
可霍老硬生生地把苏若筠拖到了五点多,不是拿下棋为借口,就是向她询问茶叶,弄得苏若筠不好意思提出告辞。
直至霍家的几个男人下班归来,她才发觉自己是被这个老头给骗了,轻咬了下唇角,与端坐在对面的霍老眼神对视一眼,霍老冲她‘慈眉善目’地笑了笑。
苏若筠觉得瘆得慌,默默地往旁边挪了挪。
此时,门口泊车道,一辆库里南缓缓停下。
霍景城迈开长腿下车,随即快步走进院子,对于院子门口突然多出来的那辆奔驰,只是匆匆瞥了一眼,并未过多理会。
宋韵文正在餐厅内准备晚饭,一见霍景城进来,便主动开口:“老爷子在客厅,和客人下棋。”
霍景城微微点头,没询问客人是谁,只当是老爷子的棋友,脚下一转,直接走进客厅。
目光掠过客厅中其中一个人,矮几旁的那道身影显得出挑,低着头,神情专注,盯着棋盘。
霍景城的脚步像是突然被按下了暂停键,蓦地一停,整个人定在原地,单手插在口袋里,以往戴着腕表的左手上,盘着一串奇楠沉香佛珠。
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,苏若筠正和霍老对弈,突然听到细微的声响,她下意识地仰起头,目光朝着客厅门口投去。
只见一道高大颀长的身影倚在门框上,五官英气,眉眼深邃,还是那副散漫惯了的样子。
她的手一抖,心慌了。
霍老:“诶,你确定要下这儿?”
苏若筠怔了一怔,随即从霍景城的身上收回视线,垂眸,目光重新落在棋局上,“我下错了。”
“落子无悔,落子无悔……”霍老一脸说了两声,紧接着,把自己的白子落下。
等苏若筠再抬头时,门口的那道身影已经消失不见。
一局棋下完,苏若筠就提出了告辞。
谁知,在出门准备离开的时候,轿车却发动不起来。
苏若筠小脸皱成一团,只觉得自己倒霉,正巧泊车道前方,停泊的正是霍景城的那辆库里南。
宋韵文见状,走上前去,抬手轻轻敲了敲车窗,车窗徐徐降下,露出了她那张温婉端庄的脸。
“就别跟我客气了,今晚在家里吃了晚饭再走,我让人看看车子有什么问题。”
“家里阿姨已经烧好晚饭,就不打扰了。”
宋韵文见苏若筠坚持要离开,她思忖着,把目光投向站在庭院里那抹高大挺拔的身影,“那我让老二送你回去。”
苏若筠睁大眼睛,“不……不用了,我自己打车也行的。”
可宋韵文没听她的话,抬手招呼过霍北樾,跟他说了事情后,道:“你把若筠送回家。”
“好,我去拿车钥匙。”霍北樾倒是无所谓,开口应承下。
闻言,宋韵文扬起一抹浅笑,对着苏若筠说:“那就让北樾送你回去,大院这边出租车不多,打车也难打。”
如此,苏若筠也只能同意。
霍北樾走进院子,拿过自己的那串车钥匙,随即准备反身折出。
途径门口的庭院时,耳边传来一声幽幽的男嗓。
“二哥。”
霍北樾被这声“二哥”吓了一大跳,猛地一转头,只见霍景城斜倚着墙,双手抱胸,笑得人畜无害。
他的嘴角不自觉地抽搐了下,他和霍景城两个人年龄只差了一岁,霍景城从上小学后,就再也没叫过他哥。
他的后背顿时覆上了一层薄汗。
? ?宝贝们多多追读,mua