曹宏的dNA比对结果也出来了。
和在苏妙仪住处抽屉里采集到的血液里的dNA比对上了。
可以确定曹宏去翻过苏妙仪的住处。
但是问他在找什么，他说不知道那是苏妙仪的住处，他跑了出来，没钱花，见那家没人，就进了房间，想拿些值钱的东西。
把东西全都恢复原位，也是想造成没有人进去过的假象，避免房主报警。
“拿些值钱的东西？电脑就那么放在桌上，你怎么没拿？”庄言峥不信他的话。
曹宏道：“那破电脑撑死卖五百块钱。五百块钱现在能干什么？我就没有进过那么穷的房间，连个金首饰都没有。我干嘛拿走个不值钱的破电脑，让人发现我偷东西了。值钱也就算了，不值钱就只惹一身麻烦。”
几句话，让庄言峥都沉默了一下。
苏妙仪站在审讯室的外边，从窗口的单面玻璃往里边看着。
听见曹宏的话，脸都黑了一下。
康廷在她旁边站着，看了看她。
“不过我没有想到偷到你们的人头上了，即便是把东西都恢复了原位也被发现了，算是我倒霉吧。”曹宏道，“还是被报警了，被发现了。”
理由听起来挺正当，表情也正常，从他的微表情里看不出来撒谎。
要么他说的就是真的，要么就是个相当难对付的人。
想从他嘴里问出什么，可要费功夫了。
“还真巧啊。”庄言峥道。
“谁知道呢，这么巧。”曹宏道。
“小区监控是你删的？”庄言峥问道。
曹宏点头：“我趁着监控室没人，偷偷进去删了那天的监控，还有监控室里的监控。”
庄言峥看了看他：“认识苏妙仪吗？”
“见过。”曹宏道。
“在哪？什么时候？”庄言峥问道。
“去年......”曹宏眯起眼睛想了想，“六月份吧。在奉姜会所。”
“只是见过，就记这么清楚？”庄言峥问道。
“她漂亮，谁见了不多看两眼，肯定印象深啊。”曹宏笑了一声。
庄言峥蹙眉，拿着笔在桌上敲了两下：“严肃点！”
曹宏收起笑容，严肃了一些：“她确实漂亮，所以会所的客人对她起了歹心，把她拽进了包厢里。”
庄言峥眉心蹙得更深了。
苏妙仪眯了下眼睛，她没有这段记忆。
曹宏继续道：“我们会所有个姓莫的工作人员，那个苏妙仪去找她。不知道怎么被客人盯上了。那客人就把她拽进了包厢里。”
包厢里发生了什么，苏妙仪一点都不知道，她慢慢蜷起手指，一点一点攥紧。
她想起来的那一点记忆，是她站在包厢外边，身上披着曹宏的西装。
曹宏道：“那个苏妙仪也是个狠人，也不管对方什么身份，能不能得罪得起。拿起酒瓶子就给那男人开了瓢，那血流的。”
“苏妙仪砸完人就跑出了包厢，被砸的男人见脑袋往外冒血，觉得要死了，也赶紧往包厢外跑，去叫人送医院。”
“正好姜总走到包厢门口，看见一个满手血，一个满头血的。”
“姜总是谁？”庄言峥知道，但还是问了一下。
“姜君瑞。”曹宏道。
“后来怎么处理的？”庄言峥问道。
“姜总中间调节了一下，然后奉姜会所担了这件事情，两头赔偿。”曹宏道。
“为什么？”庄言峥问。
以他对姜君瑞的了解，这不像是他的做事风格。
曹宏沉默。
庄言峥问道：“那位客人是谁？”
曹宏叹息了一声：“姜总的小姨夫。”
庄言峥没有说话。
曹宏道：“说起来也是家丑。”
“小姨夫都被开瓢了，姜君瑞还没有追究？”庄言峥问道。
“小姨夫在外边偷吃被开瓢了，姜总开心还来不及呢。”曹宏道，“姜总心里可能都觉得苏妙仪打轻了。”
“说实话！”庄言峥冷声道。
曹宏又沉默了一下：“那天奉姜会所有警察过来。而且本就是姜总的小姨夫有错在先，苏妙仪也没有受到什么伤害，就坏了件衣服。担心事情闹大了引警察注意，姜总就让人带走了他小姨夫，我负责和苏妙仪谈之后赔偿的事情。”
听着他的话，苏妙仪的手慢慢松开，然后偏头看向了康廷：“去年六月下旬。”
只是几个字康廷就明白了她想问什么，他想了想道：“去年六月二十八号，我们去过奉姜会所。”
具体什么事情，康廷并没有说。
苏妙仪点了下头。
那事情发生在六月二十八日。二十九日她在小说App里回复的评论，Ip地址就变成了京海。
二十八日那天，她并没有回复过评论。
曹宏接着道：“这种事情也好解决，没有实质性的伤害，奉姜会所势力也不小，给些钱，安抚一下，就能解决。”
“不过苏妙仪没有要钱，给她她也不要。这年头还有给钱不要的。”
庄言峥看了看边上警察的记录。
曹宏又道：“我没有想到她是警局的人。”
庄言峥抬眸看向她。
曹宏道：“六月份见到她的时候，虽然下手狠，但胆子很小。一直都在发抖，不像是能装出来的。可是现在...短短的时间内，变化这么大。”
他是亲身体验了一把她的厉害。
身手好，冷静，下手又狠。
和他六月份在江城见到的完全不一样。
“莫小小去哪里了？”庄言峥没有理会他刚刚的那句话。
曹宏回答：“她后来辞职了，我问过为什么要走，她也没有说，就非要辞职。”
庄言峥看着他：“莫小小失踪了。”
“失踪了？”曹宏愣了一下，“什么时候的事情？”
“为什么要来京海？”庄言峥又突然问道。
“随便选的，我也不止在京海。从江城一路过来，到哪算哪。”曹宏道。
“从你翻苏妙仪住处开始到现在已经有段时间了，可不像是到哪算哪。”庄言峥道。
曹宏没有说话。
庄言峥道：“来京海什么目的，是朝着苏妙仪来的吧？她手里有什么？你想找什么？”
“我就一逃命的，我能有什么目的。我真的不知道那是苏妙仪的住处，真的是巧合。”
“既然是偷盗，在她的住处没有拿到钱，其余的地方呢？没有去吗？”庄言峥道。
“当然去了。”曹宏笑了一声，“我的复原手法你们都见过了。你们能看出来，普通人可看不出来。我拿的又是一些一看就是他们不经常戴的首饰，很可能有的人一辈子都发现不了丢了东西。”
“没有人报案，我自然不会告诉你我都去过谁家里。”
庄言峥看着他脸上的笑。过了一会儿，起身出了审讯室。
康廷进了审讯室，问江城邵冬，许书轩的案子。
庄言峥和苏妙仪站在外边。
“你觉得曹宏的话可信吗？”庄言峥问道。
苏妙仪沉默了一会儿：“大部分是实话，但是里边掺了假话。”
就这样真话里边掺着假话，才最容易让人相信。
庄言峥点点头：“从曹宏的反应来看，莫小小很可能遭遇不测了。”
“他很难搞，心思也缜密，又不害怕，动不动一副有本事直接杀了我的表情，怕是很难从他嘴里问出什么。”苏妙仪道。
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