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对了,”宋霆野忽然想起什么,“年初三,陈伯伯的儿子说想带老爷子过来坐坐,给我们拜年。老爷子腿脚不如以前了,但念叨了好几次想来看看孩子们。”
“好啊!”孟沅立刻点头,“我来准备饭菜。爸以前的老战友,就是我们的亲人。”
新年的第一天,在宁静的晨曦中到来。阳光再次洒满窗台,预示着新的开始。
予宁第一个醒来,第一件事就是摸到他的小军帽戴好,然后跑出房间,大声喊着:“新年好!我是新年小战士!”
新年第一天的阳光似乎格外明亮,将整个客厅镀上一层金边。予宁那声“新年小战士”的宣言还在空气中回荡,宋霆野已经笑着弯腰,一把将儿子捞进怀里举高。
“新年好!我们的小战士今天准备执行什么任务?”宋霆野用刚冒胡茬的下巴轻轻蹭了蹭予宁的脸颊,惹得孩子咯咯直笑。
“报告长官!”予宁有模有样地敬了个礼,“我要吃饺子!有硬币的那种!”
孟沅系着围裙从厨房探出头来,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:“小馋猫,鼻子真灵。饺子刚下锅,一会儿看谁能吃到好运硬币。”
予安揉着眼睛走出房间,红色毛衣衬得她小脸越发白皙:“我去年吃到两个硬币呢。”
“那是因为你偷偷把饺子戳破了挑着吃。”孟沅毫不留情地揭穿女儿的小把戏,全家顿时笑作一团。
春节的假期就这样在温馨热闹中展开。年初一在家休息;年初二去了孟沅的娘家拜年;到了年初三,一家人早早起来,准备迎接陈老一家的到来。
“陈爷爷是英雄,你们要有礼貌。”宋霆野一边调整着客厅椅子的位置,一边对孩子们嘱咐道。
予宁正了正自己的小军帽:“就像爷爷那样的英雄吗?”
宋霆野眼神柔软下来:“对,就像爷爷那样。”
门铃在上午十点准时响起。陈老坐在轮椅上,由儿子陈志刚推着进门。老人虽然腿脚不便,但精神矍铄,目光依然锐利有神。
“陈伯伯,新年好!志刚哥,快请进!”宋霆野连忙迎上去。
陈老握住宋霆野的手,力道出乎意料地大:“霆野,让我看看你。”他仔细端详着宋霆野的脸,点点头,“像,越来越像你父亲了。”
这话让宋霆野喉头一紧,只是用力回握住老人的手。
当陈老看到站在一旁的予安和予宁时,眼中顿时泛起光彩:“这就是两个小家伙?上次见时还在襁褓里,转眼都这么大了。”
予安乖巧地问好:“陈爷爷新年好。”
予宁则有模有样地敬了个军礼:“首长好!”
陈老被逗得开怀大笑,从口袋里掏出两个红包:“好好好,都是好孩子!来,爷爷给压岁钱。”
午餐时,两位老兵自然而然地聊起了往事。
“那年在边境线上,零下二十多度,装备都快冻住了。”陈老抿了一口茶,眼神飘向远方,“你父亲二话不说,把自己的大衣给了一个新兵,自己硬是扛了一夜。”
宋霆野轻轻点头:“爸后来落下了关节痛的毛病。”
“他就是太为人着想。”陈老叹了口气,随即又笑起来,“不过也正是这样,弟兄们都愿意跟着他。记得有次演习,他带着我们班绕到敌后,直接端了指挥所...”
予宁听得入迷,连最爱的红烧肉都忘了吃:“陈爷爷,我爷爷真的那么厉害吗?”
“比你想象的还要厉害。”陈老慈爱地看着予宁,“但你爸爸也很了不起哦。那年抗洪抢险,他三天三夜没合眼,救出了二十多位群众。”
予安惊讶地看向父亲:“爸爸从来没讲过这些。”
宋霆野有些不好意思地摆摆手:“都是过去的事了。”
陈志刚接过话头:“霆野可是他们那批兵里最年轻的营长呢。要不是后来...”
餐桌下,孟沅轻轻握了握丈夫的手。宋霆野回以微笑,表示自己并不介意。
午后阳光正好,陈老有些倦意,宋霆野便推着他到阳台晒太阳。两位老兵静静地看着远处营区的方向,那里有他们共同的青春和热血。
“时间过得真快啊。”陈老忽然感慨道,“一晃眼,我们都老了。”
“您一点也不老。”宋霆野真诚地说。
陈老拍拍他的手背:“你父亲走之前,最放不下的就是你。他说你太要强,怕你吃亏。但现在我看到你把家庭和事业都经营得这么好,他在天之灵一定很欣慰。”
宋霆野望向湛蓝的天空,仿佛能看到父亲欣慰的笑容。
送走陈老一家时,夕阳已经西斜。予宁一整天都处于兴奋状态,此刻终于撑不住,在爸爸怀里睡熟了。
“陈爷爷讲的故事真好听。”予安一边整理着收到的红包,一边说,“爸爸,你能多讲些爷爷和你的故事吗?”
宋霆野和孟沅对视一眼,微笑着点头:“当然可以。不过故事很长,我们要慢慢讲。”
春节假期转眼过去,生活重新回到正轨。宋霆野工作依旧忙碌,但尽力履行着“多陪家人”的承诺。每逢周末,只要不值班,他总会带家人出去走走——有时是营区附近的公园,有时是市里的博物馆,甚至只是在家一起看电影。
予宁的匍匐前进动作越来越标准,已经能在客厅地毯上快速移动而不碰倒任何障碍物。予安则开始学习油画,她的画架上多了许多家庭场景的练习。
二月中的一天,宋霆野回家时带回了一个消息:“下个月,部队要组织一场小规模的开放日活动,家属可以参观部分设施,还有战术演示。”
予宁顿时炸开了锅:“我要去!我要看坦克!”
予安也眼睛一亮:“我能画画吗?”
“当然可以。”宋霆野笑着点头,“不过予宁要答应我,不能到处乱跑。”
开放日那天,天气晴朗。营区里难得地向家属敞开了大门,到处是兴奋的孩子和陪同的家属。
予宁紧紧拉着爸爸的手,眼睛却不够用似的四处张望:“爸爸,那是什么炮?”“那些哥哥们扛的是什么枪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