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侯爷,说来惭愧啊,我为辅国大将军,镇守岭南,却不料半年前百蕃作乱,结果他们从飞龙岭出发,接连克下了交州和临州,夺下了长顺峡的扶风城,甚至还要通过长顺峡通过商岭,进攻贺州。
一旦他们闯进南境,后果不堪设想,我调集了这周围所有的府兵拼死守住了贺州,扼住了长顺峡,可战斗一直呈现胶着状态,根本没办法打过长顺峡去。
毕竟,南境承平已久,尽管我一直在抓训练,可是部队久疏战阵,战斗力下降得厉害,实在令白某汗颜,甚至,只是勉强守住长顺峡而已。
也幸好,韩将军到来之后,带着一万玉龙河子弟兵,统驭从临州退回来的守军还有从苍州和南海州调过来的府兵,加在一起十万部队,直接便通过长顺峡打穿了商岭,将三十万百蕃联军溃不成军,一直将他们追杀到了飞龙岭那边去。
重新夺回交州和临州之后,韩将军又再率着五万大军分多路进入了飞龙岭,想越过飞龙岭,直取百蕃后方的那四岭根据地。
哪想到,在飞龙岭中,百蕃再次集结了大批的部队,神出鬼没地进行袭扰,并且不时有大股部队连番冲击多路部队的中腰和后方。
再加上人生地不熟,况且这里全都是山林,可能你们北方的战士不适合南方山地与原始森林,结果,韩将军的部队被击溃了,五万大军,只逃出了三万多人,剩下韩将军亲率的一万玉龙河子弟和其他府兵,杳无音讯,到现在还没有任何消息传出来。
说起来,真是令人扼腕叹息啊!”
白万喜长叹道。
“百蕃有多少人口?”李辰眯起了眼睛,缓缓问道。
“在五岭之间,大概有超过一百五十万人口。
不过,这些小南蕃子非常狡猾,平时都住在坚四岭之间的三个小片平原上,可一旦有战,全都钻入到了旁边的大山里去,并且,大山中处处都是他们的隐蔽据点,藏有粮食,根本不虞有任何生存问题。
等危机过后,他们还会再跑回来,继续生活,想彻底剿灭他们,实在是不容易。”
白万喜叹口气道。
“哦。”李辰点了点头,再次问道,“那交州和临州呢?现在夺回来了吗?”
“目前倒是还在咱们的手中,同时,但进入飞龙岭条件最好的一条道路、扼守正中心入口处的飞龙城,却在南蕃的手中。
并且,做为前线,我已经将全部兵力依次排开,严防死守南蕃打下来,同时,也正在派小股部队进入飞龙岭,不断搜寻韩将军他们这支主力部队的下落。
可是,到目前为止,没有任何消息传回来,毕竟,飞龙岭实在太大了,光是一个飞龙岭,就宽近五十里,西连雅山、东至大海长近六百里,山连山水接水,而且四处瘴气、猛兽出没,别说两万部队投进去,就算是二十万、二百万部队投进去,也如湖中投石,顶多溅起几点较大的波澜罢了,想找韩将军他们,实在太难太难了。”
说到这里,白万喜抬起头来望向了李辰,面色赧然,“李侯爷,我知道韩将军是你的心腹爱将,千关一战,以五千守城之军杀五万攻城之敌,战绩辉煌,为北方将领之翘楚。
这一次,我没有护住韩将军,实在是我之错。
可是,我之前也曾经劝过韩将军,先稳扎稳打,不要轻敌冒进。
可韩将军他,就是不听啊。”
白万喜长长地叹息道。
“这一次,世忠确实犯了轻敌冒进的错误,所以,这并不怪你,白将军。”
李辰眯了眯眼睛,缓缓摇头道。
“可这终究是,我有重大责任啊!”
白万喜满脸愧疚。
“没关系,在此休整两天后,我会即刻出城,过长顺峡,先克飞龙城,再入飞龙岭,去找韩世忠。
他若活着,打服百蕃即可。
他若死了,那就让百蕃给他陪葬吧!”
李辰淡淡地道。
虽然语声淡淡,可是字里行间,却透露出了浓重的血腥味道。
“冠军侯就是冠军侯,果然,热血豪情、勇冠天下。
我敬你,侯爷。到时候,向导与地图,我都会给你准备好,所有的部队,也全都集结起来,听你差遣,任你指挥!”
白万喜道。
“有劳。”李辰举起了酒杯与他一碰,仰头一饮而尽。
随后,又聊了些当地的风土人情还有永康的局势,李辰便出了贺州城,回去了军中大营休息去了。
……
李辰走后,驸马府深处书房秘室里的灯亮了起来。
白万喜脸色阴沉地坐在那里,看着手上关于李辰的相关资料,眼神阴冷。
“今日一见,你觉得,李辰是一个什么样的人?”
万昌公主梁清坐在他对面,给他斟了杯茶,凝神问道。
“此人虽然年轻,却是极有城府,不可小觑。”
白万喜缓缓出声道,放下了手里关于李辰的那些资料。
事实上,这些东西他已经看过了无数遍了,但每看一次,他依旧心惊不已。
“也确实,这李辰,从寒北以布衣崛起,八百民乡勇杀得四万余鄂金人血流成河,还直接点化落后的貊族,抗击新济罗,打得新济罗不敢再渡图江。
而后,又与我那侄女寒武郡主梁红玉勾搭上了,整个寒北精兵尽在他掌控之中,他却只带两万人出关,打穿整个远北,杀了北莽二十万大军,驱逐了北莽东院王廷,不但远北尽复,而且兵力还越打越多,已经控弦三十万,甚至有可能更多。
并且,他还发起西线战役,收复重镇平洛,还渡过浊河,再次击穿中原,前前后后杀了西胡超过四十万大军,让西胡人不得不退回普兰山以西,甚至还引动北莽攻击西胡。
原本,以为他勇冠天下,就已经足够厉害的了,没想到,回到朝堂之上,居然帮着四哥将有徐阳联手的三哥,打得丢盔弃甲,甚至徐阳已经疯了,四哥被逼出了永康,去往中原。
整个朝堂,几乎是相当于被他血洗一遍。
要知道,在之前,四哥几乎是被三哥还有徐阳压得连头都抬不起来。
不但武力超强,而且政治斗争手腕也这般厉害,这个小子,当真……可怕!”
梁清深吸口气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