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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树站在一旁,一言不发,手插在口袋里,眼神冷得像刀。

他看向马星遥,那种轻蔑几乎不加掩饰——

“我真替你惭愧。两年前那夜,我帮你举灯的时候,以为你是个有血性的人。现在看,你只是个会顺风的人。”

马星遥的脸僵住,喉咙动了动,却说不出话。

沈美反应更快,立刻挡在他前面:“你们这是什么态度?我警告你们,别欺负星遥。”

乔伊这时开口,声音平静,却压得所有人都安静下来:“没人欺负谁。我们只是来拿回属于她的东西。”

她的语气礼貌得近乎冷淡,“那块表,请你还给她。”

马星遥的手在口袋里紧了紧。

良久,他取出那块表。银色表带反射出柔光,仍旧走得精准。

他伸手递出:“对不起。”

胡静伸手接过,动作很轻。

“谢谢。”她抬头,眼神平静,“我来,只是想亲口说——我不会恨你。”

这句话,让空气里的风都停了几秒。

她顿了顿,又补了一句:“我送出的时间,只送一次。”

沈美微微一愣,还想说什么,乔伊已经拉了胡静一把:“走吧,目的达到了。”

王昭最后回头,狠狠瞪了马星遥一眼:“你不配让她恨你。她放过你,不代表我们认同你。

——记住,你背叛的不是感情,是那一夜我们所有人的信任。”

她说完,转身走了。

陈树走在最后,擦肩而过时低声道:“有些人,连道歉都轻得像风。风吹过去,就当没说过。”

他们走出校门,天色已全黑。

路灯一盏盏亮起,光线拉长了他们的影子。

胡静把表戴回手腕,低头看了一眼,表针滴答,稳稳前行。

“你没骂他啊。”王昭有点不甘。

胡静笑了,笑容干净:“他不配我浪费那口气。”

她转过头,语气轻淡,却很坚定:“我说过,时间只给一次。收回来了,我就该往前走。”

乔伊轻声道:“那就让时间继续走吧。”

陈树“嗯”了一声:“这次,不是为了他。”

胡静抬头看向天边的月亮。

月色温柔,像那年的雪,只是更亮。

她轻轻呼出一口气,

那一口气里,有风、有旧梦,也有放下。

王昭的眉头松了,低声道:“你真打算就这么算了?”

胡静看着她,笑了一下,那笑淡得近乎透明。

“算了不是原谅,是我不想被他拖着走。

她的语气依然柔,却每个字都稳稳落地。“我还要上课、要读书、要工作。他要走,就让他走——我不能让一块过去的石头,拴着我的脚。”

乔伊沉默地望着她,目光里第一次露出近乎敬意的神色。

“静姐,”她轻声说,“你这样,反倒更有气势。”

刘小利揉了揉鼻子,闷声道:“那我们的视频……删不删?”

胡静想了想,伸手:“给我看一眼。”

刘小利递过来。

她看了一遍,笑了。

“留着吧。不放出来也行。留着,等我们老了再看,提醒自己——别爱得太用力。”

她把手机还回去,轻轻补一句:“人走了,就别再追光。光会自己回来。”

王昭点了点头,终于叹息:“说得好。你这份克制,我学不来。”

胡静笑了笑,背过身去,把书包重新背上:“克制,不是因为我不痛。是因为我知道——痛不会让我更好,只会让我不值得。”

她走向车边,抬头看着天边的月。

那一轮月亮正好升起,淡淡的银光像两年前那夜的雪。

风吹过她的发梢,带着一点煤灰的味道。

“我们去吃夜宵吧。”她回头说,笑容干净,“我请客。”

众人愣了一下,随即一个个笑了起来。

刘小利忍不住打趣:“哎,这才是我们的静姐——不动声色地赢全场。”

王昭挽上她的手臂:“对,他不配你哭。”

他们一群人,笑着往夜色里走去。

街灯一盏一盏亮起,照着他们的背影。

风在耳边轻轻吹,胡静的手表发出细微的“滴答”声。

那声音不急不缓,像在告诉她——时间还在走,而她,终于走在自己的路上。

风过来,掀起几页宣传册。阳光从树梢落下,薄而暖。

没人再提“移情”。

没人再问“为什么”。

他们回到那辆老面包车旁。

车门合上,世界隔了一层薄薄的铁皮。

车里很静,却不是空的静。是有人坐在一起的静。

像井下停电后的那一瞬——黑,但有方向。

刘小利发动,车缓缓驶离校园。

王昭靠着窗,忽然笑了一下:“静姐,‘clair de Lune’你还记得吗?”

乔伊点开歌单,月光似的旋律从老音响里流出来。

没有舞,只有一辆车和一群人。

胡静把表戴回手腕。表针滴答。

她把手抬到窗前,阳光透过来,银光一晃。

她小声说:“我把时间,戴回来了。”

——没人鼓掌。

但每个人的心里,都有一盏灯,亮了一下。

那天之后,胡静表面上依旧镇定。

她照常去上夜校的成人课程,认真做笔记,偶尔还会对老师的问题微笑着回答。

可一旦下课,独自回家的路上,那种空落的感觉又会涌上来——像矿井里没关严的风,永远在脚下游走。

周末她要去桐山大学旁的成人教育楼上课,可平日时间空下来太多。

桐林商厦因为安全整顿停业,她的工作岗位也没了。

那段日子,她早上闲,晚上更闲。

夜深人静时,表针的“滴答”声在屋里格外响。

她发现自己不能闲,一闲,思绪就往回走。

于是,她开始琢磨找一份兼职。

那天晚上,她和王昭坐在街角那家粉摊前,桌上摆着两碗烫面,汤面冒着白气。

胡静拨着面条,淡淡道:“我打算去找个活干。白天上课,晚上太空。想着……能做点事,别老想那些。”

王昭咬着筷子,想了想,忽然一拍桌子:“那你干脆去陈树妈妈那儿!她那夜宵摊不是总忙不过来嘛。”

胡静愣了下:“我去那儿?要我吗?我都没经验!”

“要!”王昭毫不犹豫,“她正缺人手,阿姨忙得两只手都快变成风车了。她那摊在东关口,人多、又方便。”

胡静低头笑笑:“我可没卖过夜宵。”

“学就会。”王昭嚼着菜,语气里有点小得意,“而且那儿热闹,有人声、有灯气,不像你一个人待屋里听钟声。那表再走得准,也替不了人气。”

胡静被她逗笑了,笑声很轻,却真心。

“那我明天去问问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