算起来，陆铭霄还得喊赵宁一声“堂嫂”。
因此，面对赵宁带着火气的质问，陆铭霄皱眉稍作迟疑，随即用礼貌的语气冷冷回应。
“堂嫂怕是误会了，我与许小姐不过是普通朋友。”
许婷婷垂下的眼睫颤了颤，眼底翻涌的不满转瞬便被她按下去，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。
赵宁用锋利的目光在陆铭霄和许婷婷脸上来回扫视，试图找出半分破绽，偏这两人神色根本挑不出错处。
她不甘心地往前半步，声音陡然拔高。
“普通朋友？那你刚才那么紧张她算什么？”
“更不要说，她行为不检点，声名狼藉，已经被我们行瑾退了婚的，你偏要凑上去，就不怕连累陆家被人戳脊梁骨？”
方才陆铭霄毫不犹豫地将许婷婷护在身后，如此行为能是普通朋友做出来的？
许婷婷攥着陆铭霄衣摆的手指猛地收紧，看向赵宁的眼神像淬了毒的匕首，恨不能在她身上戳出个窟窿来。
陆铭霄却依旧稳如泰山，语气不软不硬：“朋友遇困，总不能袖手旁观。至于陆家名声，堂嫂多虑了，我自有计较。”
这话堵得赵宁哑口无言，明知其中有诈却抓不到把柄。
她只得死死盯着陆铭霄，从牙缝里挤出警告：“最好如此。”
陆铭霄微微颔首算是应答，转身便带着许婷婷离开，挺直的背影让赵宁看得火大。
她胸中的火气没处发泄，突然将矛头转向一旁看戏的楚慕瑶，厉声喝问：“楚慕瑶，你刚才那些话，到底是真是假？”
楚慕瑶没想到这女人不敢招惹陆铭霄，反倒想来捏自己这个软柿子，可惜她这主意算是打错了。
她嗤笑一声扬起下巴：“自然是真的。你若不信，尽可自己去查，我犯不着编瞎话骗你。”
说罢，她也转身就走，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响清脆利落，像是在嘲笑赵宁的无能狂怒。
赵宁僵在原地，脸色青一阵白一阵，在心里把陆铭霄、许婷婷和楚慕瑶三人轮番大骂了一顿。
***
陆铭霄带着许婷婷走出一段距离，忽然反手攥住她的手腕。
他掌心的温度像团暖烘烘的火，熨得许婷婷紧绷的肩膀微微松弛。
“别恼了，方才那般说辞，实属无奈。”他声音压得很低，带着诱哄的意味。
许婷婷垂眸盯着两人交握的手，心里翻涌的委屈和怨怼稍稍平息，却仍忍不住埋怨。
“我知道你有难处，可……我们的关系就该这样藏着掖着？”
自从决心离开陆行瑾、重新回到陆铭霄身边，她日夜盼着能光明正大地站在他身边，成为他的妻子，将属于他的财富和权势牢牢攥在手心。
因此，方才他那句“普通朋友”，差点儿让她当场破功。
陆铭霄猛地驻足，转身将她圈进怀里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，声音温柔：“怎么会？只是时机未到。等我将整个陆家攥在手里那天，必定第一时间迎你进门。”
这话像根羽毛，搔得许婷婷心头发痒。
无论是当初攀附陆行瑾，还是如今投靠陆铭霄，她要的从来都是这些。
她往他怀里蹭了蹭，声音软下来：“我信你。”
“婷婷总是这么懂事。”陆铭霄轻笑，指尖摩挲着她耳垂，“刚才你已经看了拍卖行的画册，有没有看上什么，我待会儿拍下来送你。”
许婷婷眼睛一亮，仰脸望他：“我看中了一条粉钻项链，那可是今天的压轴拍品。你真要……”
“自然。”他打断她，语气里的笃定带着不容置疑的霸道，“只要你想要，便给你拿下。”
楚慕瑶返回拍卖会场没多久，下半场拍卖便准时开场。
拍卖师在台上语速飞快地介绍各种拍品，周凝的注意力却不在那些各具特色的拍品上。
她用手肘轻轻撞了撞楚慕瑶，眼神往侧面瞟了瞟，压低声音问：“你旁边那个赵宁，看你的眼神像要吃人似的，你刚刚惹她了？”
“不相干的人罢了，管她做什么？”楚慕瑶端起水杯抿了口，语气淡然，仿佛赵宁那淬了毒的目光不过是几粒不值一提的尘埃。
周凝见她这副波澜不惊的模样，便知没必要多问，转头专心盯着台上的拍品，指尖在膝盖上轻轻敲着节奏。
几件拍品轮番上场又被拍下，拍卖师忽然清了清嗓子，语调是前所未有的郑重。
“接下来要呈现的，是今日的压轴珍品——‘晨曦之露’，请各位品鉴！”
话音未落，工作人员捧着丝绒衬底的首饰盒缓步上台。
盒盖掀开的刹那，射灯骤然聚焦，十二克拉的梨形粉钻在灯光下迸射出柔和却极具穿透力的光泽，仿佛是朝露揉碎在了宝石里。
“诸位请看这‘晨曦之露’的主石——十二克拉天然粉钻，净度直达IF级！这等纯度的粉钻，世间难寻！”
“再看这七十二颗鸽血红宝石，颗颗都是矿区百年难遇的极品，红得像凝固的血珀，恰似守护粉钻的七十二位精灵！”
“最绝的是这铂金藤蔓，每一片叶子都雕着三叠羽状纹路，轻柔飘逸，栩栩如生……”
拍卖师的声音不断拔高，带着颤音的激动几乎要掀翻穹顶。
现场响起倒吸冷气的声音，前排几位阔太已经忍不住前倾身体，眼中的占有欲几乎要溢出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