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着面前三个眼神炽热的兽夫,盛苒头都要大了。
他们之间的关系的确已经缓和不少,但也没熟到能一起睡觉的地步吧?
既然渡鸦乐意在夜里守着,便让他一个人干就好,干嘛非得轮流陪护,舍弃宝贵的睡眠时间。
与其在这件事情上争论不休,还不如多降低点黑化值来得实在。
盛苒充耳不闻地越过了他们,起身洗漱。
只要没点头,谅这几个兽夫也不敢做。
走到镜台前,才发现这里还有个愣神的淮珺。
盛苒拽拽他的衣摆,好奇他怎么一个人在此处发呆。
看清他的模样,盛苒的瞌睡都清醒了不少,神采奕奕地打量他的脸。
乍一看还是会被吓到,可作为和他朝夕相处的人,她能观察出到底有没有变化。
疤痕比之前稍微平了一点,颜色也转淡,这些都是好的迹象。
盛苒由衷感到高兴,张张嘴,示意淮珺说几句话,让她听听嗓子是否也发生转变。
淮珺看向她的表情有些古怪,抿着唇,一声不吭地走了。
盛苒留在原地,感到莫名其妙,却也无法开口叫住他,问个清楚。
治疗有效果,这不是应该高兴吗,他怎么一点笑容都没有。
盛苒理解不了淮珺的想法,收回视线。
不过可以肯定的是,她的方法是对的,只要完整帮他治完一个疗程,容貌和嗓子定能焕然新生。
这样也好,早日放淮珺离开,不必相看两厌地待在同一个屋檐下。
盛苒心情不错地拿起面巾洗脸,在镜中窥见自己的样子。
托了渡鸦零零碎碎爱意值的福,她的皮肤也逐渐恢复正常。
干净平整许多,原本被模糊掉的五官都能看得清楚,确如系统所言,确实是她自己的长相。
这具身体真成她自己的了。
在当前的兽世生活这么久,盛苒已经能接受她无法再回去的事实,逐步对未来进行新的规划。
和这些兽夫们彻底切割完,她便要远离中心城的纷争,找一个安稳踏实的地方生存下去。
【宿主一定可以的!】系统真心实意地为她打气。
盛苒也对自己充满信心。
北宁城的居住体验不好,但这次的生意却是实打实的成功,她在心里盘算着下一步要卖什么东西。
另一边,兽夫们已经从盛苒房门口转至厨房,正经开始做事,火药味终于变少。
裴啸行还在回想昨晚的事情,一阵后怕,压低声音问渡鸦,“妻主当时是否有呼救?”
那个场景已经深深烙印在渡鸦的脑海里,几乎不用思索,他答,“她在尝试,但并没有发出声音,是主人用后脑勺撞床的动作惊动了我。”
裴啸行的眉头皱起,不确定地追问:“就算是在那样紧急的情况下,妻主的嗓子也说不出话?”
渡鸦知道他在震惊什么。
他们都认为,主人的哑症有了好的迹象,只差一个刺激。
若能让她突破那道障碍开口说话,之后的恢复也就有了更多可能。
昨夜已经算是危机中的危机,盛苒的求生意愿很大,很符合他们预想中的契机。
可这样都没用。
裴啸行未免产生一些悲观的想法。
“再等等。”渡鸦心里其实也不敢确定,但还是这么说着。
读心能力已经减弱,他们没有退路了,无论想什么办法,也得将主人的嗓子治好。
裴啸行心情沉重地点了点头。
早餐过后,渡鸦不打一声招呼出门了。
只有盛苒做饭的时候他才会吃得一干二净,裴啸行和凌瑞做的他只会稍微尝那么一两口。
不怎么在家吃,家务承担得比其他几个兽夫少一点,大家也没意见,不会过问他到底去了哪儿。
凌瑞老老实实把碗筷洗净,就带着妻主一起外出打猎了。
章尾的天气越来越差,他们得多囤一点食物活动。
盛苒也要思考制作方便售卖的新食物。
淮珺没跟着去,被勒令守家。
望着三人背影,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。
自从被接回章尾,他就有一种寄人篱下的感觉。
虽说从前也是如此,那时候他们几个兽夫的处境起码是一样的。
现在不同,他们和盛苒的关系亲近,是真真正正的一家人。
既然融入不进去,他理应希望盛苒快快为他治疗,让他快些离开。
可淮珺竟感到有些后悔。
他后悔那么果断地解除和盛苒的婚契了。
盛苒三人外出之后才发现,不止他们一家,章尾的大多数村民都在为即将到来的冬季做准备。
仅仅只在部落内部狩猎,根本找不到那么多的食物。
凌瑞又忍不住动了上山的心思。
可一想到上次采蘑菇遇刺的经历,他心有余悸。
更何况,渡鸦也说,在去往北宁的那天,他们一出章尾就遇到了杀手,说明四周危机四起。
妻主不能冒这个险。
“这样吧,今日我们分头行动。”凌瑞选了个折中办法,“我上山去人少的地方捕猎,方便咱们冬季囤粮。裴啸行,你和妻主就在部落内部活动。”
裴啸行对此没有意见,只是叮嘱一句,“你独身一人,记得保护好自己。”
盛苒知道这几个兽夫的实力,都是高阶异能的兽人。
凌瑞又是其中实战经验最丰富的一个,不会轻易让自己受伤。
她点点头,没有反驳,三人就此分开。
裴啸行和盛苒活动在部落内部,也尽量找比较偏远的地方,希望收获多一点的猎物。
一天下来,满载而归。
凌瑞回来得比他们晚,身上没受伤,脸色却有些凝重,“这山上确实有刺客。”
“见我一个人外出,根本没打算和我交手,估摸着就是冲妻主来的。”
他一边说着,一边庆幸着幸好没让盛苒出部落。
中心城那帮人到底藏着什么心思,非要让一个已流放的空阶废雌死。
盛苒对他们能有多大的威胁?
讨论这件事情的时候,屋子里的气氛略微沉重。
敌在暗我在明,根本不占任何优势。
与此同时,渡鸦也风尘仆仆地从外面赶过来,不知道他这一天到底去了哪里。
“主人,今晚您能睡新床了。”渡鸦一句话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。
去房间一看,才发现盛苒的那张石床已经换成了一张带着帐幔的架子床。
旁边还放着一个小巧精气手炉。
光是看着,盛苒便觉得这个冬天不会冷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