盛苒带着五个雄兽浩浩荡荡地从望春茶楼出来,未曾注意身后的动静。
穿越这么久,终于把人给集齐了,她竟然觉得有几分拥挤。
系统“叮咚”一声上线,好心提醒。
【还差一个呢,宿主,别忘了还在章尾苦苦等着你回来的烛龙呀~】
盛苒有气无力地点头,【知道了……】
拿烛龙换淮珺,她并不觉得这是笔划算的买卖。
说不定他比淮珺还难搞,盛苒光是想想都崩溃。
养五六个兽夫就这么麻烦,来婕这种后院养了十几个的,如何处理他们之间的关系?
说不定人名都认不全呢。
复杂地抿抿唇,盛苒收回视线,先回客栈休息。
来到北宁之后,为了卖卤味、制清酒、夺回护心鳞,盛苒已经连轴转了好些天。
实在没有功夫思考更多的事情了。
她想先睡一觉,好好休息休息。
奈何她刚进房间,身后的五个人就一个接一个地挤了进来。
“妻主,您不用管我们。”
“对,您去休息便是,我们不会吵您的。”
“主人,我就像平常一样在旁边看着你,不出声。”
盛苒:“……”
五个高高大大的雄兽站在她床边,存在感是说降低就能降低的吗?这让她怎么睡啊!
盛苒就想不明白了,夜里担心她的安危,提出轮流值班守在她身边也就算了。
白天怎么也在这里,还是整整五个!
盛苒古怪地扫过每个人的脸,谁都没有要走的意思。
再说,其他几个人胡闹也就算了,淮珺加在里面凑什么热闹。
她无奈地叹了口气,比了个“1”。
一个就好。
凌瑞学聪明了,开始抢占先机,“上回我喝醉了,没有好好照顾妻主,我当然应该好好补偿她。”
“自己没能力,抓不住机会,还好意思说什么补偿?”渡鸦声线凉凉地讥讽,“我陪在主人身边的时候,她睡的都是安稳觉。”
涂山奕虽然来得晚,架不住他又争又抢,“小别胜新婚,我刚和妻主重聚,当然也是由我来守着她睡觉。”
存在感一直很低的淮珺竟也开口:“先来后到,我也没有轮到过。”
几人齐刷刷地盯着他,眼底的鄙夷不言而喻。
淮珺权当作没看见,只是紧了紧手掌间的护心鳞,尖锐的刺痛感让他上瘾,一想到这是盛苒为他寻回来的,他就突然觉得什么都可以不要了。
当着众人的面,他一字一句地定声开口,“我还未曾再嫁,她便是我唯一的妻主。”
“只要我还在她身边,当然有照顾她的义务。”
凌瑞当即就来火了:“听没听过,迟来的深情比草贱!你这会儿充当什么痴情种?”
淮珺面不改色:“大家不都如此么。”
“有谁敢说,自己是从头到尾,一心一意对她好的?”他甚至直勾勾对上裴啸行的眼,“就连你也是。”
“裴啸行,我不信你没想过杀她。”
在他们打嘴炮的时候,裴啸行已经贴心地给盛苒整理好被褥。
接着又找来一个暖炉,点了把火。
刚做完这一切,冷不丁被淮珺提起,他有些不爽地压了压眉眼。
“我劝你不要比较这些。”裴啸行语气严肃,“别忘了,烛九阴符合你口中说的一切。他和妻主之间可没有那么沉重的过去。”
“在家里斗得再凶有什么用,外面觊觎妻主的人一大把,你敢保证比得过他们么。”
在对话中听到了陌生的名字,涂山奕本能地询问,“谁是烛九阴?”
“顶替淮珺的,或者顶替你的。”渡鸦说话一向不留情面,他直白道,“不过我还是觉得你更加危险。”
“同是红发,他拥有空间系和火系双异能。”
涂山奕在心里暗骂一声,这剧情有点像话本里的替身文学啊!
涂山奕警惕地追问:“他什么品种的兽人?”
“上古神兽血脉,烛龙。”
本来还以为自己九尾狐的氏族身份能更胜一筹,没想到对方竟然是龙?
——不过,龙都是很丑的啊!
“长相呢?”在涂山奕眼里,世界上没有比他还要好看的雄兽了,他就不信在这一点上还赢不了。
渡鸦意外地沉默几秒,看向涂山奕的眼神中多了几分不解。
“要我说实话么。”渡鸦象征性地停顿一下,很快便自顾自补充,“都很丑,丑得百花齐放。”
“一个呆傻,一个骚浪。”
“你——!”涂山奕压制住声音,好汉不吃眼前亏,暂且不和这只没眼光的鸟吵架。
“哼,反正我已经回来,俘获妻主芳心,不过迟早的事情。”
裴啸行嗤笑一声,“确实,我已经很久没见过你这般狡猾的狐狸。张口就来,谎话连篇。”
涂山奕今天演的那场戏,荒谬至极,在场所有人里,只有盛苒真的信了,其他人或多或少地找出可其中漏洞。
只是,他们都没有选择拆穿。
裴啸行音色凉薄地警告,“你这般玩弄妻主的真心,最后只会适得其反。”
“你当心,这辈子再也无法获取她的信任。”
在欺骗成功的那一刻,涂山奕就隐隐有了不详预感。
他知道,这是一个错误的开端,他不该愚蠢地选择靠这条路回到盛苒的身边。
被裴啸行这般直白地戳穿,涂山奕恼羞成怒,刚要发作,就见被凌瑞一巴掌呼在了脸上。
——这头狮子,怎么每次打人都先打脸?
他气得要死,听到凌瑞的话之后却不敢发出声音。
“嘘,都别吵,妻主已经睡着了!”
在刚才激烈的唇枪舌战中,五个雄兽争执得都有些忘我。
但没想到,盛苒还是在这样吵吵闹闹的氛围下睡着了。
油灯的光调得极暗,傍晚的光晕落在盛苒脸上,像蒙了层薄纱。
她侧蜷在床里,身上松松搭着锦被,许是累狠了,平日里总抿着的唇此刻微微张着,匀匀吐着气,鬓边的碎发贴在颊边,蹭得睫毛轻轻颤。
眉骨舒展着,没了白日里筹谋时的紧蹙,眼尾自然垂着,像沾了露的柳叶。
指尖还松松攥着个钱袋,像是正打算数钱,却抵不住困意先睡了。
呼吸轻得很,只喉间偶尔滚过声极细的气音,胸脯随着起伏微微动,恬静得让人忍不住打扰。
这下,几个雄兽面面相觑,全部退出房外。
看来妻主真的很劳累。
他们还是听话些,就在门口守着吧。
大家确实不对付,但都还是以盛苒为重,见她已经睡着,谁都没有再高声说话。
气氛久违地和平起来,淮珺倏然想起这些天一直压在心底的疑惑,单独把裴啸行叫到一边。
“你们之前所说的读心异能,我似乎也觉醒了。”
裴啸行一听,不禁拧眉。
淮珺都已经和妻主解除婚契了,怎么反而还能听到她的心声?
跟过来偷听的涂山奕忍不住插话:“什么读心异能?”
难不成,他们能读妻主的心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