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家,果然如墨洐释所说,墨小染和齐司衡正翘首以盼。
看到简寂进门,墨小染立刻抱着一个手工做的、略显粗糙却充满心意的小风铃跑了过来:“妈咪!送给你!我和司衡哥哥一起做的!”
风铃是用彩色的吸管和贝壳串成的,风一吹,叮当作响。
简寂接过风铃,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容,蹲下身亲了亲女儿的脸蛋:“谢谢宝贝!真好看!妈咪太喜欢了!”
她又看向站在稍后方、眼神里带着一丝期待的齐司衡,也对他笑了笑:“也谢谢司衡。”
齐司衡的小脸微微泛红,低下头,小声说:“不用谢。”
看着两个孩子关系越来越好,简寂心里也暖暖的。
她注意到齐司衡的气色比刚来时好了很多,脸上也有了点肉,不再是那副苍白瘦弱、随时会碎掉的样子。
看来墨家的水土,确实养人。
接下来的日子,似乎又恢复了平静。
《暗香》剧组拍摄顺利,进度飞快。
端木彦演技扎实,为人谦和,很快融入了剧组。
程语偶尔来探班,也是安安静静地待在一旁,从不打扰拍摄。
裴铭和温蝶儿的关系似乎进入了一种诡异的“哥们以上,恋人未满”的状态。
一个以为自己恋爱谈得稳步推进,一个觉得革命友谊无比坚固。
旁观者如简寂,看得哭笑不得,但也懒得点破,顺其自然。
墨洐释加大了对林烟若的搜寻力度,但那个女人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,线索时断时续,进展缓慢。
简寂则将大部分精力投入到了寂墨集团的运营和技术布局上。
那次沙龙给她带来了不少灵感,她整合资源,成立了新的实验室,专注于人工智能和生物医药的交叉领域研究。
她知道,真正的核心竞争力,永远来自于技术突破。
这天,她正在办公室看新实验室的筹建方案,内线电话响了起来。
是前台略显紧张的声音:“简总,楼下有一位女士,没有预约,但坚持要见您,她说……她姓安。”
“安?”简寂微微一怔。这个姓氏并不常见。她立刻想到了裴铭那位早逝的生母,安澜。
“她有没有说全名?长什么样子?”简寂问道。
“她说她叫安瑜。看起来……大概四十多岁,穿着很朴素,但气质很好,就是脸色看起来很憔悴,很着急的样子。”前台描述着。
安瑜?不是安澜。
简寂蹙眉。
安家的人?来找她做什么?为了裴铭?
她沉吟片刻,说道:“带她到小会客室。我马上过去。”
不管是谁,既然找上门了,见见也无妨。
简寂走到小会客室门口,透过玻璃窗,看到一个穿着灰色棉麻长裙的女人正局促不安地坐在沙发上。
她看起来确实很憔悴,眼窝深陷,双手紧紧握着一个旧手提包,指节泛白。
但她的五官轮廓很秀气,能看出年轻时的风采,眉眼间……似乎与裴铭有那么一两分依稀相似。
简寂推门进去。
听到动静,女人像是受惊般猛地抬起头,看到简寂,立刻站起身,眼神里充满了急切和一种孤注一掷的绝望。
“您……您就是简总?”她的声音有些颤抖。
“我是简寂。您是?”简寂示意她坐下,自己在她对面的沙发坐下。
“我叫安瑜……是……是安澜的姐姐。”女人说着,眼眶瞬间就红了,“简总,求求您,求求您救救我女儿吧!”
安澜的姐姐?那就是裴铭的姨妈?
简寂心中疑惑更深:“您慢慢说,您女儿怎么了?”
“我女儿叫晓雯,她……她得了很重的病,白血病……”安瑜的眼泪掉了下来,“需要做骨髓移植,手术费要一大笔钱……我实在是没办法了……我听说……我听说我妹妹那个孩子,现在在您这里……他,他现在有出息了……能不能……能不能求他借点钱给我,救救晓雯?那孩子也是晓雯的表弟啊!”
她语无伦次,哭得几乎喘不上气,显然是走投无路了,才厚着脸皮找到这里。
简寂安静地听着,眉头微蹙。
裴铭的姨妈?表姐白血病?
这事听起来合情合理,但又透着点蹊跷。
安家的人,怎么会突然找上来?还精准地找到了她这里?
她看着安瑜那悲痛欲绝、不像作假的样子,暂时压下了疑虑。
“安女士,您先别急。”简寂抽了几张纸巾递给她,“裴铭确实和我有合作。但这件事,我需要先核实一下情况,也需要征求他本人的意见。您有带您女儿的诊断证明吗?”
“有!有!”安瑜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,慌忙从那个旧手提包里掏出一叠皱巴巴的纸,双手颤抖地递给简寂。
简寂接过来,仔细翻看。
是京市一家权威医院的诊断书和费用预估单,患者名字是安晓雯,诊断是急性淋巴细胞白血病,需要尽快进行骨髓移植,后续治疗费用预估高达八十万。
单据看起来是真的,印章和医生签名也看不出问题。
“安女士,这些资料我先留下。”简寂将资料放在桌上,“我会尽快联系裴铭,并派人去医院核实情况。如果情况属实,医疗费的问题,我们可以帮忙解决。”
安瑜闻言,激动得又要下跪:“谢谢!谢谢您简总!您是大好人!谢谢!”
简寂扶住她:“您先回去等消息吧。有结果了,我会让人通知您。”
让秘书送走千恩万谢的安瑜,简寂看着桌上那叠诊断证明,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。
她拿出手机,先给裴铭打了个电话,简单说明了一下情况。
电话那头的裴铭听完,沉默了足足有十几秒。
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冷,带着一种复杂的、被冒犯的情绪:“安瑜?我没什么印象。我妈很少提起娘家的事,只说很早就不来往了。她怎么会找到你这?”
“她说走投无路了,听说你现在跟着我做事,就找来了。”简寂说道,“诊断证明我看了,像是真的。你怎么想?”
裴铭的声音依旧很冷:“我没钱。就算有,也不会给。我妈当年病重快死的时候,他们安家人在哪?现在需要钱了,想起还有这门亲戚了?”
他的语气里带着明显的恨意和排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