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时他的分身已经在剑冢中被困了万年之久。
好不容易恢复了些许，便立马离开了剑冢。
他愿意是想马上回到鬼界，与本体融合的。
只是瞧见某座城池正在举行上元节花灯会，明明是夜晚，却明亮透彻，热闹非凡。
或许是光明吸引了他，他停了下来，想要逗留一会儿。
也就是在那里，他见到了那个冷艳无双，风华绝代的女子。
他对她一见倾心，也从来都是遵从自己的内心，想追就去追。
他有过很多女人，追女人的技术自然也不在话下。
只是这个女子有些不同，她对于他的百般追求无动于衷。
他来了兴趣，像是一只猎人一般，将她看为最心仪的猎物。
他开始不同于以往，用那些俗透了却又非常好用的招数。
他尝试着去诉说自己的内心，用真诚的一面去打动那个女人。
这一次，他成功了。
他成功的捕夺了自己的猎物，白若芷。
只是在这个过程中，他似乎也遗失了些什么。
以至于他到了明明就该离开的时候，却产生了犹豫，甚至是不舍。
这对于他这样的存在来说，是非常不应该的东西。
情爱可以顺从内心，想要的便去得到。
可是情爱不能左右内心，也不应该左右更为重要的事。
比如，回到鬼界，融合本体。
正好他和白若芷相处了已有几年，这是他和女人相处过的最长时间。
也是他的极限。
他有些腻了，他该去思考更重要的东西了。
至于白若芷，食之无味，弃之可惜。
可作为第一个能让他魂牵梦萦的女人，对他而言来说还是很特殊的。
所以他留下了一滴他的精血，融合进一只极品血玉之中，送给了白若芷当礼物。
想要等分身融合恢复好伤势后，在进行自己的统一大业时，再将白若芷带回魔宫相伴，直到他永远厌弃为止。
只是他没想到，那个女人会诞下他的子嗣。
一个人类，想要为他诞下子嗣，只有一个可能。
倾尽所有修为，沦为凡人。
以那人初见时的骄傲，冷漠，淡然，他实在没想到，她一个天之骄女，竟然会做出这样的选择。
鬼王心中有些震动。
他沉声问：“她人呢？”
夜寒舟淡淡道：“她死了，因生下我后沦为凡人，被一些死狗杂碎欺辱致死。”
鬼王心中涌起一阵暴怒，而后竟然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慌。
他试图转移注意力，来压制住那股陌生的感觉。
“杀她的人呢？”
夜寒舟冷笑一声，“也死了，被我杀了。”
“不过我觉得，最该死的不仅是他们，还有一个人。哦不，他不算人。”
夜寒舟眼睛冷冷的盯着鬼王，眼中闪过恨意与杀意。
鬼王知道，他是在说自己。
是因为他的抛弃，才导致白若芷生下子嗣后无依无靠，从一届天之骄女沦落至那样落魄的境地。
刚才他听闻她的死讯，是想立马去替她报仇的。
可是仇已经被报了，他心中那股恐慌和失落，以及空虚感不受控制的涌来。
他想起了他们分别时的情景。
她笑颜如花，早已没有了初见时的冷漠和疏离。
她握住他的手，和寻常他离开时一样说着道别的话。
“阿笙，你这次出去历练得小心啊。”
“还有，等你回来，我有个惊喜想要告诉你。”
他完全没在意那个惊喜，甚至问都没问。
他满心只有回到鬼界。
他心中已升起敷衍，面上却和往常一样，轻轻抱了抱她，说了声知道了，便转身离开。
然后，再也没有回去。
那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。
时隔二十多年后，他终于知道了那个惊喜是什么。
莫名有些可悲，可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