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殿下,你能出来吗?”凉棚外虽然只有一层薄纱,但没有她的吩咐,秋霜和秋水不会进来,也不会转身。
苏舒窈庆幸选了这个偏院的凉棚,周围也没人。
如果遇到人,也不必惊慌。殿下的身手那么好,旁人还没走近,殿下的身形已经消失了。
虽然不知道殿下为什么这么小心翼翼,但这样隐蔽的关系真的好容易上瘾。
楚翎曜冰凉的笑声再次响起:“不能。”
“殿下,为什么要藏起来?”
据苏舒窈所知,楚翎曜没有其他女人,没有未婚妻,没有表妹,没有白月光。
他很干净,身边伺候的都是小厮。
他也不喜欢男子,苏舒窈有次抱得紧了,他的反应很真实。
“殿下,能不能告诉我?什么原因让你老是要藏起来?”
楚翎曜没有回答。
苏舒窈暂时还不能和容妃对上,她的身份低微,就算仗着几分小聪明,依然会被啃得渣都不剩。
楚翎曜最近很忙,忙着揽权夺势。要和容妃对抗,就必须拥有更大的权利。
容妃是个大隐患,让她知道,徒增烦恼。
冷哼一声:“你的问题太多了。”
行吧,还是不愿意说,苏舒窈换了一个问题:“殿下,我今日戴了你送的玉簪、耳环和臂钏。”
“殿下,我戴着好看吗?”
一阵漫长的沉默之后,围布后传来一道很轻的“嗯”。
轻到要是不仔细,还会误以为是蹴鞠场上传来的喧哗。
苏舒窈抿嘴笑了笑,殿下好容易害羞。
“九殿下能否告诉我,冷如烟怎么会成为贵人?”
隔了一会儿,楚翎曜的声音恢复了正常:“冷如烟落水,当天歇在了皇宫,被皇帝临幸了。”
苏舒窈又问:“她怎么落水的?好端端的,怎么会落水?”
楚翎曜:“醉酒失足,正好撞到坏掉的栏栅上。”
苏舒窈懂了,这是被人陷害了:“谁陷害的她?”
楚翎曜再次沉默。
苏舒窈低下头,开始自顾自分析:“良妃肯定不可能,良妃是冷如烟姑母,她入宫除了见良妃,再有就是见容妃,皇后见不了,其他妃嫔无缘无故的也不可能见她。”
“九殿下,是容妃设计让她落水的是不是?容妃不喜欢冷如烟。”
“你将我藏起来,也是担心我被容妃伤害?”
楚翎曜:“......”
她好聪明。
稍微透露一点信息,她就什么都知道了。
“九殿下,我猜得对不对?”苏舒窈觉得自己真相了。
这样看来,容妃性格应该是有点问题,她如果不喜欢冷如烟,大可以采取其他方式,偏偏要选择将冷如烟毁掉。
冷如烟现在成了贵人,说不定已经和容妃对上了。
苏舒窈正在思忖,忽然,身后一阵细微的风刮过,楚翎曜走了出来。
“殿下。”
他一进来,外面的风也停了,凉棚前的薄纱服帖地将入口包裹起来,密不透风。
几日未见,九殿下似乎更好看了,玉带束腰衬得肩宽腰窄,身姿如劲松。
他一出现,苏舒窈便下意识想靠近。
“坐好。”楚翎曜淡然地命令。
苏舒窈重新坐了回去。
“不准转头。”
楚翎曜从身后靠近,苏舒窈感觉巨大的阴影落在头顶,她几乎要被阴影吞噬。
楚翎曜走到苏舒窈身后,鼻翼微动。
“你迫不及待想见本王,是因为你杀人了。”
楚翎曜的口吻很是笃定,带着一股审判者不容拒绝口气:“你杀了人,来求本王帮你处理尸体?”
苏舒窈有些哭笑不得,她来见他,难道不是因为思念?
为什么会觉得她杀人了,要他埋尸?
暧昧的隐秘关系忽然变成了违法关系。
苏舒窈仔细一想,瞬间反应过来,她身上有血腥味儿,殿下误会了。
苏舒窈耳根一热,正要开口解释,忽然,秋霜的声音响起。
“大小姐,骆姑娘来了。”
秋霜话音刚落,楚翎曜一个闪身,便消失无影踪。
搭在椅背上的指尖条然变白,指腹被压出一团艳红的血色,苏舒窈很生气。
“把她赶走。”
骆心却自行撩开帘子走了进来:“舒窈姐姐,果然是你,你怎么来了?”
“舒窈姐姐不是和元祖表哥退婚了吗?现在过来,又是怎么个事儿?”
苏舒窈敛了敛长睫。
这人真讨厌啊。
苏舒窈端起茶盏,青花瓷盖拂去水面茶沫,浅浅地喝了口。
再次抬头,眼中神色锐利:“怎么?这里你包场了,我不能来?”
骆心看了一眼蹴鞠场上元祖的身影,手指捏着帕子,柔声道:“姐姐当然能来,我只是提醒姐姐一句,姐姐已经和表哥退婚,便要注意一点交往的分寸。”
“姐姐别多心,妹妹也是在为姐姐着想,这未出嫁的姑娘,要守女德,德行有亏,恐怕嫁不出去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