任君雅动作粗暴,根本不顾她的挣扎,用麻绳捆住她的双手。
粗糙的麻绳刮得皮肤生疼,她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。
“小狼崽子,还挺能咬?看我不把你这小手打折!”
任君雅恶狠狠地盯着晚晚。
“敢咬我?真是反了天了!今天不好好教训你,你还真以为自己是块宝了?”
她扬起巴掌,眼看就要冲着晚晚的脸抽下去。
晚晚全身僵住。
她想躲,可身子被牢牢拽着,动弹不得。
“不要!别打我!”
她缩着脖子,试图把脸埋进肩膀,可手腕被捆得死死的,根本动不了。
那只手,还没落下,就被乔胜一把拦住。
乔胜站在两人中间,眉头紧锁,挡在了晚晚身前。
“你脑子进水了?她才多大?咬一口能有多重?真把她打傻了,金子还能自己飞进你兜里?”
他死死盯着任君雅。
“她不过是个孩子,疼了才会反抗!你至于下这么重的手吗?要是真把她打出个好歹,咱们的计划全完了,你拿什么补?”
“还是说,你根本不在乎事成之后,只想泄愤?”
任君雅瞪眼回嘴,气得直咬牙。
她的手腕被乔胜捏得生疼,脸色涨得通红。
猛地甩开他的手,怒视着他。
“你没被她那小贱种咬过,当然轻松!这丫头看着人畜无害,实则心眼比谁都多!她要是乱说话,咱们谁都别想走脱!”
她越说越激动,指着晚晚的鼻子破口大骂。
“就是她坏了事,害咱们耽搁到现在!”
等挖出那笔钱,再跟她算总账。
她死死盯着晚晚,在心里一遍遍发誓。
等拿到了钱,等甩开了乔胜,一定要让这小丫头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。
她要她跪着求饶,要她哭着喊妈妈,可那时,谁也不会来救她了。
“都耽误这么久了,咱们该走了。可这丫头知道了金子的事,总不能真把她一个人扔家里吧?”
乔胜环顾四周。
他低头看了看手表,眉头皱得更紧。
天色已经有些发暗。
他意识到时间不能再拖了,可晚晚的存在却成了一个棘手的问题。
她听到了不该听的,看到了不该看的。
留她在家,万一大人回来发现异常,或是她自己跑出去乱说……
后果不堪设想。
乔胜沉默两秒,终于点头。
“带她走,等把洮山的金子全挖出来,再决定怎么处置。”
他深吸一口气。
目光在晚晚和任君雅之间来回扫过,最终落在远处那扇紧闭的院门上。
他知道,这一步踏出去,就再无回头路。
带上一个孩子,风险陡增,可相比之下,杀人灭口更会惹出大麻烦。
不如先带在身边,等到目的地,再做定夺。
“先走,别节外生枝。”
乔胜亲自去确认门窗,每一扇都推了又推,确保上锁。
任君雅则拽着晚晚的胳膊,把她拖向停在院外的面包车。
晚晚被她拽得一个踉跄,膝盖重重磕在地上。
可她不敢叫,只是死死咬着嘴唇,眼泪无声地流。
等到车门打开,任君雅一把将她扔了进去。
小家伙摔在冰凉的座椅上,哭得上气不接下气。
车里弥漫着一股刺鼻味道,让她忍不住干呕。
她想坐起来,可手被绳子捆得死紧,动不了,只能缩成一团,低声呜咽。
晚晚把头埋进膝盖,肩膀微微耸动,泪水不断滴落在裤子上。
“妈妈……”
晚晚害怕得发抖,谁来……
谁来救救她?
她死死盯着前排的两个背影,不知道他们会带她去哪儿。
乔胜和任君雅本来就因为耽搁的事一肚子火。
两人坐在前排,脸色阴沉。
乔胜用力拧动钥匙,车子猛地一颤。
任君雅则把安全带狠狠一扯。
他们本计划天黑前就出发,却被这小丫头拖到现在,耽误了行程,打乱了安排。
此刻,每一秒的延迟都让他们焦躁不安。
晚晚的啜泣在狭小的车厢里回荡。
任君雅猛地转过头,而乔胜也皱紧眉头,两人同时暴喝。
“闭嘴!”
那声音震得晚晚浑身一抖。
她猛地噤声,不敢抬头,不敢动,甚至连眼泪都硬生生憋了回去。
等她静下来,才慢慢发现,自己在车里。
抬头看了眼后视镜,看到前方挡风玻璃外不断后退的树影。
他们真的要带她走了。
她不再是在自己的家,而是在一辆移动的车中,正被带向未知的远方。
那一瞬间,脑子里嗡地炸开。
她看见那辆翻倒的汽车,看见破碎的玻璃上沾着暗红的血迹……
她记起来了。
那场车祸,那场夺走一切的车祸。
那天,爸爸开着车,妈妈在副驾驶轻声哼歌,她坐在后座抱着她最爱的布娃娃。
突然,一道强光,一声巨响,世界天旋地转。
爸爸和妈妈浑身是血,却还笑着抱紧她。
她记得爸爸用最后的力气把她护在怀里,手臂还在颤抖,却死死不肯松开。
记得妈妈的脸苍白如纸,颤抖的手抚摸着她的头发。
“别怕……别怕……爸爸妈妈在……”
那时她还小,不懂什么叫车祸,什么叫再也见不到。
她以为那只是一场噩梦,醒来后爸爸妈妈还会笑着叫她起床。
可等她再睁眼,病床上只有她一个人。
如今,随着这辆疾驰的车子,那根刺又被狠狠拔了出来。
她紧紧抱住自己,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。
这一次,她可能真的要失去一切了。
上次被带到乔胜家时,她晕着,脑子懵懵的,什么都看不清,什么也想不明白。
那时候,她虽然身体无力,可精神上却还勉强撑得住。
可现在醒了,彻底清醒了。
她发现自己不仅无法动弹,连呼吸都变得沉重。
浑身控制不住地发抖。
后座上,她的小脸青白如纸,毫无血色。
她死死咬住牙关,生怕自己会忍不住发出呜咽声,引来更多注意。
前头的乔胜和任君雅却啥也没觉察,两人还在叨叨车的事。
“真他娘的邪门,租来的破车,水箱都快见底了。”
乔胜骂骂咧咧地拍着方向盘,瞪着仪表盘上的温度指针。
“你说这大清早的,咋就偏偏出这毛病?你看着她,我回去打桶水,赶紧加满,不然半路熄火可麻烦。”
“快去吧,磨蹭啥。”
任君雅不耐烦地催促道。
她连后视镜都没瞄一眼,更别提回头看一眼那个蜷缩在后座的女孩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