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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夫人的目光闪烁,她看着女儿苍白而扭曲的脸,一个念头在她心底成型。

纪玄昭送来的聘礼,是记在永宁侯府档案里的,一分一毫都动不得。但侯府为宋千千准备的嫁妆,却是他们自己说了算。

“你放心。”陈夫人压低了声音,“嫁妆的事情你不用担心。你和千千都是我的女儿,我不会让你这般没脸。这两天我让李总管好好合计一番。”

宋娇娇的哭声一顿,猛地抬起头。

李开云,那是陈夫人最得力的心腹总管,掌管着侯府大部分的产业账目。

“娘的意思是……”

“库房潮湿,名贵的木料家具有几件朽了坏了;上好的丝绸布料,被老鼠咬了几个洞;珍贵的瓷器,不小心打碎一两件……这都是常有的事。至于那些田庄铺子,账目繁多,有些账本‘遗失’了,谁又能说得清呢?”

宋娇娇的眼睛瞬间亮了。

这些报废报损的东西,自然不能再做嫁妆。到时候,母亲再以“补贴”的名义,将这些东西折算成银两或实物,悄悄塞进她的嫁妆里。一来一回,宋千千的嫁妆大半都可能进她的口袋。

“娘,你真是太好了。”宋娇娇破涕为笑,紧紧抱住陈夫人。

陈夫人回抱着宋娇娇,恨铁不成钢:“你之后做事要三思而后行,不能再这般任性不计后果了。如今我还能为你托底,你嫁了之后可怎么办啊。”

宋娇娇乖巧应声,连连撒娇讨饶。

定亲之后,宋千千便以“清点嫁妆,熟悉产业”为由,从陈夫人手里要来了嫁妆总册和所有田庄铺子的账本。

白芷看着那厚厚一摞账册,忧心忡忡:“小姐,这几日奴婢去库房对过几次,李管事总是以各种理由推脱,不是说钥匙丢了,就是说东西正在盘点,不让细看。奴婢总觉得,他是在故意拖延。”

宋千千头也未抬,指尖在一本地契上轻轻划过,语气平淡无波:“他不是拖延,是正在做账。”

“做账?”白芷一愣。

“做假账。”宋千千放下地契,拿起一本封面已经泛黄的旧账册,唇角噙着一丝冷意,“母亲和妹妹想从我的嫁妆里动手脚,补贴给宋娇娇。这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事。”

“那……那怎么办啊?”白芷急得快要哭出来,“那些可都是您应得的。咱们斗不过他们的。”

“谁说要跟他们斗了?”宋千千抬眸,那双清亮的眼睛里,闪烁着洞悉一切的微光,“我要让她们亲自双手奉上所有我应得的。”

她将一本小册子递给白芷,低声吩咐了几句。

白芷听得云里雾里,但还是用力点了点头,快步离去。

三日后,是嫁妆清点入库,贴上封条的最后一日。

安定侯府最大的一个庭院里,几十个朱漆大箱一字排开,旁边堆放着各种名贵的家具器物。

侯爷、陈夫人、宋千千,以及府里几位有头有脸的管事,悉数到场。

李管事手持账册,一脸痛心疾首地向侯爷回话:“侯爷,夫人,都怪小人治下不严。因着前几日连绵阴雨,库房有些返潮,一堂紫檀木的十二扇四季花鸟屏风,有两扇受潮开裂,怕是不能用了。还有一箱前朝的官窑青瓷,下人搬运时不慎失手,碎了三五件……”

他一边说,一边抹着额角的汗,演得活灵活现,“……林林总总,损毁的物件,折合下来,约莫有三千多两银子。都是小人的错,请侯爷夫人责罚。”

陈夫人适时地叹了口气,接过话头:“唉,人有失手,马有失蹄。既然东西坏了,也是天意。千千,你看……”

她想让宋千千捏着鼻子认下这笔损失。

然而,宋千千只是静静地听着,脸上没有半分怒意,反而微微颔首:“李管事辛苦了。屏风开裂,瓷器破碎,的确是常有的事。我并非不通情理之人。”

李管事闻言,眼中闪过一丝轻松和鄙夷。

果然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丫头,三千两银子,这么轻易就糊弄过去了。

“只是……”宋千千话锋一转,清冷的声音在庭院中响起,“女儿有些好奇。李管事方才所说的紫檀屏风、官窑青瓷,怎么听着,与前日妹妹派人来向母亲讨要的物件,一模一样呢?”

李管事的心,咯噔一下。

陈夫人的脸色,也瞬间变了:“千千,你休要胡说。你妹妹只是觉得那些东西好看,过来问问罢了。”

“是吗?”宋千千笑了笑,那笑容不达眼底,“那可真是不巧。女儿昨日闲来无事,正好去了趟库房。那堂紫檀屏风,光可鉴人;那箱官窑青瓷,完好无损。我还特意让守库的张三,在箱子上做了个记号。”

她说着,目光转向人群角落里一个不起眼的家丁:“张三,你来说说,那箱瓷器,现在何处?”

那名叫张三的家丁浑身一颤,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走了出来,扑通一声跪倒在地,颤声道:“回……回大小姐,回侯爷。那箱瓷器……昨日傍晚,被李管事命人抬走了,说是……送去清兰院给二小姐赏玩。”

一言既出,满场死寂。

所有人的目光,都聚焦在了脸色瞬间煞白的李管事身上。

“你……你血口喷人。”李开云又惊又怒,指着张三,“我何时让你做过记号,又何时让你……”

“李管事不必着急。”宋千千打断了他,从袖中取出一本小册子,递给侯爷,“父亲,这是女儿这几日核对的账目。李管事报损的,远不止这三千两。还有许多田庄铺子,都说账本遗失,无法核算。但女儿从往年的旧账里,一点点重新核算了出来。里外里,被李管事‘遗失’和‘报损’的嫁妆,总计一万三千八百两。”

侯爷接过账册,只翻了两页,脸色便阴沉得能滴出水来。

他猛地将账册摔在李管事的脸上,怒喝道:“好大的狗胆。你当本侯是死的吗?”

李管事吓得魂飞魄散,连滚带爬地跪到陈夫人脚边,哀求道:“夫人,夫人救我。小的都是为了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