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朔风卷着砂砾砸在军帐帆布上,发出细密的沙沙声,如万千毒虫在暗夜中爬行,透着令人心悸的诡异。月黑风高夜,二十余名突厥死士如鬼魅般潜近周军大营,身影在沙丘与帐篷的阴影间穿梭,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。这些精挑细选的刺客脚踝都绑着鞣制过的狼皮,踏在沙地上悄无声息,脸上涂着用夜枭血混合炭灰制成的迷彩,连眼睛都藏在深色油彩后,只露出闪烁着凶光的瞳孔。

为首的刺客头子扎鲁克,曾是草原上令人闻风丧胆的“孤狼“,手上沾满了各国使者与商旅的鲜血。他腰间别着一柄淬了响尾蛇毒的弯刀,刀柄上镶嵌的绿松石在云隙偶尔透出的微光中泛着幽冷的光。他如猎豹般四肢着地匍匐前行,敏锐地避开巡逻队的火把光晕,耳朵警惕地捕捉着周围的动静,终于在三更时分,接近了那座飘扬着朱雀旗的中军帅帐——那里是周军指挥中枢,也是太子澹台烬的寝帐。

扎鲁克缓缓直起身,骨节粗大的手指握住门帘一角,指尖因用力而泛白。只要掀开这层牛皮门帘,他就能凭借快如闪电的刀术,取太子首级,完成可汗交代的“斩首任务“。就在他蓄力待发的刹那,头顶突然传来“呼“的破空之声!一根沉甸甸的木门闩如流星般砸下,精准命中他的面门,“咔嚓“一声鼻梁断裂的脆响在寂静的夜空中格外刺耳,鲜血瞬间从他鼻腔涌出。

“等你半天了,鼻子挺硬啊!“一个带着稚气的声音含糊不清地嘟囔着。只见帅帐顶部的通风口处蹲着个半大孩子,穿着沾满油渍的褐色短打,手里还抓着条啃了一半的烤羊腿,油汁顺着指缝往下滴。老二澹台战舔了舔油汪汪的手指,顺手把啃得光秃秃的羊骨塞进扎鲁克的衣领里——羊骨上残留的辣椒粉呛得这位草原顶尖刺客涕泪横流,剧烈的咳嗽让他刚要拔出的弯刀“哐当“掉在地上。

营帐周围的阴影里顿时炸开锅!其余突厥死士见首领失手,纷纷暴起发难,抽出腰间的短刃就要冲上前。却见澹台战如猿猴般从帐顶荡下,手中挥舞着一卷粗麻绳——那是白天用来捆扎粮草的麻绳,绳子上还沾着麦壳与草屑,在月光下泛着粗糙的光泽。

“左三圈右三圈,脖子扭扭屁股扭扭,我们来做健身操!“小少年哼着自己改编的不成调儿歌,手中麻绳却如活蛇般灵活游走。他独创的“捆粮绳法“此刻派上了大用场:这种绳法本是为了将粮草捆得紧实不松散,此刻用来捆人,更是刁钻无比。一个刺客刚抽出匕首要刺,手腕就被麻绳缠住,澹台战顺势一甩,刺客直接撞向旁边冲来的同伴,两人撞得头破血流;另一个想腾空跃起偷袭,脚踝已被绳子套住,澹台战猛地往下一扯,刺客“哎哟“一声倒吊在旗杆上,像只被抓住的蝙蝠。

绳结的打法更是精妙绝伦,每个结都精准扣在关节要害处,越是挣扎勒得越紧,疼得刺客们鬼哭狼嚎。混乱中,巡逻队的火把闻讯赶来,光影在营帐布幔上投下群魔乱舞般的剪影,更添几分混乱与滑稽。当澹台战捆到第十九个刺客时,手中的麻绳居然用完了!他眼珠一转,目光扫过旁边晾衣绳上飘荡的帅旗——那是明日太子亲征要用的玄色大旗,上面用金线绣着展翅欲飞的朱雀,做工精美绝伦。

“反正迟早要换新的,旧的不去新的不来!“他满不在乎地扯下帅旗,“刺啦“一声,锦缎撕裂的声音清脆响亮,让远处哨塔的士兵都心头一颤,还以为帅帐遭了袭击。澹台战把帅旗撕成布条,继续捆绑最后一个刺客,甚至还细心地把朱雀图案露在外面,拍了拍刺客的肩膀:“这样绑着才好看,配得上你这'草原勇士'的身份。“最后,他用剩余的布条将所有被捆成“人肉粽子“的刺客首尾相连,串成一串巨大的“糖葫芦“,吊在了演武场高高的箭靶架上,风一吹,“糖葫芦“晃悠悠地摆动,活像挂在枝头的果实。

次日清晨,操练的号角如龙吟般吹响,全军将士列队来到演武场,刚一到场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得目瞪口呆——二十几个被捆得严严实实的“粽子“在晨风中摇晃,每个人背后都贴着一张宣纸,上面是老三澹台墨用朱砂写的认罪书,字迹工整如馆阁体,详细记录了这些刺客的姓名、籍贯以及此次夜袭的阴谋。更绝的是,每张认罪书上还精心绘制了防伪的蚂蚁图案——那是老四用糖水在纸上画出轨迹,吸引真蚂蚁爬过留下的痕迹,旁人根本无法伪造。

最让将士们忍俊不禁的是刺客头子扎鲁克。清晨时分,老四偷偷给他塞了块“实话实说糕“——这种糕点用巴豆、甘草混合西域吐真剂制成,吃了之后不仅会让人腹泻,还会不由自主地说出真话。当太子澹台烬亲自审问时,扎鲁克跪在地上涕泪交加,一边捂着肚子一边爆料:“我说!我全说!可汗他有痔疮,长在左屁股蛋上,每次骑马超过一个时辰就疼得直咧嘴!他每晚睡觉都要垫着整张狼皮垫子才能入睡,还不许别人说!“

全军将士憋笑憋得脸色发青,肩膀不住地颤抖,几个刚入伍的新兵甚至笑岔了气,捂着肚子蹲在地上直不起身。太子强忍着笑意,凝视着帅旗残片上依然栩栩如生的朱雀纹路,忽然仰天大笑:“传令下去!今日箭术考核改为射移动靶,谁要是伤了这些'靶子',军法处置!“

于是演武场上出现了旷古未有的奇观:将士们轮番上阵,拉弓搭箭,箭矢“嗖嗖“掠过那些“人肉粽子“的裤裆、腋下、耳边,险象环生却又毫发无伤。每个刺客背后的认罪书在箭风中哗啦作响,成了最生动的劝降教材。扎鲁克看着箭矢擦着自己的头皮飞过,吓得魂飞魄散,嘴里还在不停地爆着突厥可汗的糗事,从“可汗怕黑要抱玩偶入睡“到“可汗偷喝羊奶被牧民发现“,无所不谈。

这场荒诞的“夜袭闹剧“,居然产生了意想不到的战略效果。消息很快传到突厥营中,迅速流传起恐怖传说:“周军会妖法,能把人变成会说话的粽子,还能让人不由自主地说真话!“谣言愈演愈烈,甚至传出“被周军捆过的人会半夜学羊叫,永远也变不回正常人“的诡异版本。突厥可汗得知后暴怒不已,当场斩了负责情报的官员,却不知老五澹台铢早已将扎鲁克爆料的“突厥可汗私密档案“整理成册,还绘制了“突厥痔疮分布图“,抄录百份通过西域商队卖往周边各国,连吐蕃王室都派人来询价,想看看这位草原霸主的“软肋“在哪里。

庆功宴上,老二澹台战荣获“捆粮标兵“称号,奖励是三大罐他最爱的槐花蜜。他捧着蜂蜜罐子,手里拎着半截麻绳,有些不好意思地找太子请罪:“殿下,帅旗被我扯坏了,我赔您一面新的!“话音未落,太子把正抱着虎符啃咬的澹台星塞进他怀里:“赔什么赔,正好给你派个新任务——把星星捆在背上,省得她总爬沙盘捣乱。“

小郡主兴奋地抓着二哥的头发,口水滴在麻绳上。奇妙的是,原本系得紧实的绳结竟自动松开了——原是老四早料到老二会用这根麻绳,特意在绳子上涂了遇水即溶的秘制药水,防止勒伤妹妹。澹台战无奈地重新调整绳结,这次学乖了,用了个松散的“婴儿背带结“,把妹妹稳稳地绑在背上。

月光如水,洒满军营。新赶制的帅旗已经挂上了帐顶,比之前的更加威风凛凛。细看之下,朱雀的羽翼纹理里,藏着老三用夜光药水绘制的《绳结百科图解》,从捆粮草的“十字结“到捆俘虏的“猪蹄结“,再到第一页特意画的“防爬婴儿背带捆法“,图文并茂,格外详尽。

而远在千里之外的突厥王帐,可汗正对着一幅从周军营地流出的漫画暴跳如雷——画上,一个捂着左臀、表情痛苦的山羊胡男人,旁边用突厥文标注:“忌辣忌久坐,建议改用棉垫“,落款是个啃着麻绳的奶娃娃简笔画,旁边还画着个歪歪扭扭的朱雀图案。帐外的草原上,传来牧民们压抑的笑声,显然,可汗的“秘密“已经传遍了整个草原。这场本应血腥的夜袭,最终以一场荒诞的闹剧收场,却也让周军将士们明白,有时候,智慧与幽默,比锋利的刀剑更能击溃敌人的心理防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