巨大的泛着青色的剑从头顶挥下来,程笙感受到巨大的灵力冲击,整个人被弹飞。
等她反应过来时,她已经在比武台外。
她愣了愣神,只花了一瞬就接受了这个结果。
她抬手抱拳,“我输了。”
池杳如摇摇晃晃地回了一礼,“承让。”
听到裁判的裁定后,她才飞身落在姜衍珘他们面前,脸上的笑容还未绽放完全,人已经两眼一翻晕了过去。
霜芙听姜衍珘的话,连忙把人带走。
姜衍珘带着傀儡如找到程笙,“稍后我们会来找你兑现条件。”
程笙颔首,“来落霞坞吧。”
她转身走了,没有一点败了的颓然和失落,但姜衍珘可以看到她拿剑的手在抖。
客院,池杳如身上的伪装已经褪去,姜衍珘回来后收走了傀儡。
“大师兄,你快看看杳杳,她怎么样了?”霜芙拉着姜衍珘,急切道。
姜衍珘手搭上脉搏就知,“灵力耗尽。”
“同上一次一样?岂不是又要昏睡两个月?”
“不会,上次她是超过了身体所能承受的界限,这一次她心里有数,很快就会醒来。”
话音刚落,池杳如猛然睁开眼。
她坐起来,“我要去找程笙。”
“你先休息一下。”
“不行。晕倒的是丁莹,不是我。我去了才不会有人怀疑,你们负责把丁莹送走。”
做戏做全套,这些都是他们一开始商量好的。
姜衍珘拿出一瓶丹药,“你先把药吃了,我和你去找程笙。”
他转过头对着霜芙和绥昭说:“你们把‘丁莹’送走。”
“好。”
池杳如吃完药,等脸色看起来不像重伤的人后,和姜衍珘去了落霞坞。
程笙难得没有练剑,盘腿坐在地上。
池杳如走过去,“程笙,你没事吧?”
“没事。”
池杳如打量了一下,见她脸色还算好。
除了被雷击中和最后被打下台,程笙其实没受什么伤。
“你们想问什么就问吧。”
池杳如跟着在她身边坐下,“好,或许会有些冒犯,还请见谅。”
她也不扭捏,直接问道:“你和秦乐枝的关系好吗?”
程笙看着远方,语气淡然,“不用这么委婉,你们问过哪些人我也能猜到,他们说我经常针对秦乐枝吧?”
池杳如注视着她,沉默代表了一切。她能看出,程笙不像是会主动找茬的人,期盼着程笙解释是误会,不料程笙语出惊人。
“他们说得没错,我就是经常针对她。”
语气坦坦荡荡,仿佛在说一件稀疏平常的事。
“为何?你同她有过矛盾?”
“矛盾?没有,就是单纯看不惯。我入门时,秦乐枝已经十六岁。她是我见过的唯一一个,十六岁还不曾修炼的人,整日就知道玩乐。”
池杳如暗叹,不愧是事业脑,一心只有事业。
“这么说来,你针对秦乐枝不是因为陆怀鹤?”
“陆怀鹤?也有他的原因吧。一个天赋极佳的散修,选择宗门竟是因为一个女人。且他入了宗门之后整日就围着秦乐枝转,浪费自己的好天赋。”
池杳如听明白了,程笙眼里根本没有情爱,只有对修为的渴望。
“你曾经和陆怀鹤搭话也是为了劝他?”
“是啊,他还说我多管闲事。也是,确实是多管闲事了。”程笙自嘲地笑了笑。
池杳如杵着下巴思考,程笙这样的人,好像没有理由绑走秦乐枝。她针对秦乐枝都是因为觉得秦乐枝不上进,绑走秦乐枝莫非是要督促她修炼不成?
她摇摇头,这也太荒唐了。
她暂时打消对程笙的怀疑。
“那你觉得秦乐枝身边有没有什么异常?”
“有啊。”
池杳如精神一振。
“她身边的人都不正常,一个个把她当瓷娃娃一样,生怕她吃一点修炼的苦。”
程笙冷嗤一声,“修炼是逆天而行,哪有不吃苦的。尤其秦长老,我之前还听说他找到了一种功法,可以帮助秦乐枝突破筑基期。突破筑基期靠的不就是修炼,又不拘什么功法。他们说的功法,恐怕不是什么正经功法。”
池杳如倒是第一次听到这件事,“秦乐枝卡在筑基期很久了吗?”
“没有,她刚到筑基期大圆满一两个月吧。”
“这……”池杳如看向姜衍珘,姜衍珘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。
她腹诽,秦淮对秦乐枝也太过纵容了,不喜欢修炼就让她吃丹药,筑基期大圆满才两个月就急着找功法突破,着什么急?那功法是正经功法吗?
喜不喜欢修炼是个人自由,但他们的这种做法实在是……难评。
难道秦乐枝失踪,是跟功法有关?
池杳如觉得问题还是回到秦乐枝本身,她想再好好了解一下秦乐枝。
程笙这里暂时没什么要问的,她照例询问最后的问题,“秦乐枝晕倒那段时间你在哪里?”
“晕倒?”
池杳如看着程笙茫然的样子,狐疑道:“你不知道?她十二日晕倒,十七日发现失踪。”
“我不知道,我每日都在落霞坞练剑。”
池杳如将信将疑,想着没有问题了,同姜衍珘起身告辞。
离开前,姜衍珘看了程笙一眼,“剑修,剑是修炼之本,等你想清楚为什么拿起这把剑时,或许能够突破。”
程笙一怔,低头看着手中的剑,呢喃道:“为什么拿起这把剑?”
池杳如戏谑地看向姜衍珘,“你人还怪好嘞。”
“想到自己罢了。”
从前他也是埋头修炼的人,任务出得少,且基本没有遇到什么敌手。
有时候他也茫然,手中的剑的意义是什么?修炼是为了什么?
他有一段时间一直止步不前,直到陆怀鹤上门找他切磋。
陆怀鹤修为不如他,却依旧要挑战他。
陆怀鹤说:“输了我不丢人,赢了我更得意。宗门圈走各类资源,挤压散修的生存空间,我就要让所有人都看看,散修也能走出一片天!”
陆怀鹤的话让他触动,那次之后,他忽然了悟。
他要一往无前,他不是为宗门而存在,他只是他自己。
此后,无论师父说什么,他心里总会冒出一些相悖的想法。
他不会强硬地反驳,但会告诉自己:这是我真实的想法。